“这些您全部都要，”店小二听到老夫人的话震惊在原地。
玲珑阁不缺有钱的雇主，但玲珑阁的首饰最少都百两银子起步，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这么大方。
是他看走眼了。
“夫人，找不找我们掌柜的都一样，我这边做主给你打个九五折您看怎么样，”店小二一脸谄笑的说道。
“不用打折，你直接让他过来就行，我知道他在店里。”
顾老夫人坐在那儿不为所动。
“那您稍等，我这就去叫我们掌柜的。”
店小二不敢得罪这个大主顾，今日这些首饰够他三天的营业额。
“王掌柜，有个顾客说要见你。”
“什么事？”王掌柜听到声音，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账本。
“一个老夫人，没说什么事，就说让你过去一趟。”
“你就说我不在，出去了，找我无非是想让我价格再便宜一些，”王掌柜眉头皱了一下。
“我粗略看了一下，那老夫人首饰都要了，足足有十几套。”
店小二没走继续在王掌柜跟前说道。
闻言王掌柜这才抬头。
这王掌柜生的瘦小，四十来岁的样子，身上带着商人独有的精明劲儿。
“我跟你去一趟，”王掌柜放下手中账簿。
店小二带着王掌柜去了二楼老夫人那儿。
“这位老夫人，不知道您找在下什么事。”
王掌柜客气的朝着老夫人行了一礼。
虽说他是这玲珑阁的掌柜，但接待的大都是达官贵人，不是他一个小小掌柜得罪的起的。
所以平日里他对人都礼让三分，也正因如此他才坐上玲珑阁掌柜这个位置。
“嗯，看来你不认得我。”
老夫人看着王掌柜幽幽的说了一声。
听到这话王掌柜又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只觉得有些面熟，却没有认出来是那家夫人。
“在下眼拙，不知道您是哪家老夫人。”
王掌柜说话十分恭敬，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老夫人，想要从中看出一丝端倪。
“这是你们顾府的老夫人，你竟不认识，”一旁的宁老夫人开口提醒掌柜的。
“原来是您老，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不知道您叫在下过来有什么吩咐。”
站在掌柜身边的店小二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没想到这老夫人竟然是他们东家。
“今日我特地带我未来孙媳挑了一些首饰，你记在账上就成。”
老夫人语气淡淡的朝着王掌柜的说道。
“把这些首饰都包起来放车上去，我们也该回去了。”
老夫人又吩咐一旁的店小二。
王掌柜看了一眼一旁桌上摆着的十几套首饰眼皮子一跳。
“老夫人，这数额有些多，我到时候不好跟夫人交差。”
王掌柜为难的说道。
“没办法谁让我这孙媳妇喜欢，自家铺子里挑首饰哪里有付钱的道理，若是你们夫人有异议，让她直接来找我。”
顾老夫人看着姜南一脸宠溺的说着。
一旁的宁老夫人带着宁雨柔坐在一旁静静吃瓜。
她跟顾老夫人是手帕交，两人成婚后也有来往，所以对于许氏之事她也略有耳闻。
这老夫人今日专门带姜南来玲珑阁摆明了就是来白嫖的。
王掌柜的看着油盐不进的老夫人，有些头疼。
这些头面首饰加起来最少得有四五千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
“老夫人，您看您让这位小姐选一两件喜欢的带走，这样我也好交差。”
王掌柜额头布满冷汗，看着老夫人小小心翼翼的问道。
“行了，我也不是为难你，我在自家铺子里拿几件首饰竟还不成，你直接把许氏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当婆母能不能拿。”
老夫人今日专门带姜南来玲珑阁选首饰，就没想着付钱。
对于王掌柜的话没有丝毫让步。
姜南在一旁听了半天，也听了个大概，自然明白了顾老夫人的用意。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我就在这等着她。”
老夫人眸光幽幽的看着王掌柜，语气强硬让人不容拒绝。
“那您稍等，”王掌柜脸色难看。
老夫人话已至此王掌柜只能差人去请许氏。
老夫人隔壁包间：“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了，我还没听到后续呢！”
“你小声点，小心被人家听到。”
“南南，反正无事等会吧！”
现在的老夫人跟刚才面对王掌柜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又恢复了成了那个慈祥老太太。
“好，都听你的，”姜南朝着老夫人莞尔一笑。
没想到这老夫人竟然是个戏精体质。
“一看你就没变，”宁老夫人喝了口茶意有所指的说道。
“变或不变都已物是人非。”
“行了，我还有事就先带着柔儿走了。”
“嗯，雨柔这丫头的首饰到时我派人给她送到府上。”
姜南起身将宁老夫人和宁雨柔送到包间门口。
此时包间内只剩姜南老夫人李嬷嬷三人。
“南南，你知道吗，这玲珑阁原本是洲儿母亲的陪嫁铺子。”
老夫人坐在那儿目光飘远，好似回忆着什么。
听到这话姜南一愣，怪不得老夫人会带她来这里。
“那如今怎么到了许氏手里。”
姜南不解，按她所了解女子嫁妆以后都是留给所出子女的。
夫家霸占女子嫁妆也是一件令人不齿之事。
“这也怪我，那时候不喜欢管束后宅之事，喜欢跟洲儿祖父四处云游，洲儿母亲死后，许氏趁我们不在府里，将洲儿母亲嫁妆尽数变卖，占为己有。”
“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也找不出丝毫证据。”
老夫人脸上带着自责，眼底全是悔恨。
“洲儿母亲当年可是十里红妆啊！”
说到这里老夫人眸子发红。
“都已经过去了，您别多想这不是您的错。”
姜南轻声安慰顾老夫人。
从这些话中，姜南不难听出，顾老夫人想必这些年一直在自责没有保护好顾砚洲母亲。
但她只是碰巧外出，对她来说又有何错。
只因为没能阻止吗？
老夫人这样将自己困在自责之中，顾砚洲知道吗？
一旁李嬷嬷也想起以前那般好的人儿，跟着偷偷抹了把眼泪。
“祖母，一会许氏就要过来了，你总不想让她看到您这样吧！快擦擦眼泪。”
姜南上前伸手替老夫人拭去眼角泪水，转移话题。
“对，不能让她看到，”老夫人闻言立即坐直身子打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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