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轻声说道,“燕一,带着弟兄们,走。”
燕一一听顿时兴奋了起来。
随即朝着城楼之上喊道,“神武军从来没有孬种,若是大将军身死,你们必将承受神武军的怒火。”说完扶着柳尘上马,带着大军离开。
城楼之上的程处默听到燕一这样喊,顿时有些羞愧,他好像算是神武军的孬种。因为刚刚在大军之中,程处默看到了许多熟面孔,从最初跟着将军的于虎到后来陛下安排的将领,他们全在,可自己这个神武军陌刀军统领,却是不在。
程处默思前想后,反正自己也不是独子,父亲的爵位也有人接受,家业也有人继承,索性跟着将军走吧,若是此刻不去,怕是这辈子都将抬不起头来。
于是程处默猛然朝着李世民跪下,“陛下,末将要追随将军,请陛下成全。”
李世民呆愣当场,“他们是叛军,下一刻就将面对大唐的怒火。你不知道吗?”
程处默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末将知道,但末将不在乎,末将只求陛下不要迁怒于末将家人,末将此刻若是不去,这辈子活着也没有意义,人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长孙冲听到这些话,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接连两个人的出现,让李世民心中十分感慨。
长孙无忌急忙自人群中走了出来,揪着长孙冲就要走。
长孙冲大声喊道,“今日若不让我去,我就跳下去,死在这里。”
长孙无忌愣了,他完全想不到,跟了柳尘这些日子,自己儿子居然让自己都感到陌生了。
“你个逆子,那你就跳。”
长孙冲立刻起身,冲向外墙。
李世民喊道,“拦住他。带他过来。”
护卫立刻拉住长孙冲带了过来。
李世民酝酿一番道,“你们两个想去,朕同意,不过你们想好,若是后悔了,大唐可不会要你们。”
“末将知道。”
“你们帮朕带一句话。一个月内,朕不会对神武军下手,他们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一个月后,若是仍在大唐地界,他们就是叛军,朕调大军围之。”
“是陛下。”
两人立刻起身直奔城楼之下。
长孙无忌道,“陛下……”
李世民微微摆手,“不必说了,朕累了。”
李世民走了几步,回头道,“查一查谁放的箭,所有参与者夷三族。”
“是陛下。”
程处默和长孙冲出了长安城,跟随着大军的印迹一直追。
终于在一处山坳找到了,神武军众人。
“让开,让开,神武军陌刀军统领程处默。”
程处默来到柳尘跟前,柳尘脸色苍白,军医正在诊治。
程处默道,“怎么样?”
燕一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程处默道,“若是不来,往后的日子活着也没有意义。”
燕一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军医起身,“伤口我已经给包扎好了,今夜很重要,万万不敢让大将军感染风寒之症。”
燕一点头道,“知道了。”
“于虎。”
“副将请吩咐。”
“我让你带的物资都带了吧。”
“带了。”
“那你跟诸位将领分工合作,在此处扎营,做饭。先派人去清理咱们的痕迹。”
“是副将。”
长孙冲道,“副将,陛……李世民说,一个月内不管咱们在哪里都行,一个月后若是还在大唐境内,必定调兵围剿咱们。”
燕一听完冷笑一声,“围剿,若是大将军有事,先让他们尝尝被围歼的滋味。都去忙吧,等大将军醒来再做决定。”
“是副将。”
次日一早,柳尘悠然醒来。
“哥哥。”
“大将军。”
柳尘疑惑的望去,怎么还有叫哥哥的,莫非听岔了?扫视一周,长孙冲,程处默正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柳尘略微有些惊讶,“你们?”
长孙冲出声打断,“哥哥先别言语,喝些水。”说着话,把水递到柳尘嘴边。
柳尘喝过水,“你们怎么来了?我们这是在哪儿?”
长孙冲道,“那日哥哥晕倒以后,我和处默就求陛……李世民放我们跟着哥哥离去。”
程处默点了点头。
“两个傻子,国公爵位不要了?”
长孙冲顿时满眼热泪,“处默哥哥说,人总要为自己活一次。国公爵位我都不在乎,跟着哥哥这么多天,我离不开哥哥。”
柳尘伸手替长孙冲擦去眼泪,“莫哭了。咱们这是在哪里?”
燕一急忙道,“咱们在长安北侧的山里。您晕倒以后,我们绕了一圈,躲在这里。”
柳尘点了点头,“神武军都来了?”
“全都来了,一个也没少。鲁通等人也来了。李世民说两个月之内咱们在哪里都可以,一个月以后在大唐境内出现就调兵围剿。”
柳尘冷哼一声,“无所谓,先在此休整几天,随后再议。”
“是大将军,那我们先退下。”
“好。”
众人皆是离去,唯独长孙冲一动未动,柳尘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哥哥,那日城中一战,父亲亲眼目睹,甚是伤心。后来回到家中,我看见父亲独自落泪,我问父亲怎么回事,父亲说,您可能误会了他。”
柳尘听完也不言语。
“哥哥,父亲说那日他开口让我跟处默哥哥过去,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怕,我们俩继续跟着哥哥,会彻底激怒李世民。不想让事情继续恶化。”
长孙冲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日父亲在家中待了一会儿,便进了宫,后来听父亲说姑姑跪在李世民面前求他饶你一命,朝中众臣则是让李世民除了你,以绝后患。”
柳尘听完淡然的点了点头,“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柳尘嘴上说着无关,但心里又怎么会真的放下,那么关心自己,事事担忧自己的姨娘,跪在冰冷的地上为自己求情,又怎么会真的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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