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教官,蛮小妹可是咱们山寨最美的女人,娶了她,您下半生还是下半身,那可老有福咯。”
几个山匪乐呵呵的举起酒碗与邓儒碰杯。
“哈哈哈,贤弟啊,咱一辈子都没让妹子受过委屈,以后咱就把她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啊。”
蛮牛哈哈哈笑着,与邓儒勾肩搭背。
他是真的高兴,与邓儒成为一家人代表什么?
代表着他能够有一大票的训练有素的手下,有一位战场出神入化的将军(单指土匪单打独斗层面)
再往远一点,再野心一点,做大做强,被官府诏安,当个一城之主,也未尝不可啊。
蛮牛将自己的未来想得非常的好。
确实如蛮小妹和青牛寨的军师所说。
他这人,脑瓜子想一出是一出,看似耳根子软,好拿捏。
但实际上,他今日可能会为了一个念头饶你一命,明日就有可能为了一句谗言要你性命。
这种人,就算最开始也没有要人性命的心思,也是跟不得的。
就跟明末的崇祯皇帝一样,虽然有想要挽救江山的心思,但前一秒还抓着你的手泪眼婆娑的说爱卿,大明就交给你了,你是大明最后的希望,下一秒就因为怀疑你拥兵自重,待价而沽,给你砍咯,直接人头落地。
阴晴不定,性情难测。
他把你当成大明最后希望时的泪眼婆娑是真,挥刀砍下你九族头颅时的决绝也是真。
但用自己的命去还他一时兴起的泪眼婆娑,推心置腹,这不值得。
“呵呵,自然,自然。”
邓儒呵呵笑着,青牛寨还是挺穷的,连件大红的婚服都凑不出来。
他堂堂新郎官儿,虽然是假的,连一件新郎官服儿都没有。
实在寒酸。
“时候不早了,贤弟快些去洞房吧,莫要让小妹等急了。”
蛮牛推了邓儒一把,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
“哈哈,大哥说得是,可不能让夫人等急了。”
邓儒哈哈笑着,双手扶着腰带,大摇大摆的向着贴着囍字婚房走去。
邓儒一把将门推开。
便看见那盖着大红盖头,一身大红嫁衣,双手搭在腿上,静静坐着的蛮小妹。
这件嫁衣,似乎是蛮小妹父母为她准备了很多年的,看上去有些旧了。
“夫人哟,我来了。”
邓儒走上前,掀开了她的红盖头,露出了盖头下那精致的脸。
邓儒看着她,老实说他此刻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蛮小妹穿着大红嫁衣,杀了她,她会不会变成怨鬼?
他要不要去找两个道士画点符?
邓儒将这不着边际的想法摇出。
蛮小妹这一身有些黯淡的红嫁衣,应是她父母为她亲手缝制的,不知多少年岁。
不知是蛮父蛮母对女儿的爱,还是蛮小妹这一身嫁衣的模样,让邓儒想到了谁谁谁。
邓儒一时间有些恍惚,心中有些感叹,但他的手却并不会因此软下来。
“夫君,你来了。”
蛮小妹柔声细语的从床上起身,走到邓儒的面前伸手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而在她的袖子中,一柄短刀从她的手中滑出,缓缓靠近邓儒的脖子。
蛮小妹看着这张与她也算是朝夕相处了七天的脸。
一时间,她竟真的有些舍不得痛下杀手来。
但很快,蛮小妹就定住了心神。
她知道,这种区区七天的感情,是假的,总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寡淡无味的。
她把心一横,便要将短刀狠狠的插进邓儒的脖子中。
但还没等她挥舞短刀,她只觉得脖子处一凉,紧接着温热的液体从她的脖子处流下。
她瞪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脖子,死死的盯着邓儒。
她的手渐渐的随着血液的流失,失去了气力,她手中的短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只见邓儒不知何时,已经将他腰间的短刀拔出,那把短刀上,她蛮小妹的血正在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犹豫,就会败北,你犹豫了。”
邓儒平静的在她耳边说道。
从蛮小妹将刀放在他脖子后的那一刻,邓儒就能够感受到,脖梗后面的丝丝凉意。
怎么说,刀刃啊,枪尖啊,这种利器指着人的时候,人是会有感觉的。
一种冰凉,瘙痒的感觉。
邓儒也感受得到,蛮小妹犹豫了那么片刻。
也就是这么片刻,他便果断拔刀,一刀将其抹了脖子。
老实说,他也恍惚了片刻,但好在,他恍惚的那一瞬间,比蛮小妹要早。
“这七天,很感谢你的照顾,但很抱歉,咱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蛮小妹快要死去,邓儒这才放心下来,与她说了一番心里话。
确实,这七天蛮小妹将他服侍的很好,除了没有陪睡之外,其他的,无可挑剔。
让邓儒这么一个死宅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不管她是不是心怀鬼胎,她做的事情,确实无可挑剔。
哪怕她拔刀了,他邓儒也是怀着一丝愧疚杀的她。
虽然,这愧疚不多。
蛮小妹强行扯出一个笑脸,声音嘶哑道:“没....什么好抱歉的,是我输了。”
“只求公子,莫让.....兄长死得太痛苦。”
蛮小妹似乎并没有什么怨恨的情绪,话音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生命从自己的体内缓缓的流逝。
过了半分钟左右,蛮小妹才算彻底没了声息。
“我会厚葬你。”
邓儒看着面前早已没了生机的新娘,新娘温香软玉的身体也在渐渐的失去体温。
若蛮小妹死前大声的诅咒他,他也不会觉得太过分。
毕竟任谁任劳任怨的服侍了一个人七天,却被人没有半点犹豫的杀掉,都会咒骂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而她没有,她看得似乎很开,她只是扯出一个笑脸,说上一句,是她输了。
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
这番姿态,邓儒很敬佩。
他向来敬佩这样胸怀广阔之人,敬佩临死前说出这是辩证法的胜利的伟人,敬佩临死前大笑非天命乎的布衣天子。
敬佩所有笑看生死的人,因为他邓儒做不到。
蛮小妹虽然要杀他,但那也只是各为前程,立场不同,谈不上善恶好坏。
将蛮小妹的尸体抱到床上,邓儒坐在床角,等待着时机。
他用虎符指挥着自己的三十个手下,让他们暗中寻找落单的蛮牛的亲信,将其暗杀。
至于蛮牛,邓儒要等到他落单时再杀,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杀他。
蛮牛的武力值很高,寻常三四个人不是蛮牛的对手。
更别说,蛮牛的在青牛寨中的威望还是够的。
大庭广众下杀他,难保不会被他登高一呼反杀。
邓儒要确保这场山寨内的权力变更是如春雨般细密无声,却又迅速。
.......
婚房外,那青牛寨的军师缓缓摸到门口。
不知为何,虽然邓儒一切都表现得合乎常理,似乎已经被蛮小妹的柔情打动。
但作为军师的直觉,他总觉得心中不安。
似乎一切不该这么顺利。
但很快,这军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只见婚房的门打开,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的捂住他的脸,让他发不出声音。
一把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连往他脖子上捅了足足十刀,脖子都快被捅断了。
确定这军师彻底没了声息,邓儒左看右看,确定没人关注这边之后,便将这尸体拖进了婚房中。
这军师也是蛮牛的亲信之一,还是主张直接弄死他邓儒的人之一。
邓儒自然是不能让他活着。
他如今自己送上门来,对于杀人已经熟练的邓儒,本身力气就要比这个时代大部分的人要大一些,更别说这瘦弱军师了。
杀他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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