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兮三人吃完后也离开了酒楼,还出去买了沈安于最喜欢的糖葫芦,今日出来要做的事都完成了。
林沉提出送沈云兮回府,她本来不打算麻烦林沉,却不想林沉十分坚持,沈云兮也只好应下,正好林沉也是有这么一段时间没有去沈家了。
到了沈家,沈云兮请林沉进去坐坐,他便跟着一道进了沈家。
由于起得比较早,因此这会儿沈安于有些疲惫,沈云兮让他的丫鬟将人带回去午休。
而自己,则是带着林沉去了花园里的凉亭坐,顺道喝茶。
“林大哥近来公事繁忙,其实你无需送我们回来的,我与哥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京城这天子脚下,又是青天白日,不会有人乱来。”沈云兮有些不好意思,她总觉得林沉因为她和沈安于耽搁了正事。
现在仔细想想,林沉对她和沈安于是真的很好,他从未对她们发过脾气,红过眼。
林沉笑了笑,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无妨,事情总有做完的时候,我也想忙里偷闲才会与你们一道,倒是让云兮你笑话了。”
“怎会,林大哥如此出色,我哪里会笑话你,你往日里总是面面俱到。”沈云兮笑了笑,“有时候我觉得很想回到小时候去,这样有些事就不会发生,我可能与现在也完全不一样。”
如果能回到小时候,她不会在狩猎那日偷偷溜出去寻找父亲,便不会遇到狼群,也不会被君铉所救。
倘若真是如此,她对君铉说不定也就不会有那么深的感情。
看着沈云兮目光悠远,林沉便知她肯定是想到了一些与君铉有关的东西。
不过,此番沈云兮对君铉的态度,让林沉的心隐隐跳动,莫不是她对君铉的感情有了浅浅的变化?
思即至此,原本温文儒雅的林沉忽然有些紧张地看着沈云兮,他的呼吸急促了不少。
“云兮,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管太多了些。”林沉试探性地开口,他本来不想说,可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沈云兮收回思绪,轻笑一声点点头,“林大哥但说无妨,我不会在意的,对你亦是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东西。”
林沉抿唇,望着沈云兮脸上的笑容缓缓开口,“云兮,今日遇到皇上,我观你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并未像往常一样去寻皇上说点什么,可是在宫中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是不是经过相处和认识,你对君铉失望了?
可惜这句话林沉不敢问出来,他害怕听到自己心里不想听到的答案。
沈云兮一顿,面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她默默地垂下眼睑,敛去了心中的一些情绪。
“没想到林大哥如此轻易便看出来了,我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太后娘娘都是好些时日才看出来。”沈云兮轻声道。
林沉很想说他不是轻易看出来,而是因为太关心沈云兮的心情,所以从细微之处就能发现,可这些话终究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他可能会失去靠近沈云兮的机会。
“呵呵,我与你自小相识,自是对你足够了解。”林沉笑着端起桌上的茶水。
奇怪,分明是味道清甜的花茶,可涌入口中却让人无端地衍生出一股苦涩,林沉轻轻放下茶杯,待口中的苦涩压下去。
沈云兮顿了顿,心里微微有些压抑,或许她是该找个人倾诉一番。
“让林大哥见笑了,往日里我在京中的传言不太好,大家都说我对皇上死缠烂打。不过近来应当鲜少听到这样的新鲜传闻了吧,毕竟我这些时日已经刻意避开皇上,不往他跟前凑了。”沈云兮苦笑。
林沉听到心中想要的结果,没由来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另外一种疑惑。
“云兮,你对皇上一往情深,为何忽然会有这般变化?莫不是,在宫中他惹怒了你,或者是伤害了你?”林沉的声音有些哑。
沈云兮倒是没有注意到林沉的话语有任何不对劲,她苦涩地笑了笑摇头,“并非是皇上伤了我,只是我忽然明白了一个之前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道理,那便是皇上对我并无任何感情。其实我早该知晓的,但凡是皇上有一点在乎我,都不会到现在不履行先皇的赐婚,所以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今后不会了,既然他不在意这个婚约,寻个好时机,我将圣旨交还与他便是,从今往后男女婚嫁各不相干。”
可能沈云兮也没有明白为什么能将心里话告诉林沉,可能是他这个当兄长的太称职了,什么都为她考虑。
认识林沉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一个好哥哥,算是填补了沈安于给不了她的安慰。
林沉听得整个人有些恍然,他心跳如鼓,竟是比方才心跳还快。
他听到了什么?
沈云兮对君铉的感情已经有了变化,她要放弃君铉?
没有人知道,林沉等这一日究竟等了多久,他心心念的小姑娘年少对君铉倾心不已,让他只能隐藏自己的感情。
如今亲耳听到沈云兮放弃对君铉的感情,即便是还需要时间才能放下,但他都非常高兴!
“云兮,我没想到你能想通,这是一件好事,皇上从来都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你应当清楚,皇上的后宫必然会有很多的后妃,你入了宫,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失望。若是寻个普通人家,你过得会很轻松,凭你的身份定然是当家主母,但皇上那里却不一定能够成为皇后。即便是成为皇后,所承受的委屈不知几何,你让你的父母又如何自处?”林沉急切地开口。
听到林沉这么说,沈云兮又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笑容里不再苦涩,而是带着释然。
“对,林大哥所言甚是,所以我放弃了对皇上的感情,就等着有朝一日与他退婚。早前是我钻牛角尖,那些事想不通,现在已然完全想明白了,林大哥不必为我担心。”
林沉看着沈云兮没有丝毫勉强的模样心中一动,他是不是能说出心里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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