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和我的配合,越发默契。它跑得很快,远远把他们三个甩在了后面。
我忍不住赞道:“铁血,你的速度真快!不过,我们要等等后面的人。”
铁血放慢了脚步。我仿佛听见它在说:“敏主,这里也有你的功劳。你的身子,好像越来越轻了。”
我疑惑道:“是吗?也许是你的错觉。因为你健壮了,力气变大了。”
心里却在暗想:现在,我每时每刻想着和天地融为一体,尽量不用口鼻呼吸,而改用毛孔呼吸。难道这样,可以减轻我的体重?
黑电已经追上来了。
史宾说:“敏老弟,你们的速度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
黑电冲我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敏姑娘,我黑电也对你们刮目相看。不过,你干嘛让宾主叫你‘老弟’啊?就算是结拜,叫个‘小妹’不也挺好?”
我哈哈一笑,冲黑电眨了眨眼睛,对它的提问避而不谈,说:“我们速度慢点,让扬慕、路巷他们俩跟上。”
铁血和黑电都放慢了脚步。一会,扬慕和路巷都跟了上来。
远远地,鸡肠道出现在视野中。鸡肠道两边是高耸进云霄的山。
在距离鸡肠道百米处,我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我有一种感觉,很多道目光注视着我们,企盼我们能继续往前走几步。联想到他们有弓箭手,推知这里应该不在他们的有效射程之内。
为了保守起见,我指挥大家后退了几步。
史宾低声问:“怎么了?”
我回答:“没什么,你们留意下前面,看哪里可能有埋伏。”
鸡肠道一览无余,宽窄就一米的样子,道是直的,可以一眼望到两百米尽头那个光亮点。两边的山峰是石质的,可是依然有草木在夹缝中生存。我注意到了离地面两米处,有一颗茂盛的大树。树影影绰绰,看不出什么异样,可又全是异样。
我移开目光,暗想,这么大的一棵树,藏上三四个人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进入鸡肠道的道口,是一片较为宽阔的平地。平地上洒落着不少石块,都是山上的石块风化后掉下来的。路挺宽的,至少有五米。路面上长满了杂草。不过,也可以看出,杂草被很多人践踏过。路的两边都是草木。如今是初春,草木郁郁葱葱,长得很喜人。路两边的丛林,藏两百人,不是难事。只是不知,阿篙是如何推知这里有两百人的。
我低声说:“大家注意,我数到三,我们一起下马,各自拾起路边的石头,朝你们认为有人埋伏的地方扔去。扔完后,赶紧上马,快速往回跑。”
我顾不得看大家眼中的疑问,低声数道:“一、二、三!”
我迅速下马,抱起路边的一块大石头,用力往路边的草丛掷去。
史宾、扬慕、路巷亦如此,不过他们抱的石头,比我的还大。石块朝各个方向飞去。
我还没来得及看石块落地,就跨上马疾驰而回。史宾他们跟在后面。跑了一段后,我回头看,隐隐看见有十几个人在草丛中直起身,怒气冲冲想朝我们冲过来。有人似乎努力制止他们。
看那身形,努力制止大家的那人应该就是徐公子。
我忍不住轻笑一声,暗想,这些人都是难伺候的,武艺高脾气自然也不会小。不知他们和徐公子打起来,谁会占上风。
史宾说:“你笑什么?”
我回答:“没什么。”
如此一折腾,等于明确告诉徐公子,我们已经知道了这里设有埋伏。其实,就算我们不往草丛扔石块,徐公子也明白,我们已经知道了这里设有埋伏,因为阿篙来过了。可是,就算他们明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依然没有挪地方,照旧在这里设埋伏。可知,公仪饰、徐公子并不在乎,我们是否知道;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勇士十分自信。
我叹了口气。如果我带的人,个个也骁勇善战的话,我就没有这么难受了。如今,只怕我的人上去一交手,死的全是我方的人。看徐公子的架势,对我们明着挑衅却阻拦他们的人来追击,理由无非有二:一则是不确定我们有多少人,是否有埋伏;二则,他认定了我们着急去救融城,必定会从这条路走,不必担心我们会绕道。所以,他乐得带人在这里,以逸待劳,等待我们去血拼。
明知前面有危险,我们还得去送死吗?
答案是肯定的。
我叹了口气。
路巷听着我唉声叹气,说:“敏城主,我们上去和他们拼了得了。这样夹马而逃,实在憋屈!”
我反问:“我们这次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路巷回答得很快:“解救融城的被困。”
我说:“不错。可是如果还没到融城,我们的人就死伤过半了,拿什么解救?”
路巷说:“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真的打起来,谁生谁死待定吧?”
我不想解释,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扬慕不耐烦地说:“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等着,等我们的干粮耗尽,再吃烤驴烤牛吃吧?”
他虽嘴巴没说,可是一路上言语淡淡,显然对我当众呵斥他怀有不满之意。
我的眼睛一亮,说:“扬慕,你真是聪明!一语点醒梦中人!”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交流了一下。大家的眼睛,都亮了。
回到队伍的时候,发现唐杉已经把人安顿好了。
我顾不上去检查唐杉所选的地方,就跑去找阿篙。史宾他们按我所说的,开始行动起来。
阿篙在牛车上安安静静地躺着,笑看着辣子他们。她的手,不停地抚着那支射中她肚子的箭,若有所思。
辣子他们自从见过阿篙收拾蔡强的场景,就把阿篙当成了崇拜的对象。这会正把她团团围住,叽叽喳喳,也不管她有没有在听。看见我过来,他们三个停住了声音,闪到了一边。
阿篙支起身子想站起来。我紧走两步,按住她,说:“快躺着;你拿着箭干嘛?”
阿篙说:“这支箭头是竹质的,威力就如此大。你说,如果箭头换成铁质的,你觉得如何?”
我的心一颤。
阿篙见我不回答,便兀自回答:“若箭头真的是铁质的,只怕刚才那一箭,已经要了我的命。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怕死,因为我自恃武艺高,死不了。可是,当血从我的肚子里,源源不断涌出来时,我才知道,我终究是人。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爷爷对我说的,我是什么投胎了三次才存活,是假的。我终于感觉到,自己与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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