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不是不足为道的女人!你毁了她,也毁掉了兄弟之间的情谊。”乌云柏隽低低道,眉宇间写满说不出的痛楚。
“你?!你眼里只有女人,也罢,大哥不想跟你啰嗦这些,便再问你一次,那个女人是不是在你离谷城?”
“柏隽也再说一次,柏隽没见过大哥所说的那个女人,信不信由你。”他愤然道。
“如今平西大军不下十万兵临城下,离水一城百姓危在旦夕,大哥劝你仔细掂量好,何为轻、何为重?这个时候,你仍不能放下那些轻若鸿毛的恩怨,为我离族出一份力么?”乌云都络强忍了一腔怒火,带了几分恳切望向自己的二弟。
“若国君无别的事要问,柏隽告辞了!”乌云柏隽不由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嗤,他竟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他想离开,只有远离他,他才能压下心中的恨意与痛意。
“哼!你同是乌云家族的子孙,这几日,正是危急时刻,你还有心思急着回去,若是平西军攻取了我离水,你认为,你还能继续在离谷城吃喝玩乐、逍遥自在下去么?”杀机与怒火交相辉映,在乌云都络的眸中跳动。
“无欲无求,但得几日逍遥,在柏隽眼中好过权谋相争,霸权在握,柏隽半世逍遥,早无所求,只从失去楚怜,每一日对柏隽来讲,只如末日。”他眼中竟闪动着几分戏谑,更有着深深的痛楚。
“你!?”乌云都络直气得头上青筋暴跳,握紧了拳头,吼道,“疯了,你真是疯了!若是父君在世,他看见你这个样子,成天眼中就是女人,不知道他会有多失望。你不配做乌云家的子孙!”
“哼!说实话,我乌云柏隽从未因自己的姓氏感觉到一丝骄傲!若柏隽不姓乌云倒好!”他不由地冷笑。
“将这个疯子给我绑了!”乌云都络已是怒不可遏。
“哈哈哈……”没想到乌云柏隽竟仰天大笑,笑声似放荡不羁,细听之下,又似带了无限凄苦,笑着笑着,他竟然放声唱起了曲子,那曲调凄凉而哀怨,引人动容。
乌云都络的脸俨然如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阴冷的可怕。他恶狠狠地朝近旁的侍卫瞪了两眼,两名黑衣侍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挟了乌云柏隽的双臂,他却丝毫不反抗,只停了歌声,仍旧仰天大笑不止。
从殿外匆匆跑进来一人,一进大殿便跪倒在乌云都络面前,将手中的一封书信呈上。乌云都络拆开看完,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不由恨恨地望向自己的二弟。
“你看看这个!”乌云都络将书信扔到乌云柏隽身上,那两名正挟着他的双肩的黑衣侍卫立即松了手。
一名侍卫拾起地上的书信递到乌云柏隽手中,他粗略地看了一遍,原来这书信竟是平西元帅盛云烁下给离水城的战书,上面赫然写着明日清晨全面向离族人宣战。
“你若还当自己是离族的子孙,便将那个女人交给大哥!”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沉重,眼光切切地望向乌云柏隽。
“可柏隽手中确实没有那个女人,如何交得出?”他仍是冷冷道,仿佛两军交战与他丝毫无关。
“你?!”乌云都络直气的脸色发紫,正欲大发雷霆,突然又进来一名侍卫报告道,“冷名龙在殿外求见国君。”
“宣他进来吧!”乌云都络如泄了气的皮球坐进椅中,不由两道粗眉又锁成了一条直线。
冷名龙带着聂子杰,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殿,跪地见礼。
“请起吧!冷丞相,聂将军,”乌云都络强压了心头刚刚燃起的怒火,语气尽量和缓道,“冷丞相,你来的正好,本国君正要宣你前来商议大事。盛云烁给本国君送来了战书,明日十万大军攻我离水城,而他的那个女人却一直未寻获,这要是硬碰硬迎战的话,我军在力量上便逊了一筹。”
“国君莫急,”冷名龙在一旁的椅中坐下来,不急不缓道,“他来宣战正好,免得再拖下去,那女人寻不到,倒走露了那女人已经逃走的消息,如今那女人不管在哪里,至少说明她亦未回到盛云烁身边,就凭这一点,冷某倒想到了一个计策。”
“说来听听。”乌云都络脸上的冰雪顿时消去了几分,不由期待地望向冷名龙。
冷名龙眼神闪烁,朝殿中立着的柏隽王爷望了两眼,乌云都络才道,“冷丞相尽管道来,他并不是外人,仍是本国君的亲弟弟,柏隽王爷。”
“冷名龙参见柏隽王爷。”冷名龙忙跪下见礼。
乌云柏隽不屑地望了他一眼,随意地抱了抱拳算是还礼。
“冷某突然想到,既然烁王妃找寻未果,而平西军又早已按捺不住攻城,国君索性不必再寻那女人,可以在本族中寻一名长相外形与烁王妃稍像的女人,明日绑在城楼之上,那平西军离得远,必看不清面容,加上盛云烁本就相信王妃已在国君手中,必然信了,等胁迫盛云烁退兵之后,国君趁他正有所忌惮,军心松散之时,便给他个措手不及的回击!”
“好,冷丞相果然足智多谋,如今也只有按丞相所言行事了!”乌云都络原本充满怒气的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
“可悲!实在可悲!”乌云柏隽不由在一旁冷笑。
“非常之时,本国君没时间与你计较太多,是回离谷还是留下来参战,你自己决定!”带着一丝厌恶,乌云都络不耐烦地望着柏隽王爷冷冷道。
乌云柏隽转身仍是大笑着朝殿外而去,走至殿外,他本想径直回离谷城,转念一想,便决定等第二日再回离谷。
第二日天未大亮,果然盛云烁已带了黑压压的大兵在离水城南门不远处列队叫阵。
与澄雪分别数日,盛云烁早就失去了耐心,他不想再这样下去,只是三五日,他每日皆是在无尽的煎熬与痛苦中渡过。
一想到自己的王妃落在那个阴险毒辣、喜怒无常的乌云都络手中,他便日夜坐立不安。
他下定决心,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她。
即使答应乌云都络退兵,将西部四城仍旧割让给离族,同意他自立国号。即使要回京请罪,让父皇母后失望,他愿意答应离族人开出的所有的条件,只要澄雪能平平安安地回到自己身边。
刚在城下叫阵不久,果然,便见离族人将绑负着澄雪的木架推上了城楼。
乌云都络站在城楼之上,冷眼看着手下的人在绑着烁王妃的木桩下堆满了干柴,然后又将周围及干柴之上一一淋上火油。
寒风吹过离水河冰面,如刀刺般寒冷,盛云烁看着城楼上的一切,似能闻见浓浓的火油呛鼻的味道。瞬间他的眼眶已经因充血而发红。
他日思夜想的她就被绑在高高的城楼之上,早上的大雾尚未散尽,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在离族这么多天,她定是受了许多苦吧,一样到这些,他握剑的手不由微微颤动。
“盛云烁,你看仔细了,你的女人就在这里,这女人长得可真好看,不过却是个专情的主,她说,她愿意为你去死,真是令人感动,本国君急切想知道,这女人在烁王爷眼中的份量如何?”
“你?!哼!乌云都络,你若敢伤害王妃半根寒毛,本元帅必定踏平你的离水城,连一棵树都别想留下!”盛云烁低吼道。
“呵呵,盛元帅不必动怒,一切好商量,既然本国君知道烁王妃在王爷心中的重量,本国君就放心了,这几日,王妃在我离国君的大殿中,本国君可是未尝亏待过王妃半点,只要盛元帅将大军退出宜城、兴城之外,本国君必会将王妃完好的送回盛元帅身边,若是盛元帅没有诚意,便自己估量一下后果,”乌云都络手一伸,便有一名兵士将一支火把递到他的手中,“只要本国君手中的这火把扔到柴堆上,那便是干柴烈火,王妃可就要灰飞烟灭了。”
“你敢?”盛云烁不由盛怒。
“只要将本国君逼急了,没有什么是我乌云都络不敢的,我离国只剩下离水、离谷两城,平西军仍要步步紧逼,还有何是我乌云都络不能做的,本国君随时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盛云烁,就算你攻进离水城,本国君也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盛云烁握剑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闷声不语,只直直的望向被绑负着的澄雪,她的口中被塞了一块白色的布巾,透过晨雾,他似看见她的眼中写满了惊恐与疲惫。
心不由地揪痛万分,他转向乌云都络沉沉道,“乌云都络!你现在就放了王妃,本王答应你立即带兵一直退出兴城之外,然后便回京城,禀报父皇,必将西部四城十八镇割据给你,容你称西域王。”
“哈哈哈……”城楼上响起乌云都络的狂笑声,突然笑声停住,他冷冷道,“若本国君将王妃放了,还拿什么要挟于你?你先带兵退到兴城之外,王妃自当送还,本国君亦是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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