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派快马将颜良受伤一事告知袁绍,并将负责渡河的高览调来一用。
休战后的第二日,郭图和高览就早早领兵再来一攻白马。
曹仁等人也没有掉以轻心,城墙上的守兵也早已等候多时。
枯燥但激烈的攻城战再度展开。
高地上的韩愈和赵云观察着战场。对方的人马又多了接近一万之数。
按照曹军的兵力,只能做到守住白马,不让袁军轻易渡河。想要完全阻拦则几无可能。
如此消耗下去,白马的曹军必将消耗殆尽。即便袁军也要付出惨痛代价,吃亏的依旧是曹军。
韩愈思考之间,几队袁军人马从大军脱离开来四散而去。
“韩兄,你看那几路人马。”
赵云也敏锐地发觉了。二人一时还无法判定袁军分兵的目的。
分出去的兵马朝白马四方而去,逐渐远离城池。
韩愈想起,演义中曾有谋士给袁绍提出小股部队劫掠曹操治下郡县的计策。
莫非郭图便是有了这种打算?
但曹操早已下令将可能受到波及的地区百姓与物资全数迁移,袁军此举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不对。
韩愈和赵云同时醒觉。
这批人是冲自己来的。
两人立刻下了高地令五千骑兵集合,随时准备转移阵地。
虽然分出的几队兵马人数不如己方。但一旦被人缠上,一时之间便难以脱身。郭图再抓紧时机来调兵围剿,这五千骑兵便要葬送于此了。
韩愈越发的后悔。临阵反应实在不是他的强项。毕竟无论史书还是演义都没有记载的如此详细。连区区郭图都如此机敏,跟古人耍心眼实在是累人。
赵云和韩愈的想法无误。郭图确实想将二人的骑兵先行拔除。
照郭图预计,大军全数渡河还需十五日。若是每日都被这支骑兵袭扰,总体算下来损失也不小。倒不如分一股兵力除之,后续便只需将白马围而不攻,让大军安然渡河便可绕过白马直接南下。
曹仁守城虽强,但是绕开他也没有办法。
很快郭图散出的人马便发现了韩愈等人的踪迹,郭图下令五队人马各三千人从五方包围驱赶韩愈等人。一旦碰面便死死咬住,等待合围。
同时,郭图还给韩愈等人留了一个缺口。那个缺口可以让韩愈等人往延津方向逃窜。
赵云散出的斥候将探得的情况禀报。
五路人马合计一万五千人合围己方。要么一战,要么退往延津。
若是一战,极有可能溃败身死。退往延津有可能遇上另一路袁军,届时或许会打乱延津那方的布局安排。
在此危急关头,急需将领做下决定。而韩愈根本拿不了主意。
“韩兄。此时需有决断,是战或退?”
“子龙,我实在是不知。”
韩愈十分无奈,自己并无临阵调兵的才能和魄力。
“韩兄。云有一计,但将折损半数兵马。”
“哎。子龙你全权负责调兵吧。”
“子龙领命。”
赵云集结好人马,将眼下情势告知。
“如今对方五路合围我方,每一路都有三千人马。我们已无退路。云现在需要四队人马,每队各五百人,主动进攻牵制四路敌军。余下三千人与云一同向陈留方向突围。务必将韩军师安然送出。可有人自愿去牵制四路敌军?”
五百人牵制三千人。这是十死无生的任务。众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随后众将士一同高呼:
“任凭子龙将军差遣!”
韩愈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不明白为什么人可以如此无畏。是因为害怕日后被军法处置,还是因为阵亡能有一笔抚恤金。面前的将士们竟争先恐后地要求断后。
在他们神采飞扬的神态上,韩愈根本看不出赴死的毅然决然或者落寞。反倒是看到了莫名其妙的热切。仿佛己方才是占优的那方。
韩愈哪知道,这些人早已被赵云的英勇所折服。大丈夫生当如此,又何惧一死?
赵云内心也被触动。弃车保帅。若有可能,他并不想用出这等方法。但这是为将者必须做出的决定。
挑好人选后,赵云十分严肃地向断后的两千人作礼。
“诸位一定要活下来,云在陈留等候诸位。”
“子龙将军放心。我等定不负将军威名。”
两千人马化为四队,朝着包围而来的袁军进发。
赵云也不敢耽误时间。五百人并不能阻挡三千人多久。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以三千突破三千赶往陈留。
五路袁军正步步收缩阵型,突然四路袁军面前都出现了一支数百人的骑兵。而这数百人的骑兵高喊着,见到袁军后纷纷再次策马提速,用以命换命的方式直接冲入袁军之中。
袁军哪见过这样玩命的气势,前军一下子就被对方冲垮。
四路骑兵在不同时间、不同空间默契地高喊着:“我乃常山赵子龙!”
袁军先是被对方不要命的气势吓到,又听闻赵云大名,一时间纷纷自乱阵脚。
好家伙,不是说一万五打五千人吗?这些袁军一开始还在想战功不够分,现在一看这气势说是五万人也不足为过吧。
四队人马借着双方士气的起落大杀特杀,一时竟将四队袁军杀退。
四路被阻之事很快传到郭图耳中。郭图大怒:“哪有四个赵子龙?不过是唬人罢了。对方每路不过都是数百人左右。压上去打,五六个打一个还打不赢吗?”
四路袁军也逐渐反应过来,四队断后的人马即便再不畏死,以一敌六也有力竭之时。
袁军各路都付出了接近千人的伤亡,终于将断后的四队人马全数清除。
郭图心知时间被耽误了不少,急忙让四路剩余人马加快行进的速度。
赵云那方带着三千人全力突围。袁军见到为首之人银枪白马便已怯了三分。又见赵云身后三千人一样锋芒毕露,手脚都软了几分。
两军交锋一阵,这一路袁军便自行溃逃。
只付出了百余伤亡的代价,赵云便率众突围赶赴陈留。
一路追赶了数十里后仍不见赵云踪影,郭图知晓时机已失,己方用了四千伤亡才换得对方两千骑兵。要说这也是胜利,便有些令人难以启齿。
罢了。此回虽没能一口气铲除赵云,起码一段时日内营地不会再受到袭扰,也算是达成目的了。
“撤军。”
赵云与韩愈在陈留等候了五日。五日间不断派人打探白马以及手足们的消息。
白马还在坚守,然而五日也未等到两千将士归来一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赵云仍然十分愤恨。
“郭图,云必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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