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李承泽拉着人家长里短拖延时间,但对方一见林舟与范闲几人要进门,骤然音量呵道:“放肆!给我拦着不准让他活着进去!”
李承泽见状,无奈对着林舟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揣着手走到了林舟身旁。
“在皇子面前说放肆,也不知放肆的到底是谁?”林舟拧眉知道李承泽不愿与林珙结仇,只得自己上了。
这对兄妹一见面就吵个天翻地覆,李承泽早已经习惯了,直接蹲在门口吃着谢必安送上的葡萄看戏。
范闲与范若若对视一眼,眼见着林珙气的几乎要将林舟全家包括自己都要骂进去,不由瞪大眼睛有些迟疑。
“我没记错的话,他们是亲兄妹吧?”
“如假包换的亲兄妹。”李承泽十分确信的点头,旋即又疑惑,“范闲?你怎么还在这?”
“……那敢问殿下,我应该在哪?”
李承泽托着下颌笑道,“我怎么知道?”
范若若拉了拉范闲,小声提醒,“哥,你可以进去找嫂子了。”
“那他们?”范闲看了眼守在院子里的侍卫,各个提着把剑凶神恶煞,却在他眼神扫过之际挪开了视线东张西望。
主打一个什么也没看见。
范闲心中有数了,又看了眼依旧在吵架的兄妹,只明显可见他们吵的愈发敷衍,不由弯唇,“有意思。”
看来传闻果然有假,但又与他有何关系?
此刻于他而言更重要的便是见见那婉儿郡主是否如林舟所说,就是他一见钟情的鸡腿姑娘。
范若若左右看了看,担忧打扰了哥嫂相见,选择留在原地。
“你!简直不可理喻!等我回去一定将你私自带外男来见婉儿一事告知父亲!”林珙一甩衣袖,摆手示意侍卫收剑走人。
“那我也会将你骂我目无尊长,出言无状,不成体统,缺乏教养的事情如实禀告爹爹。”
“?!”林珙身子一僵,“我何时说你没有教养了?”
其他都好说,这一句没有教养可算是骂到自己亲爹身上去了,林珙几乎都能想到林若甫对自己耳提面命的模样,不由心中打颤。
“就在刚刚,不信你问二皇子。”
李承泽乍然被拉来作证,嘴里葡萄还没能咽下,眨了眨眼懵懵然点头作证:“不错,本王刚刚听见了。”
正经的模样令林珙都忍不住怀疑自己,他迟疑了一下,想起自己这都是为了婉儿好,于是梗着脖子,“说便说了,相信父亲他自有判断!我们走!”
一群人声势浩大,雷声大雨点小的跟随林珙离去。
范若若眨巴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林小姐当真不怕林相怪罪?”
据她了解,林相和林珙一样并不肯认下这门亲事,但……就刚刚发生的情况而言,她突然有些质疑起自己听说的坊间传闻了。
林舟摇头,随手摘了朵花别在李承泽发间,打趣他人比花娇,被嗔怒地瞪了一眼。脸上却不见怒意,甚至隐约有可疑绯意晕染耳垂。
“他每次说不过我就要告状,随他去吧,反正爹爹最后罚的总不会是我。”
她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十分霸气。
令范若若都有几分欣羡与向往,觉得林舟果然如她所想一般活的恣意痛快。
李承泽将花取下收于宽大袖中,看着林舟眼露宠溺笑意,转而对清莲说道:“清莲,晚上记着给你家主子备好雪梨枇杷露。”
“……是。”清莲偏头看了眼林舟,才敛眸规矩应下。
“你这侍女,还是一如既往的只听你的话,我都使唤不动。”
林舟心想毕竟那是人程序设定,谁来了都白使。
“她听我的,我听你的,总归都是你的人。”她一语双关,听得李承泽十分舒坦,弯眸。
“自然。”
这厢俩人相互打闹,谢必安与清莲安静待命,范若若则胆大的盯着他们满脸笑意。
没过多久,便见范闲笑的牙不见眼的出了门,结果显然。林舟与李承泽也不过问,便与范闲兄妹在郡主府外告别。
范若若看着二人般配的背影,又看看范闲一脸思春之色,疑惑,“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无论是聪慧有才如范闲,阴狠腹黑如二皇子,洒脱肆意如林舟,都深陷其中,且甘之如饴。
令她不得不对之心生好奇。
“……”
范若若不知道的是,到了夜间,洒脱肆意如林舟,白日里有多神气,林相府中书房传出的哭嚎声便有多大。
“爹!!您不知道哥哥今日有多凶!嗷呜呜呜呜女儿被吓得话都不敢说一句!您评评理呀!”
“胡说!你!你这简直是信口雌黄!子虚乌有的事!休要胡言乱语!爹,她今日将范……”
“呜呜呜呜呜呜呜爹爹,您看看哥哥这副模样,多吓人呀,女儿这般弱小无助的小女子怎么受得住哥哥这般,呜呜呜呜呜呜呜。”
“……”林相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家闺女坐没个坐相的瘫倒在椅子上扯着嗓子干嚎。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这终归听着怪受罪的。
林舟嚎几声累了便饮一口茶水润喉,接着趁林珙暴怒之余小声将范闲入京都后在庆庙与林婉儿相遇之事说与他们听。
“庆庙……是那位的意思?”林珙皱眉,有些心疼林舟声音中的哑意,又高声打断了她的话继续怒骂。
“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位能将这庆庙清空,只为布这样一个局。”林若甫言语中带着一丝寒意,为让长公主移交内库财权竟要牺牲婉儿的终身大事!
林珙似是想到什么,“太子欲与长公主联手,杀范闲。”
“这差事,他让你来做?”林舟冷笑,“贯是他爱用的手段,无论你杀没杀成功,这仇算是结下了。”
“眼下范闲与婉儿相认,浓情蜜意,你若成功婉儿定要恨你。而你若不成功,范闲心中也有隔阂,往后婉儿与他该如何自处?”
“那我应该……?”林珙心中自然清楚,只是一边恨李云睿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一边又担忧范闲不是良配。
林若甫沉吟片刻,将压在书页之下的纸交给了林舟,“这是为父这些年交识的,应当还算可用之人,你便放开了去做吧。”
“有什么事,爹给你兜着。”
太子与老二争斗多年,他为求明哲保身谁也没偏帮。只这老二与林舟向来感情深厚,太子见势便主动找上了他儿子,使他不得不“家宅不宁”。
姓李的将他的儿女逼至悬崖边缘,便也怪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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