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并没有让秦家将牧马场交出来的意思,毕竟现在的会稽郡绝对算得上地广人稀,直接包含了后世的苏南、浙江大部、福建全省等地,秦家能碰巧占到一块地方牧马,相信在其他地方也能找到。实在不行,还可以找秦家要苜蓿种子去改造一块地方出来。
刘备更感兴趣的是,这四个家族为什么都能训练出不错的骑兵出来,得知苜蓿的事情是意外之喜。
于是,在宴席备好,众人觥筹交错,开怀畅饮之时,刘备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这一问不打紧,几家家主纷纷向刘备倒起了苦水。
原来,这四家……哦不,算上被他们自己联手灭掉的纪家,是五家先祖,原来都是数十年前太尉李固担任荆州刺史时期的下属,李固被外戚迫害入狱而亡,几家全部受到牵连。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对付政敌可不是就把对头干掉就完了的,还要把你这一脉可能存在威胁的人全部处理掉才算完。几家人派出亲信,将自家嫡系后人悄悄从荆州送到了扬州范围,辗转便来到了会稽郡。
之前就说过,会稽郡说起来面积很大,但大汉朝廷实际上控制的地方只在会稽东、北、东南部区域,很多地方都还是丛林、沼泽,处于未开发的状态。他们的人到达这里之后,选择了在会稽西部区域扎根。后来,外戚梁冀势力愈发强大,几家家主眼见已然无法翻身,只能找了机会弃官,也来到了会稽与家人会和,一晃便已四十余年过去了,各家家主都已经换了两代了。
至于刘备问的骑兵训练之事,由于这几家原本都是领军出身,对于骑兵、步兵的训练,都还是有一套的。加上他们带来的,还有不少亲信,那些人原本就是跟着各个家主征战过很久的,不少人也身具练兵之才。
根据几位家主所说,他们的家族当时为了在乌伤县站稳脚跟,跟当地百越族人打过,跟其他野人也打过。为了保证自家在他们选中的地方能长久的、安稳的生活下去,他们的嫡系族人以及后面加入他们的其他野人,都必须进行严格的操练,几乎算得上是全民皆兵。
不过,由于这扬州地区水道纵横、山林密布,骑兵的用武之地极其有限,几家的维持的骑兵总数量也在逐年递减,从开始的一千五百多到现在只有五百多了,毕竟骑兵实在是太花钱了。秦家作为马匹的供应者,现在出产的战马基本上都是往江北售卖了。
秦家主还提醒刘备,此次太守派兵平定东部各县,骑兵能起到作用的,估计只有句章一县,剩下的鄮县、鄞县,由于河道众多,几乎没有适合骑兵驰骋的地形,只能使用步兵进行战斗。
刘备首先对各家的遭遇表示了同情,事情已经过了数十年,当时针对、打压、迫害他们几家的梁氏家族现在早已覆灭。又表明,自己作为本郡太守,十分欢迎各家重回大汉怀抱,只要心怀大汉,愿意为国尽忠,在场各个家族都会有重回巅峰的一日。几位家主均是千恩万谢。
酒过三巡,众人越谈越开心,几位家主私下里眼神交流片刻,由领头的秦家主再次向刘备开口了:“多谢刘公款待,我等甚为感激。但我等此次前来,尚有一事必须要刘公做主,方能顺利完成,请刘公成全。”
刘备心道,感情前面说了那么多,全是用来做铺垫的啊!难道是要提醒我,那些骑兵是要还的?
“诸位均是我大汉英雄之后,有事还请尽管开口。备虽不才,但能做到的,必将尽力满足各位的要求。”刘备道。
“我四家此次遭逢大难,男丁几乎全部丧生,家中嫡女均为刘公座下赵云将军所救,她们对赵将军亦是一见倾心。还望刘公能体谅我几家女儿的心意,予以成全,为妾为婢,全无怨言!”秦辽向着刘备深深的行了一礼,道。
刘备一呆,这事上次听赵云讲起过,自己等人是当做笑话来听的,笑过之后刘备还有点羡慕赵云的艳福。这次秦辽当着自己的面再次说了出来,还是想要把自己女儿塞给赵云,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赵云的老大吗?就完全没有一点想要把自己女儿献给自己的意思?
刘备哪里知道这几家人绝对没有把女儿献给他的胆子的,毕竟他现在虽然名义上只是一个弱郡的太守,但他毕竟是皇帝陛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查过名籍簿,确认过宗亲身份的人。这一点在给刘备授官的时候,就已经传得天下皆知。而乌伤的这四家是刚刚复籍的野人,两边的身份差距实在太大,他们想要快速恢复祖上荣光,还真的只能靠上刘备的亲信手下才行,而与他们有过交集的赵云无疑是完美的选择对象。为了达到目的,这次他们把目标定得更低,只想把自家女儿送出去,连生了儿子要送回去给他们继承家业的事都不提了。反正意思就是,白送,你要不要?
刘备想了想,嘴角出现了笑意。他对秦辽几人说道:“几位家主的心意,备已知晓,自当从中说和。”
几人正待感谢,却听刘备继续说道:“但子龙是我兄弟,若子龙心中不愿,备必不会勉强,各位可明白?”
几位家主面面相觑,又交换了个眼神。秦辽道:“若有刘公从中说和,即便不成,我等亦感激涕零。”
其他三人也跟着齐声说道:“我等定感激涕零!”
“好,既然此事已了,备亦有一事,欲要诸位相助!”刘备继续说道。
“还请刘公明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秦辽作为几个家族的代表,立刻回复道。
“那我就明说了,我三弟翼德还有子龙曾经带领你们几家训练的骑兵出战山越联军,他二人都认为你们训练出来的骑兵骑术高明,战法熟练,算得上难得一见的骑兵精锐。如今,我想组建一支骑兵队伍,意欲向你等借几个擅长操练骑兵的人,不知诸位家主是否愿意割爱?”刘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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