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击杀三大化身之后,本来龙颜大悦,觉得自己所向无敌,骤然听到那股意念波动后,心中剧震。
“是你!你怎么出来了?”祖龙发出惊异之语。
那股意念,祖龙对其非常熟悉,正是江海天。
江海天本来已经被他封印在元神深处,无法逃脱,此刻,竟不知怎的突破了禁锢,居然在识海空间中显化了出来。
“这得感谢你自己。若非你和自己的贪嗔痴交战,斩灭三大化身,元气大伤,我又怎可能抓住机会顺利逃脱。”江海天哈哈笑道。
最近几日,他的人魂被祖龙囚禁后,失去自由,难以挣脱。
但是,他始终潜藏在元神之中,悄然观察着祖龙的所作所为,并且反省着过去自己的种种行为。
眼见祖龙骄傲自大,自认为把天地人心都算计得清清楚楚,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却没想到,他对菩萨蛮将计就计的过程中,无意间竟导致了江海天的出逃,放虎归山,实在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道算。
“哼,你出来了又如何?我可以镇压你一次,就可以镇压你两次、三次,乃至无数次!别忘了,我已掌握天地二魂,你仅仅只剩人魂而已,拿什么跟我斗?”祖龙倨傲道。
江海天蛰伏许久,此刻抓住机会破关而出,自然是有所倚仗。
“呵呵,若是你神气俱足,魂魄安宁之时,我的确是半点希望都没有。但是,你不如好好看看现在的情况吧。”江海天呵呵一笑,显得成竹在胸。
祖龙闻言,面色不由一怔,现今的情况的确对他很不妙。
在物理世界,他的身体已被菩萨蛮掌控,沦为傀儡。
在精神世界、识海空间之中,他又元气大伤,法力所剩无几。
此时此刻,正是他最为虚弱之时,江海天瞅准的时机,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另外,或许有一件事连你自己都未必知道。”江海天忽然露出讥讽的笑容。
“什么事?”祖龙突然心生警兆,似乎察觉到江海天接下来所要透露的信息对自己极为不利。
“这些日子,我其实一直都在思考,思考着我,思考着你,思考着我们的前世今生。冥冥中,我好像得到了一点启示。”江海天缓缓开口道。
“我非我,你非你。我自以为自己前世是小鱼儿,今世是江海天,其实未必如此。而你自诩为祖龙,今世要夺舍转生,更是错得离谱,你根本不能算是祖龙!”
“你根本不能算是祖龙!”
此话一出,如石破天惊般,令祖龙顿时勃然大怒。
“无知小儿,胆敢口出狂言,对我不敬!我看你是要永世不得超生!”
江海天则不为所动,继续道:“祖龙乃是人皇,除了智慧深远,功业盖世外,他的人品心胸,从来不会是你这种德行。甚至,可以说,你充其量只算是祖龙的负面投影,内心的执念所化。”
“在此之前,我只是隐约有所猜测,刚刚见到你大战贪嗔痴三大化身时,才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你之所以无法轻易斩杀它们,正是因为你自己就是祖龙的贪嗔痴慢疑所化,你杀它们,等于自杀。所以你击败它们后,你自己亦是元气大伤,从侧面证实了我的猜测。”江海天正色道。
他此刻所言,不论真假,都是诛心之论。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祖龙闻言,亦是惊疑不定,甚至于他内心都觉得江海天所说的话,很有道理。
“我不是祖龙,我是不完整的。”祖龙神情恍惚,口中喃喃自语着。
“你我本一体,各自的魂魄都不全,合在一起,才算是拥有完整的三魂七魄,你吞噬我或者我吞噬你,其实并无意义。哪怕自认为吞噬了对方,其实对方依然埋藏在元神的最深处,可以死而复活。我的前世是小鱼儿,但今世同样只拥有他的部分魂魄,你亦是如此。”江海天继续说道。
祖龙的神情变幻莫测,阴晴不定,似乎听信了江海天的话。
过了一会,他忽然眼中眸光大闪,冷冷道:“小子,你胡说八道,乱我道心,算盘打得倒是不错!可惜,我意志之坚定,超出你想象。即使目前是我最虚弱之时,都不会被你的诛心之论所影响。”
江海天见状,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又感叹了几句:“你若不信,我可以站在这里,让你击杀我。看看我毫不反抗地让你击杀后,会不会再度复活。如果我还是能顺利复活,说明你根本无法吞噬我,你杀我,或者我杀你,其实是毫无意义之事。”
“你真的站着不动让我杀你,毫不反抗?”祖龙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他原以为江海天只是说些诛心之论,没想到对方竟然准备来真的。
江海天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就那么站在识海之中,一动不动,等着祖龙动手。
祖龙见此机会,无论真假,他都必定要去试上一试。
“这可是你自找的,身死道消后,回归天道,见了太上他老人家,可别说是我害的你!”祖龙瞧见江海天引颈待戮的模样,当即施展北斗神拳,朝江海天杀去。
而江海天面对祖龙的绝世杀招,不闪不避,慨然赴死,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甚至于看淡了生死仇怨,超脱因果之上。
祖龙心志坚定,并不被江海天的表象所迷惑,依然是把自己的精气神都灌注在北斗神拳之中,爆发出惊天动地般的一击,整个识海空间,都剧烈颤动起来,似乎濒临溃散、崩塌。
此等威势,可惊可怖。
瞬息之间,北斗神拳已经击中江海天的身体。
下一刻,江海天在识海空间的身体就崩解开来,化作无形元气。
在祖龙的识海空间之中,没有人可以承受得住他这一击。
纵然世尊在世,上帝显化,进入祖龙的识海空间之中,都无法挡住他的恐怖杀招。
神挡杀神,仙挡诛仙。
无敌无我,断灭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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