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过了一遍从小到大见过,能称得上是美女的所有人。可能让这千年老鬼都惊艳的长相,绝对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漂亮。
“小丫头还挺有见识!”它声音里透着赞许:“青姑娘那可不是一般人物,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就连三世书上都写:此女有惊世绝艳之姿,当世俗人与之不可并论。”
我想了又想,也没能想出黎青青到底是如何的出尘绝艳,能让它如此的夸赞。
老鬼打断我的思绪:“哎呦!你就甭想了,你想的那些人……啧啧啧,也就是空有个皮相,哪能比得上青青姑娘。不过可惜喽……”
我不解问道:“可惜什么?”
“当年青青姑娘惨死时,面容尽毁。阎君惊叹她身处乱世仍品质高洁,虽造下杀孽,但也庇护万千子民安居乐业,免受战争之苦,也勉强算是功过相抵了。下一世还能帮她寻个好人家,投胎的时辰也给她选好了。”
“阎君还为她求来了无根水,想着帮她恢复本来的样貌。可青青姑娘拒绝了,不只是拒绝,还求阎君,说想以此样貌留在地府,随便做个什么都好。”
“那阎君答应了?”
“答应了啊!”它好像挺激动的:“能不答应吗?青青姑娘这样的人,谁不想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黎青青还是转世了啊!”我有些奇怪:“是后面又发生什么了?”
“哎……”它叹了一声:“后面发生的就有些太突然了,人间不知怎么的就起了一场浩劫。先是连年战事不断,接着就是大规模的瘟疫,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我生前是个阉人,在宫里谋害性命的事情也没少干。可那世道,我这种人看都不敢看。那个惨呦!”
“地府的鬼差天天忙的都看不见影子,最后阎君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问我们这些投胎无门的恶鬼。对我们这样的恶鬼来说,那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大机缘。”
“更何况阎君还许诺,事了之日决不会让我们重回地狱受刑。不只如此,他还会帮我们消除前世孽债,让我们重入轮回。”
“一开始我是有些许的心动的,但是我是个阉人,死前身体残缺,死后魂魄受损。就算有机会投胎,也就是投个畜生道,任人欺凌宰杀。就算是阎君能让我转世成人,那也是个短命鬼,过不了几天好日子。”
“结果这些鬼不信,一个个的都没个回应。我看阎君实在为难,想着事已至此,还不如拼一拼,于是就出来应了声。”
“哎,其实吧,阎君这样做是冒了险的。虽然同是恶鬼,但这恶与恶还不同。有些人是生存所迫,知恶而作恶;可有些人就是以恶为乐,没有丝毫良知。”
“许是看有我应了,余下的还真有不少出来应下的,这其中就有那以恶为乐的。”
它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结果不只是人间怨气未平,就连地府也都遭了劫难。幽冥之泉干涸,忘川禁制被破,奈何桥被毁,轮回之门大开,就连人间通往地府的路都可来去自如。”
它苦笑一声:“我虽不是个好的,但也知因果报应,不肯与之为伍。但因势单力薄差点被打的魂飞魄散,是青青姑娘带我杀出一条血路,逃到人间的。”
“当时她还带背着奄奄一息的春晓,我也问过她春晓的来处。她只说这姑娘与地府同生,若是放任不管,必将引来大祸。其他的就再也不肯说了,但我觉得这话不假。”
“春晓身怀重生之力,绝非地府中普通游魂。我也曾试图打探过她的过往,可她魂识受损太重,记忆不全。加之灵魄也一直不稳,无法进入识海探寻。”
我听到这里,差点没笑出声。只知道普通人有吃瓜的心,结果这都变成鬼了,还这么爱打听。还是个千年老鬼,恐怕说出去都没人信。
它呵呵一笑:“丫头,你没死过你不懂!你想想啊,这地狱里呆着的,有哪个不是活过的?就连十殿阎君不也都是有来处的?这人有的毛病啊,鬼都有!要不地府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想了想也是,要不在地府待着多无聊。讲讲八卦,打听打听别人的过往,也是个消磨时间的好法子。
“哎呦!你看看,还没说几句话呢,这天都快亮了!来丫头,张开嘴!公公给你个好东西!天一亮,咱们就能说出话来!要不这么憋着,非把你这个小东西憋坏了不可!”
我觉得他没有恶意,就下意识直接张开了嘴。就感觉一阵风迎面袭来,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嘴巴里,味道特别冲,呛的我干咳了好几下。
“这就好喽!丫头,是时候醒过来了!公公我也该回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叮叮铛铛的银铃声。我被惊了一下,蓦的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竟然平躺在病床上。
我赶紧起身,看了看四周。病房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王一帆倒是被我吓醒了。他坐起身,抬起双手搓了搓两颊,迷茫的看着我。
“怎么了?做噩梦了?”说完掀了下后面的窗帘,向外看了一眼:“天刚亮,你别怕,我看着你。”
“没,我就是一下睡迷糊了。”我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抱歉啊,把你吵醒了。”
“哦!”他刚作势要躺回去,忽然一下弹跳而起,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我被他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问:“怎……怎么了?”
“余念!你能说话了!”他满脸兴奋:“再说一句我听听!”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啊…啊?说什么?”
“卧槽!”他激动的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直直冲了出去:“医生!她能说话了!你快过来看看!”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惊到了,愣是没反应过来。还没过多久呢,王大少爷就拖着睡眼惺忪一脸懵逼的值班医生进来了。
医生人挺温和的,只是无奈的瞅了王一帆一眼,就过来给我简单的做了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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