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刘禅深感时机成熟。这两个月以来,他已等到了期盼的消息,而孟达亦收到了自己的命运信号。
孟达先前对西川的示好充耳不闻,关键在于他无法揣测曹氏的态度。在刘禅悉心研读过孟达的所有情报后,他理解了孟达的顾虑。
孟达出身凉州,这地带向来被认为充满神秘与危险,就连当年权倾天下的董仲颖也被贬称为西凉鄙夫。
尽管孟达出生于扶风,却不幸有个凉州刺史的父亲,而这刺史之位竟是孟他以贿赂宫廷宠臣张让换来的。
仅需回顾曹孟德当年承受的非议,便可窥见孟达父子所受的屈辱。曹孟德先是冒死刺董卓,落败逃亡,险些家破人亡;随后他在十八路诸侯伐董中策划酸枣联盟,竭尽全力,甚至在荥阳追击战中差点丧命。
曹家尽管一次次奋勇拼搏,却始终未能洗刷污名。曹腾一手造就曹、夏侯两大家族的荣耀,却又因他使曹家被武者世家所排斥。
宦官后代的烙印太过沉重,沉得足以让人窒息......
在神秘的大陆上,曹孟德亦是如此,更别提孟他了,因此,当孟达踏入西川的奇幻领域后,他并未获得应有的尊严与地位。
这可能正是他和法正选择向魔法世界里的霸主刘备屈膝的原因。
然而,关于孟达的流言并不尽然,他只对一人尽忠,那便是曹丕,未来的冰霜王座继承者。
建武将军,封号平阳亭侯,这是对他力量的认可,将房陵、上庸、西城三片魔力丰富的领地合并为新城,并委任孟达为新城郡的巫师领主,这是对孟达能力的尊重与信赖。
命孟达守护这片关键的魔法结界,而非交付他人,这是曹丕的坚定决断。
曹丕对孟达的关注几乎令人羡慕,他赞誉孟达为“战场之狮,王权之佐”,并把他比作“伊挚背离商朝投奔周土,百里奚辞去虞国投身秦国,乐毅被凤凰之灵感召脱胎换骨,王遵明辨是非,果断离去”。
这些都是对孟达的极高评价。
可以说,曹丕是一位伟大的法师,他擅长洞察人心,总能给予人最渴望的事物。
田豫的职位虽低,却握有北方防线的魔法权杖,这就足够让他忠诚不渝。
同样,孟达的地位虽非显赫,仅是个杂号将军,一个郡的领主,在别人看来或许微不足道,但在曹魏帝国,郡守多如繁星,远不如西川与江东的领地珍贵。
散骑常侍,入宫可直言规劝,出宫则如影随形,辅佐帝王。这是曹丕对孟达的尊重,而建武将军的五品职务相比之下黯然失色。平阳亭侯虽无封地,曹丕却赋予他内心的尊崇,并委以西南边疆的重任。
刘禅从这些细节中见识到曹丕的智谋,或许他的军事才能不比孙权高超,但他驾驭人心、运筹帷幄的技艺,却远超刘禅。
这或许是孟达誓死效忠的原因,即使曹丕离世,他仍愿等待曹丕之子的指令,期盼命运的再次转折。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他等到了转折,也迎来了转点,只是这个转向并未如他所愿。孟达深知升迁之路才刚开始,领地调动是个浩大工程。
然而,新城郡如同荆州一般,是西南的关键要地。荆州已作出调整,而新城郡依旧平静,这绝非正常!
观察曹真的雍凉集团,尽管雍州刺史郭淮按兵不动,但曹真晋升大将军,郝昭、费耀等人已被正式纳入其麾下,受其指挥。
与此同时,曹休集团亦如此,荆襄防线已交给魔法大师司马懿掌管。
北方的鲜卑与匈奴部落此刻相对安静,致使北疆动荡不安,幽州刺史王雄借此良机陷害田豫,制造边境混乱,为整个王国制造危机...
这缘由源自田豫在北境的漫长岁月,当战火禁锢时,他以秘令驾驭局势,震慑野心家,对那些豪强势力施以铁腕,瓦解其联盟!
任何遁逃的邪佞之徒,凡为异族出谋献策,对抗朝廷的,田豫巧妙地在他们之间播撒疑虑,粉碎他们的险恶图谋,即便他们聚首也无法安享和平。
这并非恶行,却需时日与权力支撑。曹操之子曹丕赋予田豫符节,委以乌桓护卫校尉之重任,确保他的权威不受侵犯。
然而,曹丕已逝,王雄的举措直指要害,那位在北境威名远扬的将领,失去了诸多特权与乌桓校尉之职,被迫转赴汝南担任太守。
尽管官职名义上未降反升,但实际上,他的实权几乎荡然无存,更痛失了符节的掌控权。
此刻,刘禅选择寻访孟达,与即将前往汝南的田豫息息相关。众所周知,曹丕偏爱任用宗族亲信镇守边疆,唯独两处显露出异样:
其一是北境的守护者田豫,其二是新城郡的孟达。
如今田豫已被王雄所挫败,孟达便成了唯一人选。更重要的是,田豫的垮台源于王雄的陷害,孟达此刻正面临申仪的指控。
尽管缺乏确凿证据,申仪仍敢直言,即便未得洛阳那位的暗示,他想必已察觉到北境的变故,洞悉了其中的玄机。
申仪的目标与幽州刺史王雄如出一辙,欲取代孟达驻守新城郡,即使无法如愿,也能从中获利不少。
毕竟,无论谁来此地,都无法忽视申家在此地的威望!
夜深人静,刘禅出现在孟达面前,后者显得颇为无奈。
孟达深知刘禅所知,不得不承认,此刻确实是殿下前来的好时机,他正处在最为惶恐的时刻。
"殿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孟达引刘禅入室,直截了当地问道。
刘禅再次取出那封帛书,递至孟达眼前。
"此信在我手中已久,将军不妨一看,料想必有深意。"
这次孟达并未奉上茶盏,亦未立即接过帛书,而是犹豫不决。
显然,他仍在权衡,一旦接过信,此事便尘埃落定,即便日后与西川协商不成,今日之举已是事实——他与西川建立了联系。
"殿下久居新城,可曾领略过郡内的风土人情?"孟达试图转移话题,但刘禅并未接话...
"难道将军真的相信,在这神秘的新域郡,能庇护您一世安宁?或者,这便是您毕生的夙愿?" 刘禅轻轻一笑,手指依旧轻压着羊皮纸信卷,身体却倾向了孟达。
"孟达将军,难道您未曾渴望重回凉州,为尊父洗清冤屈吗?"
"殿下何出此言?" 听到刘禅提及父亲,孟达面色首次显露出一丝困扰。他的处境,不得不承认,与那位不被信任的父亲息息相关。若非因父亲的名声狼藉,他也不必在西境忍受压迫,最终背弃信仰,致使自己的声誉蒙尘。
"世人虽指责令尊孟大人巧舌如簧,讨好宦官,但那时天下之人,又有几人能免于污点?十巨擘操纵朝纲,实乃皇权衰微,而尊父不正是想施展壮志吗?
他以一斛葡萄美酒换取凉州刺史之职,此事不假,但多年以来,世人对他的非议除了行贿张让,获官不正外,别无他词。须知,即便凉州有凉州三杰镇服异族,仍旧动荡不安。尊父虽执政不久,却未贪赃枉法,更未压制贤良,他仅是做了许多人在那时都会做的事而已。
唯一的区别,他做得更为出色,仅此而已!"
刘禅的话语让孟达陷入沉思。他对父亲一直保持着敬畏的距离,即使父亲离世,他也没流过泪。多年来,父亲的名字始终是耻辱的代名词。但他不得不承认,若非父亲在扶风的教诲和打下的基础,他孟达也无法走到今日。
他觉得父亲其实很无辜,品德问题不假,可当年品行端正者,除了那些声名显赫的,大多已不在人世。难道他们不愿赴死,渴望更好的生活,也是一种过错?
或许因为刘禅为他父亲辩护,孟达的心动摇了。再想起近期的传闻,以及申仪施加的无形压力。
孟达首次伸手,接过那封羊皮纸信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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