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典回到家。
父亲最近很忙碌,江南的贪污案已经交到他审理,大理寺有一批官员去了江南取证,江南一些官员被押解进京进行审理。
她没有打扰父亲。
孤身去了华光寺。
……
法事开始的那天,来的是慈恩大师。
因为沈月明的婚事不错,沈父便同意了这场法事,看到来的是慈恩大师,便更加重视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殊荣。
这要说出去,沈家怕是要热闹了,这个女儿还真是好本事。
妇人信佛。
他们商人其实也很敬重大师,店铺选址,建造都会看风水,开业也会算吉时,财神他们也没少拜。
慈恩大师开始听说是做法事,他一万个不愿意,实在太没有格调了,后来一听有故事,他就来了。
那位宋典小友他都快忘了。
当时那位小友才七八岁吧,寺里迷路,跟他下了盘棋,居然赢了,他在那位七八岁的女童脸上看到了印、禄、威……这分明是有官运,就赠送了那位小友一枚符,让她以后来找他玩,可以给她还愿。
之后便再也没见过那位小友。
没想到今日会有这一出。
慈恩也没废话,专心开始做法,他可不是什么神棍,做法他是认真的。他也没按宋典说的,他自由发挥。
灵台设在内堂,香案供桌都是沈月明亲手准备的,焚香后便开始了,慈恩时而诵经,时而画符,盖印,加持,一气呵成,确有大师风范。
突然一阵风吹来,香断了。
“沈施主,贫僧引渡亡魂,然令堂虽已逝多年,但魂愿未了,执念未散,而令堂最大的遗愿便是找到令兄。”
“大师,该如何做才能找到兄长?”沈月明马上问道,心里疑惑,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至亲之人的血,举家诚心祈愿,加上亡母在天指引,自然能确定是否在世,若还在世,就能找到大致的方位。”
“大师,真的吗?”沈月明这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知道慈恩大师是得道高僧,说不定真的有办法,但心里又知道这是有目的请来的。
“沈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慈恩心里无奈,他一个出家人说真话的时候,还有人不信。
说假话的时候,别人都深信不疑。
“父亲,有希望找到兄长了!”沈月明很是激动对着沈父说道。
沈父脸色僵了一下,才换上一副笑脸。
“贫僧强调一下,诚心之事,强求不得,若与亡者有过恩怨,需饮符水,独自去堂前与亡者陈情,否则将会被反噬。”
“如实陈情完,在供桌旁边的符水里净手便表示恩怨已了。”
“所以请诸位商定后再确定。”
“父亲……”沈月明眼神执着地看着沈父。
沈父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根本无法拒绝,若是别的江湖术士还可以说别人是骗子。
但慈恩大师,是万万不能的。
“月明,怕有人坏事,所有人都饮符水,独自去夫人堂前沟通。”
沈月明同意了,她也知道父亲的意图,这样就无法明着看出谁跟母亲有恩怨了。
她自己第一个喝了符水,单独进去,待了会便出来了。
沈父随后。
接下来姨娘庶子庶女都一个个进去了。
完了之后,沈父和沈月明滴血,全家立于香案前,慈恩开始做法。
最后慈恩给了个结果:“令兄四处飘零,有缘自会相见,沈施主,你们有缘。”
慈恩说完便离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沈月明已经很满意了,兄长还活着,他们还会再见,就够了,回不回沈家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她也不会去找。
“父亲,你们回吧,我单独跟母亲说会话。”
沈月明刚刚观察了所有的手,只要是在符水里净手了的,在光照下,手上都会有淡淡的光。
唯独父亲没有。
说明在堂前,独自一人的时候,父亲都没有完全说实话,慈恩大师都没能让他说实话,可见是多么说不出口。
沈月明打开厚实的案桌背面,一个瘦小的孩子钻了出来。
“小豆子,跟姐姐说说,刚刚进来的这些人都说了什么。”这个孩子是个瘦小的乞儿,无父无母,一直作男孩样,沈月明发现了她,便暗自留了下来。
小豆子虽然年纪小,但记忆力却很好,她复述着每一个人的话。
“意薇,你别怪我,儿子离家出走不能全怪我,是你们方家先逼他的,我只是告诉他,他要在沈家一天,就别谈梦想,有本事就别花沈家一分钱,看他能不能悬壶济世,我只是笑了他天真,没想到他真走了。”
“是你们逼他的,我说的也没错,你们方家这么早就想让他取代我,你那么要强,怎么会让他放弃家业,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
“姐姐,大少爷都走了,我确实想让我儿取而代之,但我没想到真让我做成了。”
“我只是让姐妹们有意无意的去刺激你,给你再一点点的加补药,没想到还真做成了,真是天助我也,我其实本也没那个胆的,但是老爷都说了,大少爷是逆子,一辈子别想回来了,夫人一点都不贤淑,只会给他惹麻烦。”
“老爷这样说,我怎么能不帮他如愿呢,姐姐,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
……
沈月明静静地听着。
听完泪流满面。
她没有出声,无声的流着泪。
她仔细的回想,父亲和母亲门当户对,生意上的事时常一起讨论,幼时她觉得父母是恩爱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回家越来越少,姨娘越来越多。
以前的讨论变成了争吵,即使说着生意的事,也都是意见不合。
父亲越来越沉默,母亲越来越暴躁。
可是,不爱就不爱,为什么要那么狠?
“姐姐,不哭……”小豆子擦着沈月明的眼泪。
沈月明很久没哭了。
父亲从小对她并没有多坏。
让她做生意,也没苛责她。
但依然会拿她的婚事换取利益,在和沈之恒利益冲突的时候,永远都是她退让,她以前以为是因为她是女子,现在明白了。
只不过是不看重罢了。
真正爱女儿的人家,她也是见过的,像裴父对裴小姐的爱,还有刚刚结识的宋典口中的父亲。
他能那样对母亲和兄长,又怎么会真心对她。
只不过她还有些用罢了。
现在知道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对付沈家她再也没有了心理负担。
本就不该奢望的。
……
而永安侯府此时来了个不速之客。
苏棠没想到高夫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她的人设不能崩。
既然来了,就见吧,今天不见,下次还是会来的。
这几个免费劳动力,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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