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叔对着众人说道:“后天安排抬棺,点到谁,谁就出来!”
“后……后天?”马村长心想不是说好的明天吗?怎么又改日子了?但他深知马三叔既然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先把疑问压了下去。
马三叔这句话一出口,酒狗子与屁篓子连忙向后退去了,他们知道这马三叔要点,自己两人肯定跑不脱。
可他俩的小动作,怎能瞒得住人老成精的马三叔,更别说刚才对这两人意见颇大的马村长。
只见马村长喊道:“酒狗子、屁篓子,你俩别往后缩,谁他娘的往后缩,老子就让谁去扛棺材头!”
要知道,那棺材可是前高后低,前宽后窄的,棺材头可是最沉重的一端。
一般扛棺材头的人,是要整个后背顶着棺材前头行走的,一趟下来,囊力弱的,能压的吐血不说,还容易压出永伤。
酒狗子与屁篓子两人,这下死的心都有了,心说自己臭显摆个啥,咋就愣是管不住自己这张破嘴呢。
他们听说瘸老拐死的很邪性,扛他的棺材,就怕再惹上什么邪祟。
屁篓子比酒狗子稍微机灵一些,连忙捂着肚子说道:“诶哟——不行,不行,俺憋着一泡屎,憋不住了,俺得赶紧回家上茅房去……”说完,就一边装作很痛苦的样子,一边推开众人开溜。
有人在后面喊道:“喂!屁篓子,刚才来时你不是刚从茅房里屙完吗?咋又有屎了?”
屁篓子一边跑一边回头喊:“俺、俺没屙完行了吧?”
“狗日的怂包,赶明别叫屁篓子了,改成屎筐子吧!”一个村民不屑的骂道,周围的村民哄堂大笑。
不过屁篓子已经跑远了,对于身后的嘲笑,也就当充耳不闻了。
马村长盯着酒狗子冷笑道:“你呢?”
酒狗子脸都快白了,连忙求饶道:“俺、俺错了行不?俺以后再叨叨,俺就不姓刘,你看成不?”
“哼!”马村长冷哼一声:“这邻里帮个忙,搭把手,很正常啊,你家以后有事,你自己扛棺材啊?”
“他不是光棍嘛!俺就算帮他抬了,到时候难不成俺家有事,再把他从坟里喊出来?”酒狗子越说越过分了。
身后姓刘的村民越听越不是味了,觉得上午刘巧嘴丢了一次人,这次又轮到这家伙满嘴跑火车了。
可二愣子与刘同喜也姓刘啊,刘同喜一脸的怒气指着酒狗子就想骂。
谁知他还没开口,二愣子率先开火了:“酒狗子,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是他娘的人话吗?啥叫光棍就不给抬?你这人全把刘姓的脸给丢尽了,滚你大爷的吧。”
酒狗子被骂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精彩极了。
“二愣子,骂的好!哼,他娘的酒狗子,你跟刘巧嘴还真是一丘之貉。”这也是一个姓刘的,对于刘巧嘴与酒狗子这俩货十分的看不上眼。
“刘老义,你他娘个蛋的,骂谁呢?俺刘巧嘴哪惹你了?啊?”刘巧嘴忽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原来这货也是出来看热闹的。
“嘿——真是奇了怪了啊,你家小子的耳朵都掉了,你居然还有心情来这凑热闹,你可真心大啊?”刘老义不屑的嘲笑道。
眼看姓刘的就要窝里斗了,刘同喜都快气晕了,二愣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马村长由于觉得心中对刘巧嘴有愧在先,不好意思斥责。
但他却将二愣子拉了过来,小声道:“去将刘秉德大叔背过来,快去!”
二愣子一听这个人,连忙点头笑了:“嘿!好嘞!”
刘同喜一听刘秉德三个字,连忙一拍脑袋说道:“俺咋没想起他来啊!”
就这一会功夫,人群中两波姓刘的已经从骂战升级到了推搡。
马村长看着姓刘的已经分成了两波在来回推搡,黑着脸摇了摇头:“你们就闹吧,一会儿有你们挨骂的……”
马三叔更是气的唉声叹气,也只将希望寄托到刘秉德身上了。
正当刘老义与刘巧嘴要薅头发时,一声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通通住手!”
一听这声音,马家叔侄脸上有了些许欣喜:“嘿!来了!”
只见不远处二愣子背着一个白发与马三叔差不多的老头,向着这边跑了过来,不过这马三叔一阵肉疼,他可是被二愣子这样颠过得。
只见那二愣子背上的老头一脸的痛苦相,料想被颠的也不轻。
但有一点,别看这老头年老,但他的那句“通通住手!”着实发挥了奇效。
任刘巧嘴这种得理不让人的家伙,见这老头过来了,也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二愣子将那老头背到马三叔身旁,轻轻放了下来。
马三叔连忙扶住,嘴里轻唤:“老伙计啊~”
那老头也扶住马三叔,脸上也是一阵苦笑:“诶——你咋就不来看俺一眼呢?”
马三叔唉声叹气道:“不忍啊,都这么大年纪了,看到了就想到年轻的时候了……唉!啥也不说了……”
看马三叔这个样子,都想流泪了,看来老交情永远是最珍贵,可也是最令人感伤的。
他们或许害怕那种,见一面就少一面的时间推移,到最后终究会有一个要先走?
“俺听说瘸老拐,先走了?”刘秉德看了一眼那口棺材。
“唉!啥也别提了,眼下还是将你们刘家的这些后生安抚一下吧!”马三叔叹了口气,不忍再提起瘸老拐。
刘秉德苍老的脸上有些动容,但还是将目光转向了那群刚才还打的不可开交的后生:“你们还知道自己姓啥不?”
像刘巧嘴与酒狗子之流,直接不敢与刘秉德对视。
“唉!你们知道三马庄为啥叫三马庄吗?咱们刘姓祖先几百年前逃到这里,若不是被三马庄的人给救下,哪里来的我们?你们咋就不知道感念啊?……回去自己去看看刘家族谱去,看看自从咱们刘姓来到这里开始,马家是怎么对待我们刘家的……咳咳……俺咋听二愣子说,刘巧嘴你今天上午来村长家闹事了?”刘秉德说着就将目光看向了刘巧嘴。
刘巧嘴哭丧着脸说道:“不是俺闹事啊,是俺家那小子的耳朵被他给咬掉了!”
马村长脸上愧疚的点头道:“秉德大叔,是有这么一回事!”
刘秉德点点头,谁知二愣子不服的说道:“俺当时在,他家小子当时在村长家阻碍俺们救人,俺都想上去抽他了,哼——”
马村长心里一阵感激,毕竟二愣子也姓刘,有他帮忙说出事情原委,是最好不过的了。
刘秉德看着二愣子说道:“你继续说,将上午的事给大家说道说道!让庄上的人也知晓知晓!”
看来这刘秉德确实很有“德”,他与二愣子一个样子,帮里不帮亲,而且更与二愣子那句“得人恩果千年记”同出一辙。
二愣子这人果然不像其他人简要的说,而是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通,就连自己裤子被扒了,屁股与蛋蛋露出来的事情,都说的非常详细。
下面的人听的也是一阵大笑,刘同喜更是捂着嘴将脸扭到了一边。刘秉德也差点没绷住,连忙说道:“行了,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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