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行在密林之间,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苔藓的清香,一阵阵喧闹声刺破薄雾,也把高烧了一夜的烬给吵醒了。
"嘶......."烬坐起来时,只觉得腹部的伤口还是疼,但周身却轻快了许多。
不愧是兽人野兽般的恢复能力,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已经开始结痂了,梨叶的药居然真的有用!
他垂头去看腰上的伤,发现上面有一些歪歪扭扭的结。
虽然难看,但却真切的不再流血了,上面敷了一层药泥,散发着浓浓的草药味。
再往床下看去,那条长木被拖到了石床边,上面摆了一些工具,其中就有一根坚硬的骨针,很多带血的兽皮,一些柔草被撕成极细的絮状,搓成了线。
难怪昨晚做了那样的梦,这伤口大概是她缝起来的!
谁会这样治病,哪个好人家的雌性会想到用骨针把伤口强行缝合,一针一线刺在伤口上,也不知道害怕。
原以为逃不过这一劫的烬垂下了眼,半晌,哑然失笑扶额道,“呵,不愧是梨叶,真是够疯的。”
外面传来一阵阵喧闹声,隐隐还传来几声吃痛的哀嚎,烬不明就里的走出了洞穴。
山崖之下就是兽灵祭坛,往下看去,竟然是昨晚负责巡逻的雄性兽人们,现在正受着鞭刑,旁边都是围观的族人。
而前面那个翘着长腿,打着哈欠,慵懒坐着,兴致缺缺的少女,不是梨叶又是谁。
她正冷眼看着那些雄性被鞭打,明明只是端坐着,气势却凌厉的很。
她脚下的,是昨天那些流浪兽人的尸体,正是他们失职的实证。
“毕竟,是十几个流浪兽人摸上了山,四星流浪兽的实力堪比部落里的五星兽人,如果他们愿意搏命,今天各位能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可不好说。”
“万一他们发疯掳走了巫女们.........”多的话,姜娆故意没说。
云巫山没了巫女们,还剩些什么?
大祭司对梨月的死本就耿耿于怀,所以对云巫山上剩下的巫女们都宝贝的很。
“很好,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云巫山的头上了。”大祭司是一个年老的雌性,但仍然美貌,她戴着兽角制成的高帽子,穿着兽皮和羽毛混制而成的长袍。
云巫山大祭司
她身后跟着的伴侣们,个个高大强壮,如同一座座行走的铁甲堡垒,气势逼人,像是什么神秘的装甲部队。
“青原。”大祭司唤道,“日落之前,我要让这些杂碎,永远的消失。”
“是,雌主大人。”青原领了差事,就迅速的离开了。
不愧是沉稳的中年兽人,靠谱的可怕。
大祭司的目光放在了梨叶身上,这崽子明明和梨月一样天赋异禀,可偏偏顽劣不堪,贪财好色,手段浅白。
现在为了达到目的,还懂得玩弄人心了,也算是可喜可贺。
大祭司心情很好的问道,“这次对付流浪兽人有功,你想要什么?
“雄性?晶石还是私有领地?”
只见那小崽子摇了摇头,拉住她的手晃了晃道,“烬为了云巫山差点丢了性命,我想向您讨份荣光。”
“为他讨份荣光?”一向护食的梨叶居然会为了一个雄性争取利益。
“和这些因为偏见就没有判断能力,见死不救的傻子比,烬难道还不够好吗?”姜娆拿出了对付师父时的无赖,脸颊微鼓,语气中透着幽怨。
“可以。”大祭司看着眼前那张和梨月相似的脸,感慨万分。赏罚分明本就应该,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了。
“那他们呢,你想怎么办?”大祭司指着刚受完鞭刑的兽人们问道。
姜娆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我因为他们的疏忽受了惊吓,还受了伤,伤害巫女,可是死罪!”
她这一说,无疑是给他们判了死刑,那些兽人几乎是瞬间瘫软了下去。
“不过........”
“如果烬肯愿意原谅他们,我就不计较了。”她说这句话时,正好抬眼,与山崖上的烬四目相对。
大祭司的威压可不是虚的,她猛地将巨木拐棍往地上一杵,对着那些雄性冷声道,“这次,如果不是烬挡住了这些流浪兽人,他们要是将巫女们掳走,你们就算是烧成灰,也不会得到兽神的原谅!”
那几个雄性兽人赶紧垂下了头,一起朝着山崖之上的烬虔诚跪拜,对着空中高声哀嚎,低声下气的祈求他的原谅。
这些雄性都是云巫山上的佼佼者,虽然和烬同为高阶四星,身份地位却截然不同。
他们身在高崖,背后是朝阳,向来是被簇拥着的。
而他不同,从来都是在山坳中独行着,披着泥泞和风霜,活的像阴沟蛇鼠。
烬虽然不在意这种事,可此时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烬,你满意了吗?”
隔着数丈秋凉,漫山朝阳,姜娆抱着手臂,尾声清扬,眉眼间藏着笑意,冲他狡黠的眯了眯眼睛。
她分明就是在替他出气!
她歪头浅笑,就像只做了坏事得逞了的小狐狸。
梨叶,应该是真的丢了魂吧.........
半晌,他点了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自然的应了一声,“嗯。”
烬:嗯,我很满意......
天地良心,关于替烬出气的这件事,姜娆远没有烬想的多。
为了烬,杀了那些失职的兽人们,与云巫山撕破脸什么的也太傻了,但这口气一定要出。
她现在和烬他们捆绑在一起,他被人这么欺负下去,以后谁都得骑在她头上了,她姜娆可受不了这个气。
再说了,这些兽人见死不救,她这么美貌,万一被流浪兽人给带走了,以她现在的修为,多少得吃点苦头,到时候得浪费她多少功德才能端了他们的老窝?
比起在外面流浪吃苦,她还是更愿意在云巫山呆着,好好修行,把她的神通都给找回来,后面在兽世横着走才会更顺利。
所以她教完这些兽做个人之后,连洞穴都没回,径直去了密林里。
既然这兽世药这么稀缺,这泼天的富贵不就来了?她真是穷不了一点。
苦了烬在洞穴里等她回来,坐立难安。折腾了许久也没想清楚,见到她,要跟她说些什么比较好。
“姐姐!”姜娆一路采集了更多的草药,特瑞希他们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看来是知道了昨天的事。
“姐姐,你没事吧?”巴尼嘴巴一咧就想哭,棕色的卷卷头发再配一张软糯好捏的脸,实在有些可爱。
“你的伴侣也太少了,就算是秋猎怎么只留了一个雄性在家。”银冷眼看她,顺手接过了姜娆身上的兽皮口袋,“既然受了惊吓,还受了伤,怎么不在洞穴里休息?”
“就那几头勇敢牛牛也能吓到我?”姜娆毫不在意的回道,正好当甩手掌柜,指挥着银去摘这个,挖那个。
炼丹炉是暂时做不出来了,既然暂时做不出精炼的丹药来,那就退而求其次,先开发炼体的浴剂或者草药的煎剂吧。
“你们给我讲讲灰豺族的事吧,有这么遭人嫌吗?”姜娆一边忙,一边和他们聊了起来。
“其实,灰豺部落一直独来独往,平时很少露面。”特瑞希回忆道,“很多事,都是听老兽人们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姜娆扬眉,表示很有兴趣,吃着巴尼投喂的甜果子,示意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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