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看着姜娆对着虚空一通国粹输出,眼睫低垂,一双乌眸雾气朦胧的,就问道,“走了吗?”
那水鬼不依不饶,似乎是希望姜娆能帮她完成复仇的夙愿。姜娆都缩在云起的怀里了,那鬼眼还要贴过去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因果报应,天道自有定论,我如果帮了你,损了你的阴德,你下次轮回时是会早幺的。”姜娆同情她的遭遇,叹道,“我没收了你,任你去报仇,已经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支撑亡灵游荡荒野的只有怨念,那水鬼当然不在乎什么报应,固执的用凄苦怨毒的表情祈求她。
那腐烂的眼珠子连着一根极细的血色肌线噗落落的滚了下来,姜娆哼唧了一声往后一缩。
下一秒,云起展开的白色羽翼如同精薄的刀刃一般,“唰”的带着凌厉的风声,利落的挡在了她面前。
他高大的身影将她困在墙角和他的手臂之间,就像野兽划定了自己的领地,不允许任何人窥伺环绕般霸道。
“这样就看不到了。”他朗声道。
果然是空谷傲雪,远山明月,姜娆枕在他手臂上仰着头看他,心神微晃。
前几天觉得恼人的锁链,这时候看,他被压住的滚动的喉结,被锁链负累的白皙锁骨,错觉中被勒红了的脖颈,实在是蛊人。
不自觉中,耳朵和那条蓬松的狐狸尾巴就摇晃了起来。
雾离翻了个白眼,赶紧从她的识海中脱离出来,附在了小纸人上,趁他们不注意哼哧哼哧的爬到了床下的兽皮小包里,眼不见心不烦。
喜欢就拿下,欲求圆满,道心才稳,要的就是个百无禁忌!
她一仰头,鼻尖就蹭到他的下巴,再一点点的蹭到颈窝。
云起只觉得她像个撒娇又柔软的小动物一样一直往他怀里钻,温润的软唇贴着他被锁链锁住的脖颈轻咬,炙热的呼吸一下子让相贴的皮肤变得滚烫起来。
直到她不安分的小手划到了他的后腰,云起发出一声好听的闷哼,眼眸微沉,一下子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她赤着足,裸露着脖颈,连腰身也如此纤细,谁能想到这样娇小柔软的身体里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不知道是哪一天沦陷的,也许是一起将翼形兽击落,又或者是在地下河时的拥吻,又或者是她杀伐果断,恣意飞扬的哪一个瞬间。
这兽灵自由的让他羡慕,让他想要靠近她.........
云起一只手钳住她的手腕子,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唇齿相接间的滚烫和上次大不相同。凉软的舌尖顶开牙齿,他那些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曾属于天空的明朗恣意,似乎正在一点点的死灰复燃。
姜娆不甘心被束缚,挣出一只手拉住了他脖子上的锁链,他俯身靠的更近,呼吸缠绕间,再清冽凉薄的高岭之花,此时也被这种情状熏得红了眼睛。
“这个屋子里都是塞勒斯的味道。”他蹙着眉头,声音喑哑隐忍道,“离开这里以后,我会马上筑巢。”
哈?这是怎么个意思?
难道塞勒斯是故意让她住到这个被他标记的房子里,来坏她的好事吗?
看她同样潮红的脸,云起轻轻搂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笑道,“今天先睡吧。”
“睡你个大头鬼!”姜娆愤愤的一脚踢在他的腹肌上,被他的大手接住,捏着她纤细的脚腕子将她拉的近些。
“睡不着啊,那我给你讲讲我是怎么到云巫山的吧!”难得能从云起嘴里撬出这么多话,姜娆这才安静下来。
“我出生在海之涯,是整个兽神大陆最鼎盛的鹰族。”
“按照习俗,鹰族从小就要离开部落去其他大陆历练。作为最稀有的那一脉,我们海东青自小就需要独自飞遍这兽神大陆的所有海域和高崖。”
“六年前,我因为受伤从山崖跌落,掉在了云雾山附近。我在洞穴养伤的时候,有一只小狐狸发现了我,后来天天都带草药和食物来看我。”
“我们海东青生性凉薄,从不受人恩惠。但那时我才14岁,心智尚未成熟,分不清善恶,还当梨叶是真的关心我。”
“我准备了最好的海珠送给她,跟她道别,她却趁我毫无防备的时候,让梨月对我施了契灵咒。”
他说到这里时,眸光中燃起一丝猩红凌厉的幽火。
“至此以后,我但凡离她远一点,就会喘不过气来,离得越远就会越虚弱。”
“我一旦对她们起了杀心或逆了她的意,就会被锁链上的雷电击的昏厥过去。”
“可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我宁愿去死。”
“但因为族人们接连为海之涯牺牲,族中的海东青也就只剩了我和我的阿父了,他已经老了,我想至少要在他死之前,让他亲眼看到我还活着。”
“我也实在不愿找人送信回去求援,让他们看到我如此屈辱的样子。”
他的脸一半被月色映照着,另一半埋在黑夜中。
他是如此骄傲恣意的少年,居然像只被锁着脚腕的金丝雀,被这冰冷的锁链困了整整六年。她一点都不敢想,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我曾尝试脱离梨叶往回飞,但我最多飞到南陆边境,就已经是极限。”
“呵,我恐怕,是这兽世最差劲的海东青了。”他说这话时已成气声,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你瞎说什么呢!”姜娆听他这话立马不乐意了,猛地坐了起来。
云起的翅膀收起来,那水鬼就不依不饶的飞了过来。
她凌厉的眼神一扫,冲那水鬼吼道,“没看到我忙正事儿呢吗,滚!”
姜娆这会儿比鬼都凶,吓的那水鬼一缩,赶紧飘走了。
姜娆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逼近道,“你知道我不是梨叶,所以就算看着我这张脸再烦,也从没有苛待过我!你明知道你飞的太远会喘不过气,你还是一直帮烬往灰豺部落送东西。你翅膀都被洞穿了,还是会拼死去救掉下来的同伴!”
他应该是桂花雨下,长身玉立的清俊青年,是搏击长空是高速狙击的利刃,是最最骄矜孤傲,如郎朗皎月的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姜娆不喜欢看他这样眉眼低垂的样子。
她为了自己气呼呼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爱。
半晌,云起抬手捏了一下她腮边的软肉,带着些许压抑许久的释然道,“好,不会再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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