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低眉睡眼走了过去,凑近永宣帝身前。
“皇上,无论真相如何,这都关乎皇家颜面,还是关起门来说吧。”
永宣帝眉头紧蹙,思量片刻。
而后,他给李公公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转身离开。
他又回头看向事不关己的墨千屿,墨容岩,以及有些幸灾乐祸的墨青临。
几人意会,行了一礼后,便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
“啧啧啧,可惜了,一场好戏,没得看了。”墨千屿吊儿郎当地说。
“千屿当真想看?”墨容岩一知半解地问。
“想啊,我这人天性长了一颗好奇的心,一切如常,我都能无事生非,更何况是这种事。”
“这倒也符合你的性子。”
“哈哈哈……”
几人边说边朝宫外走去。
永宣帝双手背后,径直走进玉华宫内,手一挥,示意几个当事人进来。
叶南溪从身后勾了勾墨逸尘的小拇指,示意他看向李公公离去的方向。
墨逸尘顺势牵上她的小手,心中了然。
既然李公公前去,那等着就是。
玉华宫正厅内。
上首位置,永宣帝一手端着茶盏,一手用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撇着浮沫。
地上,皇后端跪在地上,手执帕子抹着眼泪。
陈太医则跪在其身后,双手伏地,头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大气不敢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叶南溪,墨锦洛和墨逸尘三人端坐在后面的椅子上。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竟在背后行苟且之事,不知道廉耻吗?”永宣帝脸色铁青,语气中尽是怒意。
“皇上,臣妾和陈太医之间清清白白,仅凭一块帕子就断定有私情,未免太过儿戏。”
“好,既然你不认,那朕给你自证清白的机会,你说。”永宣帝轻抿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
皇后定了定神,抹了一把眼泪。
她决不允许自己输。
也绝不允许自己就此身败名裂。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这样类似的帕子,臣妾的确多得数之不清,可如何证明这个帕子就是臣妾的?”
“除了臣妾,宫中其他嫔妃也有傲骨梅花图案的帕子。更何况,陈太医说这块帕子是出自他夫人之手。”
“臣妾一国之母,放着母仪天下之位不要,偏要与个太医行如此下作之事?这绝无可能!”
“一定是有人算计臣妾,有人蓄意诬告,请皇上为臣妾做主,还臣妾一个公道。”
皇后娓娓道来。
眼底是难以化解的敌意。
她的余光瞥向叶南溪和墨锦洛。
她早就知道叶南溪绝非泛泛之辈。
还有墨锦洛,平时看起来对她敬重有加的模样,竟然背后捅她一刀?
等这件事情过去,她决不轻饶。
“那是谁在陷害你?”
皇后回过头,正视身后悠然自得模样的三人,快速扫过一眼。
最后,视线狠狠地定在叶南溪明媚的小脸上。
她抬手指着她,精致妆容的脸上是雷嗔电怒之势,“一定是你算计本宫对不对?你因上次在梅园时,本宫对你误解而报复本宫。”
说罢。
皇后回过头,眼泪再次滑落下来,眼下两行泪珠冲刷掉厚厚的脂粉,形成两道浅浅的沟壑。
“皇上,一定是离王妃这个恶毒的女人做的,她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便同十公主联手报复,请皇上明察。”
叶南溪无奈一笑。
她恶毒?
到底是谁恶毒?
她最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今日之举,已经很温和了。
若不是今日赶到这里晚了些,她一定会设计一出捉奸在床的戏码。
“父皇,儿媳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过去的事,儿媳都忘记了,倒是母后记在了心上。”
“离王妃还真是伶牙俐齿,言外之意本宫小肚鸡肠了?”
“母后,儿媳无意与你再起纷争。今日之事,母后最好拿出有力的证据澄清自己,否则日后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不好了。”
墨锦洛心里暗暗得意。
这不是皇后方才教训她的话吗?
没想到九皇嫂反用到了皇后的身上。
“离王妃你不必火上浇油,本宫身边的人都能替本宫作证。”
跪在她身后的邢嬷嬷,立即回话:“皇上,臣妾跟在娘娘身边多年,每次娘娘身体抱恙,陈太医来请安时,老奴和婢女们皆一直在身前伺候着,娘娘和陈太医没有单独相处过,根本不会有私情。”
“邢嬷嬷,你是母后身边的贴身婢女,你作证,少了说服力和可信度。”叶南溪说。
“离王妃何意?今日不坐实了,你是善不罢休对吗?”皇后愤恨不已地说。
“母后不要误解儿媳的意思,儿媳只是想如何为母后彻底洗刷奸情。”叶南溪言尽于此。
“离王妃你大胆!”皇后怒斥一声。
奸情?
她竟然说奸情?
永宣帝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不言不语。
此时,说再多也没用。
他在等。
整个玉华宫顿时鸦雀无声。
直至又过了一炷香后。
李公公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将一个帕子呈了上去,“请皇上过目。”
永宣帝接过后,只瞄了一眼,便拍案而起。
他龙颜大怒,目眦欲裂,整个人犹如吃了一口玻璃渣子,喉咙刺痛难忍。
陈太医口口声声说那个帕子是他夫人所绣,可眼前的帕子是李公公亲去陈太医宅邸,让陈夫人当场绣的。
就,就这模样?
“带进来!”
说罢,他将帕子一把扔到陈太医身前,厉声道:“你自己看!”
下一秒。
陈夫人跟着侍卫走了进来,看着自己跪地的夫君,一脸迷茫。
“臣妇参见皇上。”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太医的心咯噔一下子,立即看向身侧的妇人。
她怎么来了?
“陈夫人,朕且问你,你会绣傲骨梅花吗?是否绣过吗?”
“……”陈夫人看了一眼自己夫君煞白的脸色,“臣妇不会绣这种针法的。”
方才,李公公带着侍卫去了府邸,要求她绣一个帕子。
可她哪里会这种针法呀?
无奈,在李公公的要求,她还是硬着头皮绣下去。
李公公又将从陈太医衣袖里翻出的那张帕子,递到陈夫人面前,“夫人,陈太医说这个帕子出自夫人之手。”
陈夫人赶忙摇头,“不是的。臣妇见过夫君身上的这个帕子,一直以为是出自姨娘之手。”
话落。
皇后和陈太医皆有种被人捉个现行,瞬间落入深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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