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的心里紧张极了,且也不知道是小时候被鬼压床留下阴影了还是怎么,在这紧张时刻,我竟然生出了一股尿意...
也就是我泡在浴缸里,不然的话,恐怕现在我都尿出来了!
“特娘的!”
我在心底一声暗骂,但随后,我忽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如果真是鬼压床的话,那么,抚摸我的那双手应该是那个鬼的才对。
但既然是鬼的,我又怎么可能感受到这只手上的温度,又怎么可能感受到,这双手的主人呼吸时喷出的气息?
“难道不是鬼?那是什么东西?莫非是...”
我忽然心头一震,因为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非是,王寡妇?但她...要干什么?是要害我吗?”
人最大的恐惧源自于未知,此刻,我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能感受到那双抚摸我的手,却唯独不能睁开眼睛打量四周,也不确定那双手到底是谁的,要干什么,只能在心底胡乱猜测。
这种感觉就好比你明明看到一个人拿着刀正要砍你,你却偏偏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落下,砍掉你的脑袋一样。
虽然相处的环境不同,遭遇的也不同,但心底的恐惧感却是相同的。
我咬着牙,卯足了劲想要挣脱这种被束缚的感觉,但我的身上就仿佛被压了一座大山一般,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一下,就连眼皮,都无法睁开。
我甚至想效仿小时候,狠狠的咬一下舌尖,以痛觉来激发我的潜力,重新夺回我身体的控制权。
可是没用,别说是咬舌尖了,我连舌头动一下都做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鬼压床,也不可能让我连舌头都不能动吧?”
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我的心理活动却异常的活跃,此刻,我一边感受着那双手的温柔抚摸,一边在心底胡思乱想。
这双手温柔极了,如果是平时,这种轻柔的抚摸可能会让我这个未经人事的初哥瞬间沦陷,但此刻,这双温柔的手不仅没能给我带来丝毫的快感,反而还让我整个人如坠冰窟一般,心底寒气直冒。
这双手先是轻抚我的肩膀,随后竟然慢慢合拢在一起,摸向了我的脖子。
我的天,当这双手摸在我脖子上的那一刻,我的脖子上立马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一颗心,更是提溜到了嗓子眼。
“她...不会是要掐死我吧?可是,如果这双手是王寡妇的,那她完全没有掐死我的理由啊,如果有的话,那么,我根本就没机会看到那张照片,可能在拍照之后,我就直接被她害死了...”
我在心底不断的安慰自己,尽可能的不往坏处想,可无论我怎么想,心底的那份恐惧感却没有消减半分,反而还愈来愈浓烈了起来。
但好在她只是在我脖子上轻轻摸了一下,随即便将手移开了。
我忍不住松了口气,以为她终于要离开了,可下一刻,我却再次心头一颤,因为这双手并没有离开,而是再次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这一次,她先后在我的肩膀上抚摸了很多下,就好像...这双手的主人对我的肩膀十分好奇一样。
可是,我的肩膀有什么值得她好奇的?
但随后我便心神一震!
我的右边肩膀上,有一枚月牙印记,左肩膀上,有一枚梅花印记,这两个印记的位置都在大手臂顶端的肩膀位置,也就是打育苗的位置。
而此刻,这双手,恰巧正摸在那两个印记的位置。
而且,这一次她不再是温柔的轻抚了,而是十分用力的摩擦,揉捏,就仿佛要把那两个印记从我体内擦掉一般。
只是,这两个印记在平时是不显现出来的,只有在我遇到危险,生命垂危之际,才会被激发出来。
“难道,她可以看到那两个印记?但她...为什么要把印记从我体内抹掉?”
她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力量也逐渐加重,最后,我甚至都感受到她气急败坏的情绪,就仿佛在和我肩膀上的印记较劲一般。
足足揉搓了十多分钟,就在我的双肩隐隐作痛之际,就听一声叹息传出,随后,那双手终于离开了。
“烦死了!”
隐约间,我听到她这么说了一句,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后我却心头一颤,因为这个声音,根本就不是王寡妇的。
王寡妇的声音很柔媚,有一种很温柔,很柔软的感觉。
但这个声音明显要清脆一些,且听起来更加年轻。
“她到底是谁?”我被惊的亡魂皆冒,如果这双手的主人真的是王寡妇的,我可能心里还容易接受一点,但这个人明显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但会是谁呢?
在我们村,跟我和虎子同龄的女孩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但大多都没在村里,基本都去城里打工了,就算有个别的留在了家里,但和刚才的声音又对不上!
就在我努力的回想那个声音之际,身后忽然就响起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就听‘咔嚓’一声,似乎是拧开门离开了。
直到这时,我提溜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不管这个女人是谁,总算是没有害我。
过了能有几分钟后,我猛的浑身一抖,随即霍然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的瞬间,我便在浴缸里猛的转头向身后看去。
此刻应该是后半夜了,整个客厅内都黑漆漆的,只能借着一丝月光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来。
客厅内空空如也,没有半点人影,很显然,那个人确实离开了。
“呼!...”
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随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道:“难道是黄皮子化成的人来害我?但不对啊,我与那群黄皮子的梁子已经结死了,如果她真的是黄皮子的话,这么好的机会没理由不弄死我,而是气急败坏的离开啊?”
我坐在浴缸里,百思不得其解,过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随即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这水...怎么还是温的?”
虽然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我刚刚睡着了,就算睡的时间很短,但那个女人至少摸了我近半个小时,怎么说这水也应该凉了,毕竟我进入浴缸的时候水温就已经不高了。
可是,这水依然保持着我刚进入浴缸时的温度,就仿佛它的温度永远都不会改变,永远是恒温的一样。
“难道有加热的设备?”
我在周围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插电的插头,也没有什么加热的设备,不禁一脸的疑惑。
之后,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就发现两侧肩膀通红通红的,尤其是右侧的肩膀,都被揉捏肿了。
“这婆娘下手还真特娘的狠啊!”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下一刻,我却眉头一皱,发出了一声闷哼。
就看到,我右肩膀上的月牙印记竟然闪了一下,随即迅速熄灭,随后,一股阴冷的气息,顿时自我的体内升腾而出,开始乱窜了起来。
“阴毒怎么又发作了?”我咬着牙,身子一晃一屁股跌坐在了浴缸里。
这一次阴毒发作,比之前还要凶猛,那冰冷的气息就仿佛一头野兽一般,在我的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我的经络包括内脏似乎都要被冰封了一般,就连我呼出来的气,都是冷的。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师父给我讲的那个故事。
虽然故事的版本每次都不同,但相同的是,我出生在聚阴棺,还有跟一尸一鬼定下了主仆契约。
“难道...是我跟别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它们在惩罚我?”
我倒在浴缸里,咬着牙不停的颤抖,可让我感觉到惊奇的是,哪怕我的身体已经冷的犹如一块寒冰了,但浴缸里的水却依然是温的。
但此刻我已经没心情琢磨这些了,因为这一刻的我,几乎痛不欲生,那冰冷的气息几乎让我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且,那气息还仿佛是千万只虫蚁一般,所过之处,是钻心的痒和难忍的疼,就仿佛那千万只虫蚁在不断的啃食我的身体一般。
“啊!”
我忽然张开嘴,发出了一声痛苦惨叫,随后,我猛的站起,扑腾着摔出了浴缸。
也许是我挣扎的动静太大了,就听‘吱呀’一声,却是房门被打开,我咬着牙,勉强抬起头看了一眼,就见穿着一身睡衣,披头散发的王寡妇从卧室冲了出来,当她打开灯,看到蜷缩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我之后当即就发出了一声惊呼。
“千俞,你怎么了?”
王寡妇快速冲到了我的身前,她伸手想要扶起我,但手指刚刚触碰到我的身体便触电一般的缩了回去。
“怎么回事,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冷!”王寡妇一脸的惊容,我见状咬着牙,几乎是提起了全身的力气从嗓眼里挤出了一句话。
“酒,烈酒...”
王寡妇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哦哦,你等一下。”
说完后,她赤着脚就冲进了卧室里,随即就听卧室里传出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刺骨的寒冷已经将我冻僵了,迸溅到地上的水珠,也被我体内散发出的寒气凝结成了冰霜,如果是普通人,体温低到这种程度别说还拥有意识了,恐怕连火化都省了,直接一锤子下去,就能把尸体砸碎了。
但我体质特殊,再加上自幼习武,养出了一身的热血,所以才能勉强支撑。
这时,就见王寡妇冲了出来,而在她的手中,还拿着一瓶酒和一个酒杯。
“千俞,这是最后一瓶狐儿酿了,这酒肯定可以帮到你。”
我早就忍不住了,此刻见到酒,当即就伸手去抓,但王寡妇却躲开了我的手,说:“这瓶酒很珍贵,不能暴殄天物。”
说完后,她将酒倒进了杯子里,随即将酒瓶放在了一旁,将耳钉从耳唇上卸了下来,对着自己的手指狠狠的一扎。
一滴鲜血顺着伤口滴落了下来,‘啪嗒’一声滴落进了酒杯里。
但说来奇怪,正常的血液滴落进酒里之后,会迅速与酒水交融在一起,但这滴血却没有,哪怕滴落进酒杯里,也依然保持着滴落时的水滴形状,且隐约间,我似乎自那滴血的内部,看到了一缕血色的火焰...
这诡异的一幕若是往常必定能惊掉我的下巴,但此刻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哪怕那滴血是致命的毒药,我也非喝不可,因为我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一把夺过了酒杯,随即扬起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火红色的血液在晶莹剔透的酒液中一阵旋转,最后,无论是酒还是那滴血,都被我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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