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徐鹤用酒治好顾厌白的事,上央宫的人便都知道了。
姜倾梧倚在床边,手里端着药碗,听着挽月的话,不由的露出笑意。
“这疯老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当初顾厌白到大燕来,也不会带着他。”
“是呢,奴婢瞧这老头医术好的很,关键是,有顾公子在,他听话啊。”
挽月边说边拿了蜜饯和清茶过来。
而姜倾梧却有些晃神的想起了什么,“挽月,我之前给你的药方,可藏的好。”
“奴婢一直贴身收着,安好无损。”
“好,你去顾厌白那找徐鹤,就说我不放心我的伤势,要徐鹤来给我看看。”
挽月放下东西后,便俯身行礼,“是,奴婢这就去。”
不知挽月用了什么办法,徐鹤被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姜倾梧面前。
瞧见是姜倾梧,徐鹤扭着身子,一脸不悦的将头高高昂起,“我不给她看病。”
“这丫头坏的很。”
“哎,徐老头,你说我坏?我当初可是救了你。”
“哼,你给我找那么多活,我一个个给他们换了脸,你现在又让我一个个换回去。”
徐鹤嘟囔着,转身坐在了榻上,拿着酒葫芦往嘴里倒酒。
姜倾梧闻声,这才回过神来,一声轻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
“说起来,我还想问你,那个幻月,如何了?”
“幻月,哦,就是跟你长得一样的那个,换过了,这几日差不多就好了。”
姜倾梧点了点头,朝挽月挥手示意。
挽月将药方朝姜倾梧递了过去,随即转身朝徐鹤走了过去。
“我们娘娘这,有天下间最好的好酒,奴婢我啊,这就去拿。”
“好酒?有好酒?去拿,去拿……”
徐鹤两眼放光的朝挽月挥手。
挽月闻声,转身出了房门。
“好酒有的是,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小忙……”
“帮忙?帮什么忙,叫我给你看病是吧,来来来,手拿过来。”徐鹤朝姜倾梧大步走了过去。
可姜倾梧没伸手,却将药方递了过去。
徐鹤一脸疑惑的看着手里的药方,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脸上露出几分轻蔑的笑意。
“这药方是谁的,倒真是舍得用好药材呢。”
姜倾梧闻声,坐直了身子,“你认得这上面的药?你知道这药方是医治什么的?”
“我……我当然知道了,不过,我为什么告诉你。”徐鹤将药方扔了回来,转身坐在了不远处。
“徐老头,你告诉我这药方是医治什么的,我这里的好酒都给你。”
“当真?”
“当真!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尽。”
徐鹤闻声,满眼透笑的朝姜倾梧走了过去。
“这药方是给太监用的……。”
“你说什么?”姜倾梧忽的坐直了身子,随即翻身下床,朝徐鹤走了过去,“你说这药方是给太监用的?”
“是,这药方虽然改动过,但其中有完整的玉茎重生方。”
“什么?玉茎重生?”
徐鹤看着姜倾梧,一脸坏笑道,“你说你一个姑娘家,问这个做什么?”
姜倾梧回过神来,忙朝其喝道,“我要你说你便说就是了。”
徐鹤无奈,从她手里拿过药方接着道,“这药方分上下两贴药。”
“上帖药,像是刚受过宫刑的人所用。”
“药材中多是上好的金疮药和麻沸散,用来止血和止疼,宫刑后,多是这两味药。”
“但这药方里,又多了许多稀有的滋养大补之物,贵的很呢。”
“这下帖药,便是改过的玉茎重生秘方。”
“除了一些相传的诡药,偏方,其他的尽是益精气,壮元阳,补肾虚,增玉茎的。”
“还有几味我只听过,未见过的珍贵药材。”
姜倾梧愣怔的看着徐鹤,心中思绪混乱,茫然一片。
“你到底……听懂了没有。”徐鹤朝姜倾梧凑近了些。
姜倾梧也回过神来,“你能不能……说的再清楚点。”
徐鹤叹了口气道,“意思就是说,吃这药的人,是被施以了宫刑。”
“但这人应是个有钱的,或是个有权势的。”
“他吃的这些药,珍贵无比,仅仅是我知道的这几样,便是有价无市。”
“就算是当今皇帝老子,也未必吃的上。”说着,徐鹤便将药方扔了回来。
姜倾梧惶惶无措的接住药方,整张脸煞白的僵在了原地。
想起燕北府上那吓了个半死的大夫,想起燕修瑾紧张的追着她,要这药方。
心里惶恐不安的想着什么。
“不可能……也许是,也许是哪位得势的总管太监。”
姜倾梧喃喃着,一旁的徐鹤闻声,一声轻笑,“你这是说笑了……”
“什么意思?”
姜倾梧转身朝徐鹤逼近。
徐鹤懒散的靠在榻上,从容分辨道,“且不说,这得势的太监能不能寻来这些个稀世药材。”
“若真是得势,必然已经是多年筹谋了,一个老太监,一不需要止血止疼,二不需要壮阳补肾。”
“这药方于他有何用。”
姜倾梧带着几分质疑,试探性的问道,“那你觉得,是怎样的人在用。”
“顾厌白那小子若是被仇家动了宫刑,你们那个皇帝,倒是可能寻这些药材,按照这药方来医治他。”
姜倾梧脑子嗡的一声,缓缓坐在了床边。
徐鹤的话,似乎印证了她的猜测。
而她心里也恍惚的想起这么久以来,众人所寻觅的秘密。
这药方是燕北在御医署偷来的,所用之人,必然是宫中之人。
徐鹤说的没错,若是得势的太监,根本用不到这药方,而且燕修瑾也不会那么紧张。
可如果用这药方的人……真的是先皇,那么是谁伤了他,谁敢如此伤了他……
姜倾梧想着,眸色一变,恍然大悟,“是顾家?!”
没错,是顾家所为!
所以他要除掉顾家所有人,却不能公开除掉他的理由。
可……可顾家是开国元老,忠心耿耿,先皇又十分宠爱贵妃和蒙佳皇后。
顾家为何要对先皇行此事?
宣和帝是知情人之一,不知道顾厌白和南修夜是否问到了什么?
“徐鹤……”姜倾梧思绪回转,忽的起身朝徐鹤逼近,“顾厌白什么时候能好?”
“啊?”
“说啊,什么时候能好。”
徐鹤惶惶无措的指了指外面,“他好了啊,现在就好了。”
“什么?现在就好了?他不是毒……”
“他身上的蛊毒平日里靠自身血脉和内力压着。”
“但若是病弱受伤,血脉和内力受损,便不好压制。”
“但那蛊毒惧酒,他若是时常喝上两杯酒,压制蛊毒便是轻而易举。”
“所以,他多喝点酒就没事了。”
听到徐鹤的话,姜倾梧反应过来,转身朝门外大喊道,“挽月,更衣,去顾厌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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