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护卫们手中的兵刃都举过头顶了,硬生生被刘子仁喊了回去,有几个还因为使大劲,闪了腰,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郭乾松了一口气,见张逸仙依旧临危不乱,又开始挑水果吃,不由得心生敬佩。
韩凌雪和韩霜梅跑到近前,就算知道那帮人没动手,依然一人抓起张逸仙的一只手臂,反复查看,担心得红了眼眶。
岑月莹看着坐在众人当中,谈笑风生的张逸仙,那运筹帷幄的姿态,让她不由得脸颊一热,小声对佟慕瑶说道:
“慕瑶,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刚刚多凶险,竟然躲都不躲,不过那泰然自若的样子,还挺帅的……”
佟慕瑶心里一翻:
“月莹姐,我看你挺有毛病,他干什么了,坐那说几句话,就帅了?你可千万不能再跟他接触了,看一眼也不行,快跟我走!”
佟慕瑶用玲珑身吸了不少岑月莹的真气,按理说现在的岑月莹应该无力反抗,但是无论佟慕瑶如何使劲,就是拽不动岑月莹分毫。
刘子仁手扶桌案,看向张逸仙问道:
“你说……金大海的‘秋美人’是假的?”
“他话说八道,‘秋美人’是我多年的珍藏,当初也是托朋友,花了大价钱才收到,绝对保真,刘少君明鉴。”
“老胖头鱼”拉着“小胖头鱼”当时就跪倒在地,拍得胸脯啪啪作响,向刘子仁保证,“秋美人”绝对是真的。
虽然“老胖头鱼”说得坚定,但刘子仁看着张逸仙悠哉的神情,总觉得心里没底。
之前张逸仙那隔空伤人的手段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有关张逸仙的信息又查不到,更平添了一股神秘色彩。
要放在以往,管你掌握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就算“秋美人”真是假的又怎样,人死了,就什么用都没用。
刘子仁手底下也不是那么干净,人命对于他来说,如同草芥,刚刚那帮家丁护卫动作再快点,说不定张逸仙命就没了。
可是刘子仁不敢赌,张逸仙与他以往的那些对手都不同,如果做不到一击致命,一旦被张逸仙跑了,而“秋美人”又真是假的,那张逸仙的话就又成真了,自己包庇金大海,同为共犯,不但父亲丢官,全家都得跟着掉脑袋。
所以刘子仁现在要稳住张逸仙,先确认消息的真伪,再想办法干掉对方。他示意金大海先退到一边,二次对张逸仙道:
“你说金大海的‘秋美人’是假的,可有证据?”
张逸仙吃着水果,往椅子上一靠,笑呵呵说到:
“‘秋美人’是由世间难得一见的天外陨玉所造,打造之人早已无迹可寻,史料中最早的记载可以追溯到百年前,因其特殊的驱虫、避暑性质,曾一度几经易手,最后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是戴在一位王爵夫人手上,之后就再无记载。”
张逸仙坐起身,一指“老胖头鱼”:
“如此罕见,又早已销声匿迹的玉镯,竟然出现在一个商行下属分号的掌柜手中,不觉得有些让人难以相信吗?更何况,那无价的玉镯,金掌柜竟说是托朋友收来的,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张逸仙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老胖头鱼”,等着他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郭乾弯下身子,靠近张逸仙耳边道:
“逸仙兄弟,没想到你除了医术高明,对玉器竟然还有这等研究。”
张逸仙悄悄回道:
“我哪有什么研究,瞎编的,反正对面也不知道,先忽悠他们一番。”
郭乾一阵无语,没想到这种场合,张逸仙竟然敢顺嘴说瞎话,而且说得还像模像样。
对面的“老胖头鱼”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就是花钱收了个玉镯,卖家告诉他是“秋美人”,哪知道中间还有这么多历史啊。
张逸仙接着道:
“其实这也无怪金掌柜,‘秋美人’在玉器行里面,几乎算是人尽皆知的宝物,而寻求它的人,古往今来一直也没断过,所以有很多能工巧匠,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曾制作过‘秋美人’的仿制品,金掌柜买的就是,而韩霜梅寻来的亦是。”
韩霜梅眨巴眨巴眼睛,心说,张逸仙真神了,自己确实是按照“秋美人”的标准找的镯子,托了不少关系,最后才从一个地方寻到“秋美人”,当知道自己的来意后,对方也说过,金大海的镯子是假的,因为他卖的才是真的“秋美人”。
不过,听张逸仙的意思,自己寻到的“秋美人”实际上也是假的,真的早就不知道被谁收藏起来了。
张逸仙还不知道自己胡诌的话,给了韩霜梅巨大的震撼,依然唾沫横飞地白话着:
“试问,世间怎么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秋美人’,而我们之所以敢立下字据,并在规定时间内,拿回来一个与金掌柜一模一样的镯子,正是因为这两个镯子都是赝品,所以我们完成了约定,而金掌柜,你……欺君之罪!!”
最后这两句,张逸仙故意提高了声音,把“老胖头鱼”吓得裤裆都湿了,不住地对着刘子仁磕头,一边说自己的镯子绝对是真的,一边又求刘子仁保他们性命。
刘子仁眼珠转了转,仔细琢磨了一下张逸仙的话,微微一笑:
“张逸仙,不要在这跟我兜圈子,说了那么一大堆,全是你的推测,有没有真凭实据,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刘子仁一连问了三遍,张逸仙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断重复强调着自己的观点。而且刘子仁还发现,张逸仙在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额头布满冷汗,显得十分心虚。
刘子仁心中冷笑,好你个张逸仙,果然在这虚张声势,要不是本少爷明察秋毫,真就着了你的道,当即一拍桌案,大声道:
“张逸仙,你根本拿不出证据,在这胡说八道,来人呐……”
“刘世侄,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刘子仁刚要发号施令,从外面呼啦啦进来一群官差,为首之人身着官袍,头戴官帽,四方脸,小眼睛,嘴上两撇八字胡,迈着方步,来到众人近前。
正是京城府尹,王兆元。
刘子仁、安灼拉等人一见王兆元来了,全都起身见礼:
“王大人。”
韩礼那边也跪倒一片,一边见礼,一边吩咐下人赶紧给王大人准备椅子。
王兆元点点头,扫视了一圈,就见一群人中,张逸仙突兀地坐在椅子上,既不迎接,也不见礼,不免眉头一皱,只是公务在身,并没有计较,朗声问道:
“我接到报案,说此地有人公然损毁进献陛下的宝物,是哪一个?”
“他!”
“他!”
张逸仙指向“老胖头鱼”,“老胖头鱼”指向了张逸仙。
王兆元又是一皱眉,刘子仁走过来,简单跟王兆元说了一下其中缘由。
王兆元听完点了点头,对张逸仙道:
“你故意损毁进献陛下的宝物,又恶意诽谤,造谣北黎栋梁之才?”
张逸仙依然靠在椅子上,一点没因为刘子仁的诋毁而着急:
“王大人是吧,你作为京城府尹怎能偏信一面之词,明明是那金掌柜故意损毁进献皇帝的宝物,而且还用的是个赝品,乃是欺君之罪。”
张逸仙表现得越无礼,刘子仁越高兴,王兆元过来断案,虽然本着公平公正公开,但从官场上来说,多少还是会偏向自己一些,而张逸仙表现得越让王兆元反感,偏向自己的就会更多。
韩家的下人搬来了椅子,但刘子仁却把王兆元请到自己的座位上,王兆元也没推辞,一屁股坐到了刘子仁这边。
刘子仁凑近了对王兆元道:
“王大人,您都看到了,此子如此无礼,在您面前都没有一点悔过之心,无凭无据,还妄图诋毁他人,我看案件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王兆元拈着八字胡,他虽然不喜张逸仙的态度,但职责所在,还是问了一句:
“你说金大海欺君之罪,可有证据?”
刘子仁嗤笑道:
“王大人,不必费力了,他没证据,就会胡说八道。”
这时张逸仙慢悠悠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要证据?我当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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