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堂主,不若属下直接给你们揭谜底吧,另两间密室就在……”
“阿风,停。”
秦忆摆了摆手。
既然阿风、阿宝将他和江怀带到了这里,那另两间密室就一定在这周遭。
突然之间,江怀和秦忆不约而同地走到了石阶那里,二人相视一笑。
若是没有猜错,另两间密室的入口应该在阶梯两侧的石壁上,可这自上而下的阶梯足足有八十一节,会是哪一处呢,还得仔细查看查看。
阿风和阿宝见江怀和秦忆已经果断地撇开了密室,转而摸索石阶两侧的石壁,不由地心生赞赏。
“少主、堂主,你们真厉害,这也能想到。”
阿宝刚一话落,只见江怀有些兴奋地笑了起来,“阿风、阿宝,可是这一处”?
闻言,秦忆立刻转身探头查看,这一处石壁好像并无异样。
他再仔细查看,发现这一处石壁颜色似是有些深。
阿风由衷赞道:“少主果然慧眼如炬,不错,您所指的位置就是密室的门。相应的,另一间密室就在对面石壁同样的位置。少主、堂主,此刻你们站立的地方,就是机关所在。少主,你用力地跺三下,门自会打开。”
江怀依言照做,果然,“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他面对的这块石壁,约莫有一尺半左右的石壁突然缓缓向下移动,直到与台阶持平,才停了下来。
这面石壁上露出一个一次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少主,请。从中州送来的人,就在这里。”
江怀和秦忆进去了这个密室,这密室也不算大,靠墙壁的位置有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个仍在沉睡中的人。
密室正中则是一张不大的石台,配有四把石椅。
石台上只摆放着一个粗大的蜡烛,烛火正一闪一闪。
恍惚间,江怀和秦忆只觉得好像回到了九幽谷的密室。
看来,九幽谷里的密室也是听雪堂的手笔啊!
秦忆忽然笑道:“我想到了一个发大财的好办法。咱们听风堂的人虽然善于经营,但是整日绞尽脑汁地赚银子,也挺费事的。不若以后就让听雪堂的人去承包各类密室、密道吧,他们造得这样好,肯定不愁赚钱啊!”
听到秦忆如此说,阿宝立刻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堂主,你可算说到属下心坎儿里了。另一间密室里,还藏着一条密道呢,这密道直接通到了山里。听雪堂的人说,他们有九成九的把握,这里绝不会被人发现,可还是准备了条密道。
堂主,听雪堂可赚了咱们不少银子啊,金灿灿的、白花花的,属下看着都肉疼啊!就得让他们出去赚银子,自己人有什么好赚的。”
阿宝的话让江怀和秦忆的心又激荡起来。
居然还有一条通到了山里的密道,简直万无一失啊。
这银子,花得值,花得值啊!
“这人一直在昏迷吗?”
“是的,送他来的弟兄们说,这人手下功夫不弱,动起手来十分阴狠,不是杀手就是朝廷隐卫。我们怕他自戕,只好在每日的饭食中下了昏睡的药。每日给他送一餐,我们都是看着他吃下去。等他睡熟了,我们再离开。少主,属下这就将他弄醒。”
说着,阿风走到石床前,从怀中摸出一个药包,在那人鼻子处晃了晃。
“咳咳”几声,那人悠悠转醒。
借着烛光,江怀看清了这人的面貌。
粗重的眉毛、冷冽的眼神、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长得不错,很英俊,可整张脸给人一种十分无情的感觉。
江怀已经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中州城里福乐楼中姑娘的故人,去过归墟山下东海畔的故人。
“你们是什么人?”
这人的声音沙哑又粗粝。
“你们为何要抓我?我不认识你们。”
“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
江怀问道。
“是我先问你们的。”
这人突然面目狰狞了起来。
“呵,你看看自己的处境,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问你什么,老老实实回答就是了。”
秦忆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这人的身前。
他一把抓起这人的手腕,“此刻,你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似是意识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困境,这人收起了面上的狰狞之色,轻轻说道:
“我以前是昭王的隐卫,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土七三。”
土七三,听起来十分怪异的排序。
可江怀和秦忆知道,昭王手下的隐卫就是按照金木水火土排序的。
从金一、金二、金三一直到金一百。土七三,自然是土字部的第七十三个人,在五百隐卫中居于末尾,难怪说自己排不上号。
江怀问道:“之前是?那之后?”
“我被你们抓住,自然不能再回到王爷身边。昭王的隐卫,不管落到任何人的手里,从那一刻开始,就不再是了。若有幸活命,以后也再与王爷无任何牵连。”
也许是对秦焰忌讳已久,也许是看到此人似是生无可恋,也许又想到了侍剑山庄,一股不平之气在江怀心头升起。
“既是昭王的隐卫,之前也不止一次地为他出生入死,他却对你们弃如敝履。”
听到江怀如此说,这人突然变得十分激动。
“你懂什么?王爷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的命都是王爷的。被人捉住,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关王爷何事。
王爷早就交代了,我们这些人里,不管是谁,落在谁的手里,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他的事不是秘密,都可以说。
若能活下去,王爷之前给的,足够我们衣食无忧好几辈子。”
江怀没有兴致再与他争论昭王的为人,只是,秦焰居然会交代,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这让江怀觉得匪夷所思。
秦焰是对自己及手下隐卫太有信心了吗?
相信他们绝不会落在其他人手里,还是说,秦焰自觉所作所为皆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
那他就好好盘问此人一番。
“你有没有去过归墟山下的东海畔?去年六月十三前后。”
“有。”
“去做什么?”
“杀人。”
“杀什么人?”
“该杀的人。”
江怀和自称土七三的人一问一答,听得在场的其他几人心不住往下沉。
六月十三夜,侍剑山庄在一夜之间被灭门。
土七三说他们是去杀人。
“如何杀?”
“用刀、用剑、用拳头。”
“是秦焰让你们去的,是你们杀了侍剑山庄整整七十六口人。”
本一直垂着头的土七三闻言,突然抬起了头:“不是侍剑山庄,虽然我不知道王爷让我们杀的是什么人,但绝不是侍剑山庄的人,我们没有上归墟山。”
秦忆大声质问:“那你为何会出现在归墟山下的东海之畔。”
“因为我生在那里,自小离家,从来没有想过会再回去,所以,我一个人偷偷地去了东海畔,捡了一块贝壳。”
“你捡的贝壳,后来送给了福乐楼里的一位姑娘。看不出来,你这样的人还是个情种?”
秦忆不屑地“嘁”了一声。
听到秦忆提起了福乐楼里的姑娘,原本还算平静的土七三突然又激动起来,“你们对她如何了?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不关她的事”。
秦忆一把揪起了土七三,又重重地将其摔在坚硬的石床上。
土七三一声“闷哼”,伏在那里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少主,还有一件东西,是兄弟们从土七三身上搜出来的,请过目。”
阿风递给江怀一个小小的铁牌子。
一看到那个牌子,江怀的眼眸在一瞬间变得通红,熊熊的仇恨之火不管不顾地燃烧起来。
“砰”的一声,江怀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离他最近的秦忆看到他一拳打掉了土七三的一口牙,鲜血混着口水,从土七三的嘴角流出。
土七三整个面庞狼狈得如一颗令人不忍直视的猪头。
此时,秦忆也看清了铁牌子,上面,赫然画着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渗人獠牙的可怖图案。
图案下方,是三个很容易被人忽视的蝇头小字,土七三。
他立即想到了石镇平曾提起过的戴着青獠牙面具的冲进侍剑山庄的黑衣人,还有楚令文曾提起过的獠牙面具人。
只是,真的就是这个图案吗?
江怀不再理会土七三,他踉跄着走出了这间密室。
那个獠牙图案,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就是戴着这种面具的黑衣人冲进了侍剑山庄,就是这些人毁了侍剑山庄。
台阶有些陡峭,魂不守舍的江怀一脚踩空,摔倒在有夜明珠照明的最开始进入的密室中。
“江怀,江怀……”
秦忆焦急地呼唤着江怀,可秦忆的声音对此刻的江怀来说,好像远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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