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的眼神里闪过些黯淡，不过瞬间消失不见，然后看了身边逗孩子的叶叶
“我也只比姚程怀小几个月，他儿子都一岁了，我这婚都还没结，差的太远了
我娘天天拿姚程怀说事，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曹科进来，听到姜旭说姚程怀，“姚程怀有什么消息？”
“没消息”姜旭没好气，“我娘怎么也不拿曹科和我对比，曹科比我们还大一岁呢”
“比什么？”
“还能比什么？”姜旭努嘴，“诺，比姚程怀有媳妇孩子，比姚程怀接连立功一路连升”
“我也想去前线和姚程怀一样立功，他们也不让我去”
姜旭似乎憋屈，“但是不去拼命哪里能升？”
叶叶抱着孩子起身
“姜旭，在家里也挺好，人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喜乐。能不拼命，安稳着最好”
叶叶说完抱着孩子进屋
姜旭和曹科看着叶叶离去的背影愣了半晌
夏天穿的薄，叶叶抱着孩子用了力气，背上的肩胛骨支撑着衣服，看着单薄瘦弱
“操蛋”姜旭起身踢了脚边并不存在的石头
“这么好的女人，姚程怀那小子就舍得这样苦人家”
曹科也觉得眼睛有些发热，拍了姜旭的肩膀
“姚程怀吃的是那碗饭，战争年代就是如此”
战争年代，军人家庭，夫妻亲人分离，是不得不承受的果
“要不是那场动荡”，“姚程怀他会比我们过的更好，哪里需要现在这样出去拼命？”
曹科不置可否，拍了姜旭的肩膀，“进屋了，该吃饭了”
梁翠翠摆着碗，“婶儿，我去喊叶叶”
梁翠翠在首都养了两年多，皮肤也由以前的黄土色变得白皙
人也跟着慢慢打扮了，虽然穿的还是不太好，但是干净整洁，加上她人爽朗，给人的感觉永远是热烈鲜活
这个圈子，不得不说梁翠翠融合的挺好
梁翠翠天生有那种凡事向上，手可摘星辰的感觉
因此即使她出身和条件都不如人，梁翠翠也没有自卑，更没有嫉妒怨恨
只是觉得自己努力，将来也会很好，也能追上别人的步伐
性格爽朗的梁翠翠，如今俨然和叶叶打成了一片，处成了闺蜜，吃住都在叶叶这里，闲空时间就帮叶叶带孩子
叶叶抱着孩子出来，孩子还在吃奶粉，正抱着奶瓶在吸
罗婶心疼，“怎么又泡上奶粉了？哎呀，那一罐可贵着了，都能吃饭了，吃饭不就好了，废那钱”
叶叶只是温柔的笑着不接话
罗婶那一辈省吃俭用习惯过来的，叶叶也不打算纠正人家什么
姜旭坐下拿了筷子
“婶儿，姚程怀都没尽一天做父亲的责任，用他的钱给我干儿子多吃点不可惜。嫂子，别同情他，不给他省”
姜旭喊了孩子“乖，多喝点，把你爹喝穷”
叶叶只差笑出声
姜旭说话永远是那么不上道
孩子抱着奶瓶突然放下，然后看着姜旭，突然就张口，“爹”
这一声‘爹’直接把一桌子人喊蒙圈了
叶叶：姚程怀还说特意不教孩子喊‘爹’，要把那一声‘爹’留给他，为此还特意跟自己和娘强调了的
因此也一直没教
结果姜旭一句话，孩子鹦鹉学舌，自己学会了
姜旭兴奋的一把站起
然后狂喜，“这是喊我了？”，“是喊我了？”，“老子做牛做马这么久了，终于得了声‘爹’”
姜旭兴奋的把孩子从叶叶手里接过去，“乖孩子，再喊一声，爹给你买奶粉”
奈何人家孩子已经又喝上奶了，不愿意喊了，任凭姜旭哄了半天也不喊了
姜旭哄了一阵也没耐心了，又把孩子送回叶叶手里
“算了，毕竟不是亲生的，他好像不愿意喊了，大概还惦记着他亲爹呢”
叶叶，“他还小，还不知道那么多”
姜旭自我安慰
“没事没事，都这样，等他长大了，我给他多说说我是怎么给他的鞍前马后的，他会记得我这干爹的好的”
叶叶：......
一顿饭在天黑之前吃完，姚程怀孩子的周岁就这么算过了
姚程怀还是不允许办酒，说要等他回来的时候补办
寒来暑往
冷空气愈演愈烈
孩子还小，带着坐车不方便，老张休了假过来首都过年
这一年家里添了电视机给罗婶闲来的时候打发时间
除夕的晚上，一家人在家里看着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
十点的时候，叶叶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街道的公用电话那边等着姚程怀打电话过来
电话准时响起，叶叶接过电话，姚程怀的声音在电话线的另一头传来
“叶叶，新年快乐”
此时的孩子已经会说些话了，叶叶将电话放到孩子耳边，孩子拽着电话线呵呵的笑着
“喊爹”叶叶抱着孩子，拍着孩子的脸哄着
只是大抵还小，姚程怀等了半分钟也只听到孩子的笑声
“不喊就算了”姚程怀不想浪费这宝贵的几分钟，“等我回来收拾他”
叶叶只能将电话拿到自己耳边
但是孩子扯着要把电话拿回去，叶叶避开，孩子拽着叶叶的头发不肯松手
罗婶急忙去掰孩子的小手，“仔仔乖，快松开你娘的头发，娘痛痛”
姚程怀听到声音，喊着，“臭小子，松开你娘”
叶叶在罗婶的帮助下得以解脱，罗婶将孩子抱的远些，孩子咧嘴哭的哇哇哇的
“家里都还好吗？”姚程怀人在外地，总是不放心叶叶会不会过的不好
“都很好，娘在这边帮我带孩子带的很好”
罗婶听到叶叶和姚程怀夸自己，脸上笑开了花，抱着孩子哄着
那般危险的地方，叶叶每次打电话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好吗？”
“挺好的，零件都在”姚程怀摇晃了自己的胳膊腿，左边大臂前段时间被子弹擦过，留下了一道伤疤
得到姚程怀说都好的回应，叶叶担忧了许久的心落下
大过年的，大家都排着队打电话，时间紧张，姚程怀侧过身，声音小了一些，“你想我吗？”
姚程怀说完那边就传来哄笑
叶叶看了一边哄孩子的罗婶和老张，脸色红润了几分，点头，“嗯”
电话那端的姚程怀开心了，不顾及别人的哄笑，“我也想你”
“我知道”叶叶娇羞
“嗯”姚程怀缄默，要说的话太多，可是时间不够根本说不完，挑挑拣拣又觉得除了表达思念又没什么重点
“你辛苦了，我听姜旭说你瘦的不成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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