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我还以为是你爸让人出警。”
姓付的中年人见杨磊没事，回头狠狠地盯着陈硕：“小伙子，你要多少医药费，我赔给你，别在这闹事。”
“这事儿不是赔钱就能解决的。”
石梅站出来，既然领导在这里，陈硕也就没再出头，把问题交给领导来解决。
对方见家长站出来，便道：“这位家长，那你说，多少医药费，多少精神损失费，我都赔给你。一万，够不够？不够的话，就两万三万都行。”
这显然是拿钱侮辱人的意思，哪里是赔礼道歉。
石梅沉声道：“我们不要钱，我只要警察来处理，按照法律法规处理。”
“我说大妹子，闹到警察局，说不定是你们吃亏，万一把你家孩子拘留了，会影响她以后高考的。”付姓中年人笑着道：“我是火龙王的老板付强，我说句公道话，两边都有责任，你看……”
“什么叫两边都有责任，我可没责任。”杨磊打断付强的话，语气轻蔑，俨然是不把付强放在眼里。
“小磊，你先别急。”
付强回头给杨磊使眼色，然后对石梅道：“我在锦城呢，勉勉强强有点脸面，认识点官面上的人物，这事儿闹开了，你们真讨不到好处。我是为你们着想，拿了医药费赶紧去医院，那才是正理。”
石梅好歹是副处级干部，虽然锦城是省城，她一个县宣传部部长不够看，却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为了女儿，怎么也要争口气。
而且好歹在官场混了二十多年，她在省城还是多少有点人脉，当即拿出电话道：“行，我就看看，警察抓不抓他。”
“你试试。”付强笑着道：“撞了南墙，你才好回头。”
石梅打了电话，一说火龙王，对方都表示事情不好办，再一听非礼她女儿的叫杨磊，对方就更语塞了，还劝石梅别惹麻烦。
又打了几个电话，得到的回复无不是如此。
这可把石梅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自己堂堂卢远县宣传部长，到了锦城，女儿被人非礼竟然束手无策。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吧。”付强笑着道：“这样，一万块医疗费，咱们扯平。”
“一万块，会不会太多，够点好几个模特了。”
杨磊在后面调侃，把石梅和宋新愿都给狠狠地侮辱了一遍。
宋新愿看出妈妈为难，俏脸上布满寒霜，眼珠在泪框中打转，低声道：“妈，杨磊他爸是不是大官？”
刚才电话里的朋友告诉石梅，杨磊的父亲是锦城市领导，但没具体说职务。
锦城是副省级城市，四大班子的副职都是正厅级干部，远不是石梅这个级别能抗衡的。
也难怪，警察来了又走。
“女儿，对不起，妈妈……”石梅有些哽咽，在官场上无能为力就算了，她不愿在女儿面前示弱，女儿可是一直把自己当成追赶的目标。
宋新愿的几个同学也垂头丧气，大家都指望宋新愿的家长能出头，可惜事与愿违。
看着杨磊得意的模样，他们就气社会不公。
周围看热闹的顾客也议论纷纷，显然是对杨磊看不惯，可大多也都听闻过火龙王老板的背景，只敢小声指责，生怕声音大了，自己也和陈硕一样，被杨磊扔个瓷碗砸破脑袋。
“都散了吧。”付强对周围挥了挥手，然后从腋下包里取出一万现金，递给石梅道：“大妹子，来，钱收好，钱是好东西，它可没得罪你。”
正当石梅为难的时候，陈硕把钱夺过来，所有人都以为他认怂时，他挥手把钱扔在地上，冷声道：“我们不接受赔偿，这件事，必须按照法律程序处理。”
付强看了眼散落一地的钞票，面露怒色：“小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再把你打一顿。”
陈硕沉声道：“就你这处事方式，还敢打开门做生意，我看你这家火锅店就是黑店，以后谁还敢来。”
付强眼中闪过阴狠之色，没等他说话，杨磊操起屁股后面的椅子冲上来，挥手打向陈硕：“傻逼，想学人英雄救美是吧，老子今天给你点……哎哟。”
没等椅子落下，旁边一记侧踢踹在杨磊身上，把杨磊踢得横飞出去，摔在地上嗷嗷惨叫。
出手的是白正凯，虽然他疏于训练，但力量也不是高中生能承受的，杨磊这个所谓的体育生，一时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小磊。”
付强大惊失色，连忙过去查看杨磊的情况。
白正凯见陈硕半天不回来，特意下来看看，没想到正好看到杨磊对陈硕动手。
此刻仔细一看，陈硕满脸是血，他眉头一皱：“怎么回事，和人打架了？”
“那小子非礼女孩子，被我呵斥住，就用瓷碗偷袭了我。”陈硕简单讲了下事情经过，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我卢远的同事石梅，那小子非礼的就是她女儿。”
“这位是我朋友白正凯。”
陈硕只介绍了名字，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职务。
石梅见白正凯打得杨磊爬不起来，担心事情闹大，上前道：“白先生，杨磊的父亲是……”
“放心，这事我来摆平。”白正凯摆手打断石梅的话，这位陈硕的同事挺漂亮，他当然不愿意在美女面前露怯。
再说了，他好歹是正师级军官，在锦城也是一号人物，惹不起的人极少。
“我草你妈！”
杨磊此刻缓过劲来，被付强扶起，对着白正凯怒骂。
付强指着白正凯道：“你敢打人，好，我告诉你，牢房你坐定了，我倒要看看，到了警察局，你是不是还这么嚣张。”
白正凯没有和对方争吵，气势威严地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
付强冷声道：“对，怎么，怕了？”
“我看你这地方消防有问题，需要查一查。”
白正凯随手左右指了指，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查下火龙王，如果有问题就直接查封。”
付强露出不屑之色：“怎么，你是白羊区消防大队的？我告诉你，你们余大队是我朋友。”
白正凯懒得解释，回头对陈硕、石梅道：“陈老弟，石女士，先去包间吃东西，待会有人会处理这里。”
“还有几个我女儿的同学。”石梅指了指几个七中的学生。
白正凯笑着道：“包间就我和陈老弟，大家一起刚好坐下，也热闹。”
“行吧。”
石梅这个当事人不能临阵脱逃，只能硬着头皮去包间，可心里却盘算着，如果这件事真闹得不可开交的话，自己就私下去认错，不能把陈硕和白正凯牵连进来。
可想想明明是杨磊的问题，自己却要认错，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宋新愿也忧心忡忡，但她的同学则没心没肺地喧哗起来，只觉这二楼包间就是好，能完整地看到戏台表演。
“哥哥，谢谢你。”
宋新愿没心思吃东西，小声地对陈硕道谢。
听到这话，石梅拉住女儿的手道：“新愿，别瞎喊，陈硕叫我姐，你得叫他叔叔。”
“就叫哥，他也没比我大几岁，看起来就是一大学生。”宋新愿和妈妈争辩道。
“对呀，你是大学生吧？”
宋新愿同学中有性格开朗的对陈硕问道。
“毕业几年了。”陈硕笑笑，对几个学生道：“你们都是七中学生，以后说不定会成为我的校友，我是燕京大学毕业的。”
几个学生反应不大，因为他们都是清北的苗子，而且有机会就读海外TOP10的学府。
见陈硕还能和几个学生谈笑风生，石梅心里是一阵苦涩，心说如果你知道杨磊是锦城市领导的儿子，只怕就笑不出来了吧。
“石女士，怎么没见到你丈夫？”白正凯突然问道。
石梅道：“他十多年前因病去世了。”
一听这话，白正凯眼中仿佛有某种光芒闪过，脸上露出惋惜之色：“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
石梅不想白正凯被蒙在鼓里，感觉像是自己故意利用他似的，于是再次说道：“对了，白先生，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杨磊的父亲是……”
“白总队，白师长！”
就在这时，火龙王老板付强走过来，微微佝偻着背，笑得脸挤成了一团，一副谄媚、小心翼翼的模样，和先前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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