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之前不动动脑子是不对的。绘青一路上被各种行人跪拜,甚至还有许多拦在路上二话不说就趴下身的人。
绘青并没有停留,她很抱歉,但她还有其他需要做的事。
结果顺着记忆里昨天的路头也不回沿途奔跑,绘青成功迷路了。
“啊..啊.....”绘青发觉不对停下后急得干跺脚,眼泪都要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大冬天,绘青却感觉全身发热,好像有汗要出来了——可事实上她一滴汗也没流。
绿禾说的“怪物”绝对就是那三个女神造物了。惠织死掉了,青姬死掉了,杏子是不是也会出事?
月一定会伤心的。绘青也会。她不想杏子出事。
绘青无助的蹲在地上,忍不住呜咽起来。
“恩赐者姑娘?怎么了?”
救星!
是冬瑞,绘青记得很清楚,是那个看起来很凶的热心的壮汉。他一定能帮到她。
绘青努力停止哭泣,擦干眼泪之后才站起身:“冬瑞先生,带我去车站可以吗?杏子好像出事了。”
“啊?哦...”冬瑞只是点点头,“你是想去看二哥吧?我也正好要去看二哥来着。”
“二哥?”
“昂,听说车站爆了个大炸,二哥正好离爆炸中心比较近来着。”
“月吗?他受伤了?”
“这不是正要去看看呢嘛。姑娘你别太担心哈,二哥可厉害了,一般人伤不到他。老大应该是赶去看他的。”冬瑞尽力安抚。
“老大...为什么要叫杏子‘老大’?”冬瑞示意绘青跟上后迈着步不断前进,绘青只能小跑跟在身后问。
“因为老大很厉害呗。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参与点地下拳赛,打打架赚赚钱,一天到头就喝点酒吃顿好的,第二天准备继续打拳啥的。
“当时我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喜欢的女人要来这。我们都住在偏远的城市,那里没有这里那么发达,没有这里那么有趣。她总跟我说要跑到这来生活。
“于是我攒了好些钱带她来这儿,结果她跟个小公子跑了。我靠..结果我就只能留在这里,打打拳攒攒钱,后来又沾了点黑道...哦,‘攘夷志士’。首都的黑道被叫做‘攘夷志士’的。不过我感觉攘夷志士不同,攘夷志士可不一定会做不仁不义的事。嘶...这么说起来,攘夷志士和黑道还是不同的哈。”
绘青听着冬瑞的自言自语,不知道为什么安心了许多。
“攘夷志士?‘攘夷’是什么意思?”绘青试着问。
“就是把外来的家伙赶出去——这个意思?女神教是一百年前外来的,当时爆发了第一次攘夷战争,就是为了赶走女神信徒们。而几十年前又爆发了第二次持续了八九年的攘夷战争,是这样...嗯,我记得没错哈。”冬瑞回答。
“赶出去。”绘青重复了一遍,“女神教都做了什么呢?”
女神教做了什么呢?冬瑞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好像什么也没做来着。上一届将军很无能,只能靠西方的东西来扶持自己,精进国家的科技,经济。”
冬瑞硬是说了这么一段体面的说辞,直到再也挤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哎呦...我说不出来,反正就好像一个家庭的主人,他老婆出了轨,儿子没书读,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个时候绿了他的男的跑出来给了他一份很体面的工作,但代价是让他告诉全世界——他的工作是一个给他戴了绿帽的男人给的——那样?”
“绿帽...哦哦哦。”绘青点点头。她好像接收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在我看来,攘夷志士就是看不下去的那个家庭主人的下属,天天赶着让那个黄毛滚。”冬瑞补充。
“黄毛...哦哦哦...”绘青又点点头,这个形容好厉害。
“不过女神教也不缺好人嘞。你看,老大就是女神的忠实信徒。”冬瑞说。
绘青低着头看双腿一步又一步迈开,踩在积雪上的脚并没有实感。
她不知道该怎么划分女神教这个势力。青木好像也是女神教的成员?可青木看上去不像是坏人。
眼前的路变得陌生,这好像不是去车站的路。
“冬瑞先生...这不是去车站的路。”绘青发觉后提醒。
“昂。本来就没要去车站啊。咱是要去医院的。”冬瑞回答。
“医院?”
“你连这个都不懂啊?就是看病的地方嘛。听说二哥被一波爆炸搞受伤了。”
“杏子呢?杏子没事吧?”
“老大当然不可能有事了!”冬瑞很确定的说道,“她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绝对不会因为这点事伤到的!”
“杏子真厉害呀。”绘青由衷评价。
“那是!我们老大可厉害了!哦你看,前面那个高高的楼,那个就是医院。”冬瑞指向一栋高楼。
青夏好好喝完了她最讨厌的海带汤。
海带她并不讨厌。可里面加了鳟鱼。鳟鱼海带汤她可不太喜欢。
“真好。”青夏的母亲轻轻拍手,“你能喝下去就已经很棒了哦。”
“嘿嘿,我也算克服了困难呢。”青夏应答。
“那爸爸是不是要想想给你什么奖励好了?”青夏的父亲笑眯眯说道,“你最近很喜欢吃辣椒吧,最近喜欢吃辣了?过几天出差给你带点外面的辣椒粉好不好?”
好!太好了!青夏暗暗想,越辣越好!弄不死那群傻*!
“好呀好呀,爸爸最懂我了!”青夏应和,“要带很辣很辣的那种哦!”
父母其实在暗暗关注她。但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被欺辱的事。
“南秋啊。不用每天都来的。”南秋的母亲躺在病床上,身形似乎已经萎缩了许多。
“乱说。”南秋给母亲整理好床被,“不经常来你可得想我。”
“呵呵。”南秋的母亲笑了笑,“你别怪你爸。他...”
他没办法的。
他以前也会来看她的。
我肯定知道啊。
“好了。早点睡觉。”南秋很快打断。
别怪他?
我从来没怪过他。
他打你的时候,他辱骂我的时候,他夜不归宿的时候,他债主找上门的时候。
我从来没有怪过他。
直到他死。
“再说了,我不经常来还能干嘛。我可得好好看看你痊愈的样子。”南秋又说。
痊愈。
谁都不敢这么设想。
“知道啦。妈妈会好好的,会赶紧好起来,好不好?”南秋的母亲安慰道。
“最好是这样哈,臭老妈。”南秋抚平母亲垂落的长发,“等你好了,咱去吃顿好的。最近我赚了好些钱...奖学金!奖学金哈!我在学校成绩可好了。”
“嗯。”南秋的母亲淡淡应道。
她转头看向南秋带来的花,它们被插在花瓶里,但大多都已经凋零枯萎了。
干枯的花瓣并不能再回春。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呢。
“赶紧睡哈。”南秋叮嘱,“我去上个厕所。”
病房门被南秋轻轻关上,跟护士点点头后,他头也不回的迈向无人的窗台。
冷风吹拂,风声仿佛厉鬼索命。
索他母亲的命。
南秋抹了抹眼,接着开始抽噎。
英雄也是会哭的。
続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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