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乱糟糟的,睿帝脸色阴沉,立在睿帝身旁的德清公公高声喊道:“肃静!”
满堂的吵闹声瞬间消失,一片安静。
此时,白疏香的声音响起:
“陛下,小女的话还没说完呢。”
睿帝说:“你继续!”
“各位大人,你们远在上京,可知甘云十州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白疏香走到众人面前,问道。
众朝臣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这跟宸王眼盲有何关系。
“西戎实行‘人种制度’,大晟的遗民被划为最末等,世代为奴,人人都可随意殴打辱骂,永不得翻身。”
“西戎人大街上纵马,马蹄踏死几个遗民,眼睛眨都不眨。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事实。”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甘云十州的百姓日日过得生不如死,一年又一年地盼望着我王师收复失地,他们可以回归故土。”
“他们等了多年,终于等来了宸王殿下,殿下一举收复甘云十州,入城之际,满城百姓无不泪流满面,跪地迎接。多年的黑暗地狱,终于迎来光明,他们哭着感恩,奉殿下为神。”
“这一切,各位大人知道吗?”
众朝臣目瞪口呆,有些跪求剥夺兵权的朝臣这会儿已经满面愧疚之情,有些已经开始擦拭眼角的泪水。
“宸王殿下在西境拼杀,黄沙百战穿金甲,刀光剑影,经历的磨难不知凡几。
“而各位大人端坐庙堂之上,黄沙漫天、刀剑无眼的战场,你们见过吗?”
“宸王殿下征战多年,身上有多少处伤,你们知道吗?”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远远躲在安逸的上京,躲在宸王殿下和数万将士血肉之躯的庇护之下,安稳度日。”
“你们听说殿下眼盲了,一不追问殿下为何眼盲,二不关心殿下伤势如何,三不好言安慰殿下,反倒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几句话就要夺宸王兵权,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许多朝臣被骂得满脸愧疚,有朝臣却气得咬牙切齿,想要斥白疏香,却见端坐明堂之上的陛下没有任何阻止的样子,只好咬牙忍下。
慕廷钰看着白疏香在朝堂上丝毫不惧,侃侃而谈,为自己鸣不平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救起她的场景。
当时的她就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猫,可怜巴巴地哭着求助。
而今的她,像蒙尘的美玉擦拭去一层一层的尘雾,露出惊艳众生的美玉之质。
看着那张明媚的小脸,满是义愤,莹润有光,慕廷钰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悄然而生。
“只可惜你们的算盘打错了,因为宸王殿下的确曾经双目失明,但是如今已经复明了。”
白疏香的话刚落音,慕廷钰便起身,缓缓地摘下脸上的面具,一脸冰霜地慢慢扫视着满朝文武。
明王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不对,那人明明说过,此毒难查又难解,就算查出来,也很难解毒,慕廷钰失明后,一两月内,必将暴毙。
可现在是怎么了?明王冰冷地盯着白疏香,唯一的变数,就是她。
朝会上一片死寂,睿帝抚掌大笑,随即一阵雷鸣般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早朝。
明王的脸色铁青,明王党的大臣们此时还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笑声停止,睿帝凛然扫视了全场,冷冷道:“朕以前怎么从没发现,朕竟有这么多如此狼心狗肺的臣子!”
“三年!宸王征西三年,身先士卒,灭西戎,扩疆土。如今,他班师回朝才足两月,神翼军生者伤口还未好全,死者还尸骨未寒,你们却在这里逼着神翼军的主帅交出兵权!”
“‘飞鸟尽良弓藏’,你们逼朕,是想让朕被万世唾骂吗?是想寒了一众将士的心吗?”
“狼心狗肺,狼心狗肺!你们逼的可不仅仅是大晟的宸王,还是朕的儿子!朕还没死呢,怎么就轮到你们来逼朕的儿子!”
……
睿帝骂了一通后,点头示意白疏香继续说。
“各位大人,可知殿下失明,缘何而起?”
“是有人下毒!”
众朝臣闻言,目瞪口呆。
“灭西戎,平西境,救黎民,宸王殿下辛苦拼杀多年,眼见得军功累累,可却有人早在半年前,就悄悄给殿下下毒,想借殿下之手灭了西戎,再抢了殿下的战果,用心之毒,可以想见!”白疏香义愤填膺道。
“小女子不才,却也要为殿下鸣不平!”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朝臣们纷纷跪地开言,请陛下严查下毒之人,还宸王一个公道。
睿帝严令刑部严查,必将这件案子查得水落石出。
群臣以为终于雨过天晴了,没想到睿帝下完严查旨意后,又将所有上奏让宸王交出兵权的臣子全部痛骂一遍,一直骂到下朝,以这些臣子全部罚俸三年为结果。
罢朝之时,明王的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来,全无刚上朝时的一点春风得意。
反观慕廷钰,一开始是众矢之的,周身冷气森森。罢朝的时候,摘掉面具的年轻脸庞已经恢复了许多暖意,眉目清朗,俊美异常。
众大臣都围上来嘘寒问暖,慕廷钰不堪其扰。
这时候,德清公公过来说:“陛下请宸王殿下和白姑娘到御书房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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