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朝露的问话,无口无心无表情的三无侍女继续保持着沉默。
好吧,算她白问了,是饭菜……
只不过以她现在这状态,也是没有办法拿起筷子吃饭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侍女,用商量的口吻建议道:“嘿嘿~你看我这四肢瘫软,全身无力的惨样,什么事情都得麻烦你多不好呀!要不,你给我解个穴道吧?我保证不跑!”
“……”
三无侍女呆头呆脑地站在原地,依旧是没有答话,但那空洞洞的眼神却像监控探头一样“唰”地转了过来。
呃,好可怕~~~
朝露当即打了个寒颤,又滴出一串冷汗,尼玛这到底什么鬼地方啊?!好端端的女孩儿硬是被训练成一副机器人的样子,这也太凶残了吧……
然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侍女像喂小孩似的拿汤匙舀了一勺饭直接送到了朝露嘴边,看样子还真打算给她一口一口喂下去了!晕死,她这软趴趴地靠在床头连最基本的平衡感都掌握不好,再来个人贴身伺候着给她喂饭,不就跟半身不遂得偏瘫了一样嘛!
“那、那个~我不饿了……”为了保住最后的尊严,朝露将头扭开到一边,看也不看那勺子里的饭菜。
悲催的是,这侍女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她的意思,执着地举着饭勺贴近她的嘴唇,不依不饶地让她把饭咽下去……
“我真的不吃!”被烫了一嘴,朝露恼羞成怒地抗议道。
侍女一脸茫然地愣了愣,默默放下勺子,转身走到桌边,将饭菜一一收拾了回去。
“咕咕~咕~~”
与朝露本人的意愿相反,刚等侍女离开房间,她的肚子就一点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丫的,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家伙把老娘绑到这鬼地方来的!敢不敢滚出来露个面啊?!”忍无可忍之下她终于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破口大骂了起来,昨天晚上被绑来的时候她还很害怕,可现在,她倒无比迫切地希望与那个藏身暗处的大BOSS对质一番,总也好过在这里无休止地苦等下去。
屋内外一片死寂,没有人回应她的愤怒。
朝露无比沮丧地垂下头,两眼发直地盯着盖在身上的丝质被单,强烈的不安感充斥心头,而脑海中也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御非篱微笑的样子——比起自己,她更在意的是那场刺杀事故以后瑞王和御非篱的处境。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
……
与此同时,因为庆功宴上刺客所用的暗器为凛都出产,并且经过更进一步的检查之后发现铸造这暗器的玄铁乃瑞王府中专供高等侍卫使用的规格和品级,铁证如山,消息一经发布,整个朝野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可就在皇帝下达抓捕的诏令之前,瑞王等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在皇城中消失了,于是皇帝在一怒之下又下了一道圣旨,即刻挥兵南下,直抵凛都……
在远离皇城的一条山道上,瑞王候奕硬撑着大伤初愈的身体骑马疾行,为了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凛都,一行人早就舍弃掉累赘的马车,而一律改为轻骑简行。
“王爷!!”
女护卫冷月策马扬鞭,气喘吁吁地追赶了上来——“您真的不需要休息片刻吗?其实我们已经离开皇城很远了,再过不久就该进入凛都地界了……”
“不必了。”候奕一勒缰绳,表情沉着地回头看着众人,尤其是隔着一段距离的御非篱。
后者自发自觉地策马走上前来,比起候奕的一脸严肃,御非篱风华绝代的俊美容颜并不因这几天日夜奔波赶路而沾染上丝毫狼狈,“王爷。”
两人策马脱离队伍,一径儿走到最前面。
“虽然本王……”说到自称处候奕稍稍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放下了他王爷的身份,“我一直想等回去以后再问你,可是这几天……”猛然打住话头,候奕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御非篱的眼神带出几分陌生。
“您是想问我,为何知道那晚庆功宴会出意外?”御非篱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容,衣袍笼罩着一层薄纱般飘渺的月光,而他整个人也仿佛随时能融入那旖旎的月色之中。
候奕肃然沉默,等待御非篱继续说下去。
“以王爷的英明,想必早就识破了太子殿下的计谋吧?”御非篱侧目睨视着候奕越发阴骘的脸色,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轻叹,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究竟是何心思,“可惜啊~您总是不够坚决,明知道对方来者不善,还秉持着忠义仁厚之心,迟迟无法做出决断……”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和太子联系吧?”候奕平静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御非篱的表情变化。
谁知出乎候奕意料之外的是,御非篱并未显露出任何惊慌之色,反而从容不迫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未经片刻犹豫就一口承认了——“原来,王爷早就发现了啊!”
被御非篱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到,候奕瞬间黑了脸,“我到现在还不敢确定,你的立场到底是什么?”
“我啊……”御非篱轻笑着垂下眼帘,“我只想,帮助王爷早日下定决心。”
候奕忽的一愣神,脱口而出道:“你想让我谋反?!”
“谋反?”御非篱脸上笑意渐浓,明明谈论着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可他的语气却像日常聊天一样轻松愉悦,“就在王爷违抗圣旨逃出皇城的那一刻起,不就已经在谋反了么?”
“……”
谈到这里候奕都无语了,无奈地一扶额,闷声闷气地说道:“就算我谋反好了,那你跟着我跑出来,也就等于表明了要当乱臣贼子不是吗?”
“嗯,我无所谓啊~”御非篱若无其事地摊开两手,一脸“随你处置”的表情。
“你真是……”候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勒住缰绳将马头调转。
可正当他打算将马匹驱往大部队时,御非篱也笑眯眯地跟了上来——“王爷,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谁也逃不了。”
面对御非篱,候奕是真的没话可说了,他打心眼里没想过要通过谋反来取而代之,拿下这江山,毕竟他对当皇帝这档子事并没有太大的执念,奈何那不长进的皇侄儿总是绞尽脑汁地想要对付自己……
正所谓狗急了也会跳墙,他们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地等着被人宰割吧?候奕一路深思着,忽然觉得想通了不少。
只不过……
王爷您用“狗急跳墙”这样的比喻来形容自己,真的没关系吗?
……
三日后,凛都。
候奕一行风风火火地赶回王府之后的第一件事前,就是开始布局谋划,应对即将抵达凛都地界的皇帝军队。
首先,比起一心迷恋长生不老术的现任皇帝和暴戾成性的太子,候奕在朝野和民间的声望要好得多,就算他真的有心谋反,只怕也是支持的人比较多;再者,候奕早年领兵出战过苍霄国,立下战功无数,即使现在手中没了兵权,也在军队中有着大量的追随者,尤其是候奕母妃的兄长是镇守西北的大元帅,外甥有难,做舅父的没可能不出手帮一把。
“……远水救不了近火,此去西北边关尚有一段路程,而皇帝的军队马上就要抵达凛都了,时间赶不上。”御非篱一手端着下巴,一手支在桌案上,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候奕。
“那你有什么看法?”为了能随时应对可能突发的战事,候奕已经换上了一身戎装,本就高大挺拔的身材被这银光闪闪的战甲一衬托,立即显出一种久经沙场之人特有的英姿和伟岸。
御非篱想了想,似是不经意地脱口而出道:“凛都与漓国接壤,或许可以……”
“你的意思是……向漓国借兵?”候奕神情一凛。
“有何不可?”御非篱挑眉反问道。
对上御非篱审视的目光,候奕沉默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带着许多无奈地感慨道:“我与漓国皇帝尚有几分交情,深知那人脾性,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借兵给我的。”
“哦?”听闻此言御非篱颇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不能平白无故,那就是得有偿的咯?”
“嗯……”候奕叹了口气,满脸疲惫地仰头靠在椅背上,“漓国皇帝平素爱财,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凛都虽然富饶,可总不能剥削老百姓的财产拿去献给对方把?”
候奕这话刚说完,他就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似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爱财……财……”
“王爷?”不知道候奕这是怎么了,御非篱挺好奇地唤了一声。
“有了!!”
候奕一击掌,眉开眼笑地拍案奋起,“早在我出发剿匪之际,苍州御府家主曾给我写过一封信,自愿提供了一些武林门派的信息,对此次剿灭江湖乱党的行动助益良多,或许……我可以向他求助!”
御府家主……御风弦……
看着候奕容光焕发的模样,御非篱表情复杂地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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