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容袖本已早早沉睡,耳边却传来刀剑声响,她猛然惊醒,立即起身下床,随手拿了件外袍披在身上,开门踏出屋内。
院中两抹身影缠斗,长剑银光交错,容袖看清其中一人是林萧,整颗心霎时间悬起,他这个时候哪里能动武。
“林将军,是我,别打了。”
是久违的熟悉声音,林萧停止打斗,放下手中的长剑,神色依旧警惕。
来人扯下面巾,露出张美艳的容颜来,容袖略惊,这公主府外全是朝廷士兵,她也能摸到这烟雨阁来。
“若烟。”
“公主。”她唤着,便朝容袖而去。
容袖朝林萧招手,示意他一起进屋。
几人在矮桌边席地而坐,若烟扯下还挂在脖颈上的面巾,随后放置一边。
“林将军下手当真是快,我还来不及说话,就险些被刺成窟窿。”好在她躲得快,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不愧是北宣的第一剑手,轻易冒犯不起。
容袖蹙眉盯着他:“不是叫你别守夜了吗?你的伤未痊愈,不易动武。”
他低头看着桌案,不语,好在今日来的是若烟,若是他人,恐有其他危险。
“林将军身上有伤?”若烟更是敬佩,有伤还这么厉害。
“无妨。”他说的淡然,轻如鸿毛。
容袖也是无奈,这人当真执拗,估计拿绳子绑着也不老实。
“你怎么来了,裴恒呢?”容袖问。
若烟单手撑着案桌,姿态很是慵懒:“他回西炎了,我得到消息,知公主被贬谪就赶了回来。”
索幸她还记得她,未曾忘恩负义,有了裴恒就忘了主子。
“不过是早有意料的事情,就是来的快了些,有点猝不及防。”容袖说的淡然,自行提起茶壶倒了杯茶饮用。
“我此来,还有一事告知公主,西炎已经休养好生息,欲起兵夺回国土,寒宫锦落与裴恒已经带兵埋伏在西炎附近。”
当时楚川不惜代价,奋力攻打西炎,动了不少兵力财力,短短一月就凯旋而归,可想并未除尽后患,如今西炎卷土重来,北宣岂非四面楚歌。
“我如今被困公主府内,不晓外界状况,对朝廷的事情也一无所知,楚川他可知此事。”容袖内心干急。
“陛下自然是知晓,他欲派青王重赴边界,似有放弃西炎境地的意思,此次西炎能再起势,与朝廷中潜伏的叛贼必有关联,你知道的,我与裴恒各为其主,他对我有所提防,我无法查探,到底是何人在与西炎合作,但我却查到一人,锦欢。”
容袖与林萧同时看向她:“又是锦欢,她不是楚川的人吗?”
若烟点头:“是,可她也是西炎的人,是潜入北宣的细作,陛下对她十分信任,皇宫守卫森严,我无法靠近,只能来找公主商议,如何将此事告知陛下,要他警惕锦欢。”
“可我如何才能见他,我根本就离不开这公主府,府外的士兵也不让任何人随意靠近。”
她第一次这么想见到楚川,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不可思议。
“要不,我去。”林萧道。
若烟朝容袖点头,表示赞同:“林将军身手过人,让他潜入宫中,将此事告知陛下,公主意下如何?”
“我此番已成这般光景,他那里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恐也是危险重重,你贸然前去,不见得能见到他。”
她已然知道楚川是友非敌,那道圣旨应当只是缓兵之计,朝中既有叛贼,那要对付的就不单是她一人,还有这北宣的帝王。
若烟轻叹:“那该如何,我身上还背着叛国的名头,根本不敢随意现身。”
林萧道:“你可以暗中潜入江临侯府,去找晋离,让他去传消息。”
容袖眸中一亮,她倒是没想到这点。
若烟却是眉头不展:“晋公子他现在进不了宫,公主被陷害,他哪能全身而退,别忘了他亦是容家的一份子,那日他传完圣旨,回到侯府亦有道圣旨等着他,而今他也被困在侯府,不得外出,除非能查出公主与他无关。”
容袖此刻才知晓,外界已经乱翻了天,若再坐以待毙,等着他们的就是把锋利的砍头刀。
她若有所思,脑中闪过一个人影:“你去工部尚书府,找到柳长风,要他进宫告知楚川,说我有要事要见陛下,无需点明何原由。”
不曾想,到头来,最不靠谱之人,竟要去做最靠谱之事。
如今谍影阁已经不能再用,锦欢又是楚川信任之人,实在危险,她必须见楚川一面,与之商议对策。
若烟虽对这个柳长风印象不多,既是容袖信任的,想必可靠:“是,我过会儿就去,不出意外的话,明日陛下定会前来。”
祸不单行,容袖不知楚川能否应付,北宣与西炎再度起兵,战乱再起,朝廷佞臣叛贼未除干净,当真是腹背受敌,内忧外患。
“如今裴恒那边情况如何?”容袖此刻似乎有些后悔,自己放走了裴恒。
若烟苦恼:“我也探不到什么口风,他是势必要夺回故土,光复西炎,倘若此次他能攻下西炎,就需要再度休养生息,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到北宣地界来。”
当初若未曾占领西炎倒也就罢了,如今西炎已成为北宣的一份子,要是守不住,岂非丢了王国尊严。
战事停息不久,而今再度燃起硝烟,劳民伤财,百姓的日子又将暗无天日。
“若烟,你传完消息后,继续去查探裴恒的口风,有任何异动,不必急着传给我,传至南诏,给我父亲。”
“公主知道容将军在南诏?。”
“听你这话,你是知道?”
“我被裴恒救出后,他便带我去了趟南诏,我无意在那寻到了容将军的踪迹,并见到了将军的面,他要我守口如瓶,不得透露任何消息,我也就没将此事告知公主。”
容袖明了,也能理解父亲的谨慎,小心使得万年船,幸好父亲早有预料会发生内乱,事先带着母亲离开,否则,今日被困的,可不只她一人。
“即是如此,那你便去吧,万事小心,你只身在西炎,纵使裴恒再护着你,不见得就万事大吉,寒宫锦落就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明白。”若烟起身,拿起桌上的面巾带回脸上,随即出了屋子,再无踪迹。
容袖眸色黯淡:“林萧,北宣只怕有一场硬仗要打。”
后者紧握着剑柄:“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平安。”
她当然相信他的能力,可她并不想任何人为自己去出生入死,只想天下太平,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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