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京都城流言四起,长宁公主风月之事传遍市井柳巷,成了百姓口中的饭后谈资。
台上的说书先生,冬日里手中也持着折扇轻扇,一手轻捻唇边胡须,绘声绘色描述故事,好像亲眼所见过一般。
“据说长宁公主府中美男如云,或温文尔雅,或潇洒不羁,唯公主马首是瞻,忠贞不渝......”
“不愧是我们北宣的公主,果真举世无双,无人不为之倾倒啊。”
“这是不是太过有伤风化了。”
“长宁公主为我们北宣呕心沥血,勤政爱民,又辅佐帝王治国,这样空前绝后的女子,身边多几个人伺候怎么了。”
“对啊,我听说这天下第一美男,毒药寇悠然也在公主府中,日夜为公主调理圣体。”
雅座上的容袖闻言一口茶水喷涌而出,拧紧了双眉,外界已经传的这样离谱了?这些消息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茶馆听书者众说纷纭,有人反对,有人支持,争执不休。
容袖眼角瞥见一抹熟悉身影正朝自己徐徐走来,蓝衣加身,端方文雅。
心中默念,别过来,别过来,她现在没脸见人,抬起衣袖掩面,假意没看到他。
“殿下。”宋玉书微微福身,对她一揖,很是礼貌。
“呃......”她脸都涨红了,慢悠悠放下衣袖,强装镇定。
宋玉书近日身体有好转,无事到茶馆闲坐,巧遇容袖,便过来打招呼,见美人满面尴尬,倒觉得有趣。
“宋少卿坐吧。”看来是躲不过去的了,索性就坦然面对。
台上的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话说,东来阁遇难见真情,长宁公主舍命护青年才俊宋玉书,两人劫后重生,互诉衷情,可谓感天动地......”
这是可以说的吗?这是能说的吗?都什么跟什么?
雅座间端坐的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均是面色一红,无地自容。
“你的伤、还好吗?”
后者怔愣了下,文雅的俊脸红得可爱,眼神不住闪躲。
“已经无碍,谢殿下关心。”
容袖唇角扯出一抹笑:“那就好、那就好。”
茶馆内突响起掌声阵阵,二人不知是错过了什么,同时转向望着正中的说书先生。
“要说咱们公主与大理寺少卿的故事,那可就震撼人心了,据说,去年的待霜梅园山庄,公主当着百官面承认心悦宋少卿.......”
容袖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呃......这茶馆好热,我出去走走。”
宋玉书望了眼依旧喋喋不休的说书先生,杨唇一笑,若事实当真如此,他何必困惑难解。
转眼又快到年,街头巷尾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公主,你走慢些,奴婢快跟不上了。”
辛夷几乎是小跑赶她的步子,不明白容袖到底在慌什么。
容袖放缓了步子,因行路匆忙,她额间已经出了薄汗,胸膛里的那颗心,不安分地咚咚跳个不停,真是见了鬼了,她心虚什么?
人群中一抹亮眼的蓝色身影逐渐走近,他手中提着个竹篮,里面盛着各式年货。
“殿下,你有东西落茶馆里了。”
辛夷伸手去接过,轻声道了声谢,方才她急着追容袖,一时间没想起东西没拿。
“让你跑一场了。”
自上次手帕一事,容袖便总耿耿于怀,面对他时总觉心里怪异难言。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四处逛逛。”
“微臣跟随如何?”
容袖愣了愣,鬼使神差地点头同意了。
越是躲着谁,就越与之纠缠相绕,至少和他们几个皆是如此,避无可避。
临近年关,城中如火如荼,已经有人放起了烟火,花灯满街,可谓万人空巷。
二人行至石桥之上,望桥下流水潺潺,河面花灯挨个飘荡,闪烁着点点星火。
“京都城自前朝就有放河灯的习惯,将心愿写于河灯之上,让其顺水漂流,以此祈福。”
宋玉书唇角带笑,负手而立与石桥间,清风杨起他的发丝,掩饰不住的朗月君子。
“这么做,真的有用吗?”
容袖只觉得好看,并不信这些东西,若这些花灯当真能达成心愿,她必定每日都放上百盏。
“心诚则灵,也算是种寄托。”
宋玉书越过她朝桥边卖花灯的商贩走去,掏出银两买了两盏折回,将其中一盏递给容袖。
“殿下可有愿望?”
自然是有,愿举国太平,愿海晏河清,愿一切顺心。
“那你有愿望吗?”
他望着容袖,黑眸中呈现亮光灿烂,若能时刻如当下,那便再没愿望。
二人走下石桥驻足在河岸边,宋玉书也不知从何处弄来了支小楷笔,要她将愿望写下。
容袖接过笔,仔细斟酌片刻,随即动笔写下万事顺意四字,再无其他,这是她最大愿望,包含太多。
末了,容袖将手中的小楷笔还给宋玉书,他却迟迟不动笔,淡淡一笑后蹲下身子将花灯放入河面,指尖轻拨动河水,让其缓缓飘走。
容袖也跟着将手中的花灯放下,望着它飘远。
那便心诚则灵,有个寄托也好。
“你为何不写?莫非你当真没有愿望?”
人都有所求,例如仕途坦荡,例如家庭和睦,再例如求遇良人。
他笑了笑,似杨柳拂风,月光洒温柔。
“臣愿殿下千秋万岁,万事顺意。”
容袖的愿望便是他的愿望,希望他放下的花灯,能够承载她的心愿,一起为她祈福。
寒风习习,在这寒冬之中,他宛如一抹独特的风,如画的眉目舒展,似书卷的文字般,蕴藏着无尽的故事和寓意。
不得不承认,她是喜欢这种感觉,也喜欢他谦谦君子的品性,只是身边优秀的人太多,也就没注意他的存在,其实他一直如此耀眼。
年少成名,君子之名远扬在外,亦是京都贵女所求良配之一。
容袖移步慢行于河岸边,宋玉书与之并肩而行,如神仙眷侣,般配至极。
“东来阁坍塌一事,听说刑部已经将人送至大理寺中,由你亲审。”
那日出事,晋离便第一时间彻查,很快就让他查到蛛丝马迹,擒住了作乱之人,并交予刑部处置,而后送往大理寺。
“是的,此事或与柳秋浦有关,臣会尽快给殿下查出真相。”
不用说也知道是柳秋浦在作祟,金洲那边蠢蠢欲动,京都城也埋藏着不少眼线,除之不尽,随时蓄意待发。
她现在出门明面上是孤单影只,实则暗中护卫无数,不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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