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曰:凡牧民者,善者因之,其次利导之,其次教诲之,其次整齐之,最下者与之争。
从这天开始,雷神宫和王家庄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灭鼠运动。你给这些大字不识的下里巴人讲什么卫生知识,简直就是扯淡。因之不行,咱们就只有利导之。
胖子收购的价格是3文一只,相当于半斤粮食的钱。消息一出,整个王家庄的妇孺老幼都被发动起来。房前屋后的耗子捉完了,就去田里掏,一直掏到隔壁庄子的地界上。由于是按只算钱,这些人连耗子幼崽儿都没放过。颇有些按人头计军功的味道。有商业头脑的人就直接去附近庄子收,一文一只,还赚两文差价。
庄子上的商户都过来围观,以为胖子是要拿耗子做稀奇的东西。只看见耗子都被扔进了焚尸炉里,焚尸炉从早到晚没停过,就差点儿学德国人炼油做肥皂了。这些商户看后都得出一致的结论——胖子钱太多,没事儿烧着玩儿。
大飞也没闲着。把山上的84消毒液全拿到王家庄,教庄子上的人如何使用。王元昌这个鸟人,现在多了一个身份,王家庄城管大队长。一看就知道是胖子的恶趣味。王昌元把平时游手好闲的泼皮组织起来,专门抓清洁卫生。但凡发现谁家的门前屋后有有粪便垃圾,就会找他们麻烦。
这王元昌本就是庄上的赖大虫,寻常百姓都怕他,这卫生情况自然就搞上去了。也算是物尽其用。人就是这样,所有的习惯都是从不喜欢开始的。所有的不习惯也是从习惯开始。后来时间长了,庄户门习惯干净整洁的环境后,去了庄外反而不习惯了,嫌人家邋遢。
这群众运动一搞,自然对物资的消耗巨大,我又要去那边儿当倒爷。自从如之知道我真实身份后,不再像以前跟芩芩三天两头斗法,转而顾全大局,为大局服务。临走之前,在三个媳妇渴望的眼神下,又做了几轮不可描述的运动,才把她们安抚到位。我这个神使当得容易吗。
乘电梯出了雷神殿,就收到刘海兵的留言,说有急事儿找我。我用暗语跟他联络后,就开车直奔他家去了。刘海兵在天润嘉城买了套房子,当我敲开门时他飞快地把我拉了进去锁上门。我见他紧张兮兮的,正想问他为什么要我坐电梯到十楼,再走到七楼。他小声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尾巴?”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回想了一下说:“我来的时候没见有人跟着。怎么回事儿,曹之行都死了,难道还有人替他寻仇?”刘海兵让我坐下说:“哥哥我也不知道。自从我把人参卖了以后,就感觉总有人跟着我。”我问他怎么回事儿,刘海兵继续道:“我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鹤壁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最近总有几个人,经常出现在我眼前,这概率也太高了吧。”我也觉得他分析得有道理。
他又转忧为喜道:“不过你给的三根老山参,那是真的好。连验参人都说,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大个的极品。买主价都没还,全给包圆儿了。这次这个数。”他给我比划了一下,一千两百万。
他继续道:“这买主还说,以后要是还有,还是这个数,有多少收多少。诶兄弟,这次你又带东西了吗?”
我把盒子递给他说:“这人什么路数。”他接打开盒子,两眼放光地看着里面的人参,“哥哥我哪里知道。但能去那种场合的买主,肯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哎呀,哥哥我以前只知道古玩黄金值钱。没想到这东西来钱更快。哈哈,跟兄弟你做事真是痛快。诶,你这次去的时间挺长,那地方远吧。”
我笑笑道:“是挺远的,还要出国。这次遭了狼,还伤了不少兄弟。”刘海兵立马紧张道:“哟,兄弟,你这次没事吧。你可要保重了,见势不对,立马撤退。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哥哥我以后还要靠你发财呢。”这刘海兵三句不离本行,妥妥的商人品性。
就在这时,刘晓敏回来了。“呀,秦哥你终于来了。我爸说你最近很忙,你身体都好了吗?药都吃完了吗?吃完了我这里还有。”
我寻思这小妮子的室友是不是学中医的,那药效确实霸道。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三个媳妇儿就没消停过,最后温言求饶,我才鸣金收兵。于是笑着感谢她:“多亏了你的药,我全好了。”刘海兵插话道:“晓敏啊,你一回来就问个不停,你秦哥口还干着呢。”刘晓敏一脸尴尬道:“我这就去,这就去。”
刘海兵看了一眼他女儿,又看了看我,笑道:“兄弟这次回来准备在这边呆多久啊。”我点了根烟说:“这次回来采购一些物资,可能要在鹤壁上待两天。”刘海兵附和道:“是啊,人多了队伍不好带,每天的消耗也不是个小数。有什么用得上哥哥的地方尽管开口。”
刘海兵这么一说,还真提醒了我。现在明朝那边儿人手紧张,我一个人两头跑也累得够呛。不如把采购物资的事儿委托给他,还真是人尽其用。我立马堆笑道:“刘哥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一事儿要麻烦你。”
他哈哈一笑:“我们两兄弟谁跟谁。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事你尽管说。”我说道:“刘哥,是这么回事儿。我平时比较忙,采购物资这事儿挺耽搁时间。我想请你帮忙采购一,下怎样?”
刘海兵听后笑道:“嗨呀,我以为是什么事。好说,全包在哥哥身上。不过哥哥对物资采购这种业务不太了解。晓敏怎么样?她是学金融的,懂会计,知道怎么做账。而且现在的年轻人,在学校里学的都是理论,根本不知道市场里的门门道道。顺便让她练练手,一举两得,你看怎么样。”
我觉得他这个提议不错,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儿。不对啊,刘海兵从来不做亏本儿买卖,这恐怕是一举三得吧。不过我还是高兴地同意了他的建议。这时刘晓敏已盘起发髻,换了一身浅绿色简约旗袍出来。这旗袍的剪裁,把她曼妙的身姿完全体现出来。端着茶盘的动作还是那么轻盈优雅。一阵子没见,确实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正所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晃得脑子全短路。
上完茶后,刘海兵对女儿说:“晓敏啊,秦哥想在鹤壁采购物资。这方面你比我熟悉,你替你哥参谋参谋怎么样。”刘晓敏一听立马高兴起来:“那太好了,一天都闷在学校里,正好可以带秦哥出去玩。”
我们采购了消毒液,防护服,小型水力发电设备等等一大批物资后,就回到市区裕隆购物中心吃晚饭。等饭的时候,刘晓敏就打开笔记本开始做账,还真是选对人了。她一边做一边问:“刘哥,这十吨消毒液,用来干嘛。”我喝着可乐,胡言乱语道:“农场那片地儿不干净,下面埋过好多死人,要反复消毒。”
她一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问:“这两百套防护服呢?”我拿出一根华子说:“给工人喷药穿的。”她又问:“这两百套防爆服用来干嘛?”我抽了一口烟道:“听说那边儿不太平,因为土地纠纷,经常有刁民过来闹事儿。”最后她问:“那这手铐皮鞭呢?”卧槽,这TM一定是胖子写上去的。我尴尬道:“万一抓到人,先拷起来等警察。”她夸道:“刘哥想得真周到。怪不得我爸告诉我,让我跟着你,可以学好多东西。”我心想,你爸估计不是这个心思吧。
吃完饭,刘晓敏说她想去买件衣服。我就陪她在商场里逛,刚进优衣库对面来一人。我觉得这人挺眼熟,定睛一看,我和这人都愣在原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初恋,程媛媛。此时此刻,纵有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好久没见,过得好吗?”她微笑道:“还好,你呢。”我说还是老样子。身旁的刘晓敏显得很尴尬,显然没有应对这种局面的经验。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还是程媛媛先开口打破局面:“这是你女朋友?长得挺漂亮。”这时刘晓敏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挽着我的胳膊说:“是的,我是他女朋友。见到你很高兴。”大方地和程媛媛握了个手。不用问,旁人都能感觉到,两股强大的气场在碰撞。程媛媛递来一张名片道:“我现在在一家制药公司工作,负责采购药材。有什么业务照顾我一下。再见。”
和程媛媛道别后,才拿起名片看了看,温润药业。刘晓敏告诉我,这是一家上市中药公司,主要生产养颜延年的补药。他们有一种参汤口服液是订制产品。现场制作,用恒温箱配送,专供有钱人使用。我突然联想到什么,只是怀疑,回去再问问刘海兵。事后我和刘晓敏继续逛街,可她的手再没撒开过。
晚上,我提着大包小包把她送回了家。我让刘海兵打听一下,是什么人在买我们的人参。准备离开时,刘晓敏说感谢给她买了这么多礼物,坚持要送我到车库。就当我准备上车时,她一下扑进我怀里,抱住我紧张地说:“秦哥,我,我喜欢你。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子。”
我完全没有准备,脑子一懵,张开双臂停在空中,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只觉得胸前被两团东西顶着很享受。
她继续道:“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我就对你有,有好感。你为我出手教训曹小孟时,我觉得你好帅气。当我知道你被曹小孟报复时,我很慌张,很担心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本想让你慢慢接受我。可是,可是当我看见她时,我怕你会被别人抢走。所以,所以我才厚着脸皮,厚着脸皮告诉你。”说完她就把头埋进我怀里。我隔着两团柔软的东西,都能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就像等待命运的审判。
哲人说,找一个你爱的人不如找一个爱你的人幸福。在第一段感情里,我就像个舔狗,百依百顺。可等来的还是一句,你是个好人。女人天生喜欢强者,这是基因里自带的。所以也别怪女人。怀里的这位,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脾气还温柔可人。关键是人家是真的喜欢自己。至于感觉,日久生情嘛。对,日久生情。
经过两秒的思想斗争后,我用手慢慢地把她抱紧。她激动得浑身一颤,抬起头来看着我。然后踮起脚尖,主动深情一吻。吻着吻着,我就来了感觉,刚想上手就地正法。突然想到,这不是明朝啊,不知不觉把那边习惯给带了过来。
过了一阵子,我俩才分开。我搂着她说:“想必你也知道,我的生活现在还不安定,可能和你聚少离多。你能习惯吗?”她望着我开心到:“我不在乎,等我毕业了,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这辈子我赖上你了。”这句话真是说到我心坎儿上了。这个时代居然还有芩芩那样的女人,老天真是待我不薄。我又抱住她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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