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袁坠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要站起身,替自家那没死的掌门说几句话,但度无忧却一把拦住他,对李元锦说道:
“二哥,掌门如今生死未卜,你另觅佳偶,我也能够理解,何况小教主容貌出众,又有才干,你们两个能成,也算是般配。”
“不过,在你们成婚之前,你不想听听有关于姑姑的事吗?”
“……”
李元锦坐直了身体,他早就看到度无忧乔装成自己的样子,也早就想问有关于度千馨的一切。
可是,眼下情况这么尴尬,他哪儿敢多嘴多舌,胡言乱语。
“娘……娘怎么样了……”
“二哥,她很想你,她真的很想你……从她对我的态度上,我就可以看得出,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思念着你。”
“……”
“今天,她听说你要跟小教主成婚之后,还曾经亲手交给我一样东西,你看。”
度无忧说着,拿出一根发簪,而那根发簪正是之前度无忧给她传递消息的那根发簪。
李元锦连忙伸手接过来,将发簪捧在手中,痴痴看着。
“二哥,你我虽然不是一母所出,但却还是一家人,我得罪过你,伤害过你,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人,绝不会记恨我,害我。这杯酒,权当我敬谢你大人有大量,祝你新婚愉快,与小教主百年好合!”
度无忧说着,举起酒杯冲二人微微一笑,作势就要喝下去。
不过,当酒杯举到唇边时,她并没有立刻将它们一饮而尽,她口中所说的办法,无外乎以李元锦的善良做赌注,她要赌李元锦良知未泯,绝不会害他们两个。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她举杯的时候,李元锦没有任何想要阻止的意思,仿佛她喝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毒酒。
度无忧心中纳闷,心中迟迟不敢确定,但是守着阿若谭的面,她又不敢作假,只好心一横,闭上眼睛,轻轻抿了一口。
阿若谭见她只是轻轻抿了一口,笑道:“度小姐,你的心不诚啊,就喝这么一丁点儿酒吗?”
“我……我不胜酒力。”
“哦?那袁公子呢?”
“我?我更不行,我滴酒不沾的。”
袁坠雨连连摆手,早急得皱眉头,他无助地看向度无忧,企图她快点想想办法。
可是她哪儿还能有什么办法?
度无忧急得要死,她所有的赌注都在李元锦身上,可是,偏偏李元锦什么反应都没有,这让她彻底束手无策。
“袁公子?你真不喝?”
“我来替他喝!”
度无忧索性站起来,打断了阿若谭的催促。
“喂……你别喝!”
袁坠雨虽然不敢喝,但也不希望度无忧替他受过,万一酒水中真的有毒,而度无忧因此而死,那他真是要抱憾终生了。
可是,在度无忧看来,自己已经喝过这酒了,左右是有中毒的风险,还不如叫自己把酒全喝了,也免得袁坠雨跟着中招,两人之中能有一个被保全,那也算好事。
“给我,你少多事!”
度无忧有些不高兴,狠狠瞪了他一眼,两人僵持不下,阿若谭见二人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二位这是干什么?我和小锦又没有在酒中下毒,你们干嘛弄得跟喝毒药一样?”
阿若谭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把空酒杯给他们看。
“你们看,我跟你们喝的是同一种酒,才没有下毒。”
“我是真心要娶小锦,你们作为小锦最重要的人,我怎么舍得伤害你们呢?”
见阿若谭以身试法,度无忧两人将信将疑。
阿若谭见状,轻轻拉着李元锦的手,说道:“小锦,你看,他们不信我,你快跟他们解释一下吧。”
“我……”李元锦冷不丁被提醒,立刻抬起头来说道,“是的,这个没有毒,你们放心就好。”
听见李元锦这么说,两人这才如释重负。
不过,当两人重新坐好吃饭的时候,早已感到后背都是湿的。
几人沉默地在夜色之中用饭,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
而就在他们用饭的时候,盛涉川正在郁久闾楼瑶的房中参看那个谜语。
——《弹歌》。
“断竹……续竹……飞土……逐宍……”
盛涉川将这几个字从头读到尾,又从尾读到头,经过这几日的解密,其实他心中已经渐渐有了一个答案,但是却始终不敢完全确定,总感觉像是少了什么。
可是,也就是“少了的这个东西”,才让他最举棋不定,不敢下最后的判断。
而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郁久闾楼瑶却正吩咐婢女们前来摆饭。
“陆郎,你也累了一天了,不妨先用饭吧。”
郁久闾楼瑶说着,努力舒展了一下自己已经断了多处的骨骼,看向盛涉川。
盛涉川抬起头,将自己从思绪中拯救出来。
他抬头看向窗外,只见窗外已经挂上了一轮明月,今日虽然不是满月,但因为距离月圆之夜的时间不是很久,因此那个月亮看起来还像是满月一样。
盛涉川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郁久闾楼瑶的附近,准备用饭。
婢女们很快将晚饭摆好,纷纷退了出去,
不过,就在他坐下的时候,他发现郁久闾楼瑶似乎在摆弄一些珍珠玩。
那些大大小小的珍珠被她摆在面前,一字排开。
盛涉川见状,问道:“玩珠子做什么?”
“数数。一颗珍珠代表一个我可以联系到的比较可靠的亲信。”
郁久闾楼瑶诚恳地回答了他。
盛涉川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只有十三颗珍珠,无不讽刺地说道:“只有十三颗,看来你能用的人也不是太多。”
“怕什么?阿若谭不是也只有两个人吗?他不是照样夺权成功?对了……你把那个歌谣破解地怎么样了?”
“一般。”
“一般?一般是什么意思?”
郁久闾楼瑶觉得这个话非常新鲜,盛涉川解释道:“一般的意思是,我已经有些眉目了,但是总感觉还缺少一个契机。”
“哦?说来听听。”
盛涉川欲言又止,似乎不太愿意现在告诉郁久闾楼瑶。
郁久闾楼瑶见他三缄其口,不由得嘲弄道:“盛掌门为何不痛快直说?莫非你其实没想出任何头绪,却在这里跟我吹牛吗?”
郁久闾楼瑶这样说完,盛涉川却依旧不理。
正当两人话不投机之际,盛涉川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木窗敲击声,他立刻站起身,来到窗边,只见窗外居然停着一只犹如蝗虫大小的机关虫。
那个虫子雕琢地栩栩如生,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只真正的虫子。
不过,只有盛涉川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普通的“虫子”,而是嵩岳派用来传递密信的机关虫。
盛涉川连忙打开机关虫,将信件取了出来。
而当他看到信件的内容之后,盛涉川的脸色愈发难看,转身返回房中,从墙上拆下一把装饰用的木剑,就准备出门。
郁久闾楼瑶见状,勉强支撑起身体问道:“你去哪儿?”
“救人,不关你的事,你只管待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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