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辞上“月入青山”阁楼时,景稚正在泡澡。
夜色如墨,古典园林熹园内,亭台楼阁、水榭花厅 ,园内建筑铺着一层薄雪。
景稚坐在浴缸里,一只手平放在浴缸边沿,另一只手手肘搭在浴缸边沿上,撑着精俏的下颌,眨也不眨地看着正在脱西装外套的傅京辞。
男人身材颀长,解开西装扣的手指像白玉,从容又松弛,外套脱下后,真丝衬衫在室内灯光下泛着高质感的光泽。
劲瘦的身材下,衬衫未脱却腰线若隐若现,看起来很有力量。
盯了一会儿,景稚歪着脑袋,柔声问道:“承策,你什么时候回京洛?”
傅京辞把外套挂好,不紧不慢地解着领带,语气漫不经心:“怎么?急着让我走?”
景稚收回目光,缓缓坐正,轻声道:“我哪里敢。”
她只是在好奇,明天就是小年了,按照四大家族的传统,各家子弟都得在小年之际回归本家,怎么傅京辞回去了一趟还往外跑了?
傅京辞把领带挂好,从容解着衬衫袖扣,温声回应:“明天。”
说完,他回眸看了一眼,不轻不重地补了一句:“你和我一起回。”
“昂?”景稚陡然抬眸看过去,眼里透着迟疑不安,“我不是说了我不去?”
傅京辞把手中袖扣放到袖扣盒里,泰然地挽起袖子,“为什么不去?”
比起上次景稚说不去,傅京辞便说不去算了,这一次显然,傅京辞是打定主意要带着他回傅家。
“我在你们家受欺负了怎么办?”景稚脱口而出,声音轻轻的,没什么底气。
傅家可是顶级豪门,能住在王府里的世禄家族,况且家族子弟多,不是人人都是傅照月,难免会出现尹昭宁那样不喜欢她的。
“你是我的人,没人敢欺负你。”
傅京辞走到浴缸边,把浴巾拿起来。
景稚乖乖的从浴缸里起身。
傅京辞把浴巾披在景稚身上,轻盈地抱了起来,走向卧室。
放下景稚后,傅京辞欲壑难平地看了一眼,然后去了浴室。
他没有泡澡,而是脱了衣服走到淋浴间冲洗干净之后再回的卧室。
熹园小官儿知道先生要来,提前备好了他的真丝睡袍,墨色的睡袍加饰下,衬得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张力。
谁知,就在他俯身要袭来时,景稚伸着细长的手指抵在了他的锁骨下。
景稚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傅京辞,然后垂眸道:“承策,我和你回荣宁王府……你不在的时候呢?”
“你不在,我一个没身份的,光是大家的白眼都能把我看得抑郁了。”
景稚说完,缓缓收回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过腰的长发就这么如瀑般吹落在她的薄背后,细腰藏在浓厚的墨发下若隐若现
“这很简单。”傅京辞坐直身子,伸手去拉景稚的手。
刚碰到,景稚灵活地躲开了。
傅京辞眸光微微波澜,沉沉地声音里带着认真:“我以男朋友的身份,带你回王府。”
闻言,景稚的微讶短瞬,她起身走到浴室,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睡袍穿在身上,边走出来,边系着细带。
“不好笑。”景稚轻声细语地说着,“我还有工作,年前还有两个广告代言要拍摄。”
傅京辞微微蹙眉,伸手揽过景稚的细腰,偏要她坐在自己怀里,“和我回了王府,一样可以继续你的工作。”
景稚坐在傅京辞怀里,轻声反抗:“我不想太折腾。”
傅京辞眉压得更低了,语气也不容置否:“那就推了这些工作,违约金我来帮你赔。”
景稚赌气似的推了下傅京辞的手,侧首看着地板,娇嗔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想我入娱乐圈。”
傅京辞神色不变,沉淡道:“确实不想。”
景稚侧回首,抬眸幽怨地盯着傅京辞。
良久,景稚轻声细语地问:“承策,你不疼我了?”
傅京辞睇向景稚,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就不疼你了?”
景稚撅了撅嘴,娇声质问:“那你为什么总是拦我想做的事?”
“拦着你?”傅京辞淡压长眉,握着景稚细腰的手微微松力。
倏忽后,他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到阳台。
景稚的目光跟随着傅京辞的身影。
阳台的桌子上放着烟灰缸,傅京辞坐在雕花木椅上,抽出桌下屉,从里面拿出一只卷好的雪茄,然后放在烟灰缸上均匀受热。
阁楼内雕梁画栋,阳台纱制窗帘后,窗棂雕花,一半是玻璃一半雕花木。
灯光柔和,傅京辞双腿交叠,目光重新锁在景稚身上,气定神闲地问:你入娱乐圈的目的是为了钱、声势、地位?”
他说着,伸手拿过雪茄,吸了一口,青白烟雾中,语气不容反驳:“我给你。”
顶级的资本都讲究效率,他们不喜欢浪费时间和精力,喜欢直奔目的。
就像景稚说,男人爱女人就会不停的送她喜欢的东西,傅京辞在爱情上没有经验,但他想做这件事就会极致的认真。
景稚喜欢钱,他就一个劲的送几十亿的传世地产、加起来过百亿的珠宝首饰给她。
她要的,他都能给,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沉声良久,景稚启唇,神色认真:“承策,我不傻。我知道抓紧了你,这些都是一句话的事。”
说着,她敛眉垂眸,“我只是想在无聊的日子里找点有趣又有意思的事情做。”
就好像景稚这么晚了,她说她要吃东西,熹园上下立刻有人能给她做饕餮盛宴,不敢耽误一点。
但每天的早餐,她还是喜欢熬的醇香的白粥,吃饭时还是偏爱清甜可口的蔬菜,这是她的习惯,和钱、价值无关,也谈不上是非要不可,但偶尔尝尝也很不错。
“嗯。”傅京辞指间夹着雪茄,在烟灰缸边沿轻轻磕了磕,“继续说。”
景稚轻盈地爬到离傅京辞近一些的床沿边坐着,双手娇柔地撑在床上,墨发垂在她的胸前,睡袍宽松,胸前的沟壑明显。
“他们会把我拍的很美,把我最好的21岁记录下来。”
傅京辞目光对上景稚的眼睛,那是一双带着旺盛生命力的眼睛,有致命的吸引力。
片刻后。
“记录?”傅京辞敛下目光,吸了一口指间的雪茄,“淙也的妹妹周盎然,我让她给你拍一部专属的纪录片怎样?”
闻言,景稚微微张嘴,讶然得不知所措。
四大世禄江家,老爷子疼爱外孙和外孙女,从小就把周淙也和周盎然接到江家悉心栽培。
周盎然年仅二十,前年荣获“最具影响力东方美学导演”,拍出来的视频以盎然的中式意境火爆国内外。
京圈西施柳暮烟为什么会被誉为非遗宣传大使 ?只因去年和今年周盎然给她拍了一部当代年轻人喜欢的vlog式纪录片。
第一季的纪录片内,非遗项目就多达三十多种,光是单期的浏览量各个平台加起来都有五亿,而相关话题直破百亿,这在纪录片和短视频界都是传世封神巨作。
中式美学是最具有东方美感的,像景稚这样的美人,拍出的视频恐怕每一帧都能拿来当作壁纸,还会有大量的剪辑者拿她的视频来二次创作,届时她的美貌将疯传于网络,这场美学盛宴将惊动全世界。
现在,傅京辞的意思是,让周盎然为景稚打造一部专属的纪录片,以两个家族交好的程度,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只要景稚点头,很快就可以安排。
“或者......”傅京辞从容地又吸了一口雪茄,“江绵息的岩画喜不喜欢?”
他说着,深眸看向景稚,“我让她给你画传世形象画 。”
闻言,景稚睫羽翕动。
江绵息是江家千金,也是非遗敦煌岩画的传承人,作画方式是用矿石磨成粉,然后胶画上去。
北宋画家王希孟就采用了这种方式画出了中国十大传世画作之一的《千里江山图》。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江绵息去年用笔尖记录巾帼风华,画了一副中国英雌酒局图,画中有蔡文姬、谢道韫、管道升、黄道婆、李清照、谈允贤、王贞仪,成画绝艳,被称为当代传世之作。
画中所用有青金石、蓝铜矿、红碧玺、水晶、金箔、黑曜石等,其中青金石一瓶还没掌心一半大就要几万元,整幅画光是用料都不菲。
她不过才二十出头,就收了许多弟子。让她来为景稚画形象画,百年之后,这幅画恐怕也是千金难买的传世古董了。
傅京辞身为资本,送的这两份礼物,迷人与霸道的程度简直令人窒息。
片刻怔愣。
景稚猝不及防地眨了下眼,回应道:“这些,我喜欢是喜欢……”
“那就这么定了。”傅京辞将雪茄扔进烟灰缸,起身走到卧室的一个桌子旁,轻盈地拿起手机,神色从容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几秒后,电话接通。
傅京辞淡声吩咐了句:“拙言,联系下盎然小姐和绵息小姐。”
简单陈述了自己的意思后,傅京辞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侧目看向景稚。
景稚躲开目光,似有话咽在心里。
墨香与玉兰香交汇古典韵味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已是深夜,两人却各有心事,毫无困意。
沉默良久,景稚轻轻咬了一下下唇,语气里透着小心翼翼:“承策,我们扯远了……”
“好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傅京辞走到景稚身前,大手揽过景稚的下颌,迫她与自己对视,声音缓缓的,透着压迫感:“我这么宠你,你还不够满意?”
景稚眸光颤动,浮现一丝害怕。
今晚的傅京辞,似乎有一些反常,平日里的他温雅中带着倨傲,可今晚他总是匿着一种情绪,令人捉摸不透,令人忌惮。
景稚原是害怕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不知怎么了,忽然想到在路边哭的时候。
随即,颤动的眸光一凝,嘟着嘴嗔怒地瞪着傅京辞,然后,猛地朝傅京辞的手掌咬下去。
力度还不小。
傅京辞轻拧眉心,就在景稚松口的时候,直将她扑倒在床上,唇覆了上去。
古巴雪茄气息和木质墨香气息交汇袭来,驯服一只爱咬人的小狐狸一般。
一吻本要结束,谁知景稚又狠狠咬了一口傅京辞的唇。
就像是吵架,谁都不让着谁。
偃旗息鼓是在景稚乖乖地接受这个吻之后。
傅京辞缓缓松开景稚,心里的躁意消磨了一半。
刚要起身。
“啪——”
景稚狠狠扇了傅京辞一耳光。
比起第一次生气克制不住而扇,这一次,景稚显然是把气都撒在了这一巴掌上。
四下寂静。
几秒后。
“傅京辞。”景稚的大眼漾着娇蛮恣睢,“凶我?”
“凶你?”傅京辞双眸猩红渐渐消散,觉得有些好笑,“我什么时候舍得凶你?”
“你天天都凶我!”景稚提声娇嗔道。
四目相对,又是几秒后。
傅京辞起身,松弛从容地整饬了下睡袍,拿着手机向阳台走去。
景稚在床上撑坐起来,气得咬牙切齿的。
傅京辞重新坐回雕花木椅上,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拉开桌下屉,轻盈灵活地抽了一支香烟出来,咬在嘴里,目光锁向景稚。
“我都说了,我想让你什么都依着我,我不愿意的事,不要逼着我做。”景稚怨怼道。
她声音本来就酥酥甜甜的,带了点怨气,但整个人就像一只刚挠完人的小狐狸,娇声嚷嚷着别碰她。
傅京辞收回目光,持着打火机,点着了烟。
不理她,惹急了等会儿又伸爪子挠人。
缱绻烟雾下,傅京辞扫了眼微微渗血还带着牙印的右手,然后夹着烟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
“我还不够依着你啊?”
他的语气从容,根本没把这些伤当回事。
景稚微微嘟着嘴,看着地板,也不说话。
傅京辞抬眸看过去,盯了会儿,不容置否地道:“过来。”
景稚闻言,停了两秒,然后乖乖地下了床。
见景稚过来,傅京辞将烟在烟灰缸中捻灭。
景稚走至傅京辞跟前两步距离时,停了下来,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傅京辞睇过去。
景稚微敛下颌。
眼神交汇后,傅京辞伸手将景稚揽到怀里,坐在他腿上。
然后抬手,漫不经心地质问:“看看,心疼吗?”
景稚躲开傅京辞的目光,小声嘟囔:“你自己说的,你喜欢下手狠的……”
“……”
傅京辞压了下嘴角,气的没话可说。
几秒后,他忽然重新睇向景稚,握着楚腰的手轻轻发力……
“意思是,我喜欢什么你就给什么?”
他说着,忽然另一只手也放到景稚腰上。
“我喜欢你的人,你把你的人也给我?”
景稚抬眸,怔愣地对上傅京辞的深情眼。
他的眼原本就很有蛊惑力,柔和的灯光下,稍微不注意,就很容易深陷进去。
“我的人?”景稚目光躲闪,“我的人不是早给你了?”
“不是指这个……”
傅京辞正要说,忽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两人目光同时落在手机屏幕上。
来电显示:江绵息。
深夜来电,傅京辞看了眼景稚,点了接通,又点了下免提。
“九叔,你说的事定在明年开春可不可以?年前我想创作一幅关于龙的画作,好在除夕夜献给我太爷爷。”
电话里传来江绵息悠扬动听的声音,景稚狐疑地看着傅京辞。
傅京辞未急着回应景稚,只是朝江绵息“嗯”了一声。
“谢谢九叔理解,对了,我元宵节后要去江南出差一趟,预计是一个星期,出差完再回荣宁王府。”
听了这话,景稚明白这江绵息和傅京辞什么关系了。
原来江绵息和傅照月的从小被送到沈家的境遇一样,她从小被送到傅家做质子,理应叫傅京辞“九叔”。
景稚收回狐疑的目光,耐心等着傅京辞打完电话。
傅京辞眸色波澜不惊,淡淡“嗯”了一下,然后结束了交谈。
电话挂断后,手机显示拙言给他发来消息,傅京辞点进去看了眼,说是周盎然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傅京辞将手机熄屏,双手握着景稚的腰,眸光晦暗深邃。
“两件事都安排好了。”
闻言,景稚侧首看向傅京辞。
傅京辞深眸蛊惑,酥音低沉:“听说告白要送让女孩子觉得浪漫的鲜花。”
景稚眸光陡然一凝。
“今晚的玫瑰已经送过了,再送就没必要。”
“我想,这两个礼物你应该会喜欢。”
景稚霎时懵然,定定地看着傅京辞。
墨色真丝睡袍松松垮垮的披在他身上,紧实的肌肉若隐若现,一米九多的身高即便她坐在他怀里都要微微仰头看着,身上的矜贵浑身天成,哪怕是告白也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景稚怔愣眨了眨大眼,有些不敢相信,“承策,你……真的喜欢我?”
傅京辞凝视着景稚,眼里的深情几乎埋没所有,“小宝,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
景稚第二天腰酸腿软。
她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洗漱收拾后去了关雎厅用早餐。
正吃着,檀竹走来,轻声道:“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先生的意思是等会儿就出发去京洛。”
景稚点了点头,又尝了一口粥,然后放下粥勺,对檀竹道:“让熹园的小官儿回家过年吧。”
檀竹笑着应道:“好的。”
关雎厅有守着的杂役小官儿,一听这话,笑盈盈的齐齐对景稚道:“谢谢少夫人。”
此话一出,景稚懵了一瞬。
檀竹捂嘴笑了一声,解释道:“她们都知道先生是来带小姐回王府的了。”
回王府,还能什么意思?自然是带心上人见家人的意思。
景稚莞尔笑了笑,然后起身回月入青山阁了。
路上经过水榭兰亭,景稚闲庭信步地走着,忽然目光被一处吸引。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圆月型的花墙漏,白日天光透过花墙漏打在正对的一株玉兰上,而方寸之间,山水墨画之内,傅京辞无意出现在其中。
他嘴里咬着一支烟,手里拿着打火机,微微侧首,伸手虚拢在烟旁,欲要用打火机点烟。
指尖摁下的瞬间,景稚提声唤了一声:“承策!”
傅京辞转头看向景稚。
景稚走了过去。
傅京辞将烟和打火机交给身后拙言。
拙言见景稚来了,微笑问候道:“早上好,少夫人。”
景稚微微一笑,回应道:“早上好。”
檀竹对傅京辞颔了下首,“先生。”
傅京辞“嗯”了一声,垂眸看向身前的景稚,温声询问:“困不困?”
景稚点了点头。
傅京辞伸手摸了下景稚的头,“等会儿在飞机上睡。”
“好。”景稚说着,目光转向正在处理香烟的拙言。
拙言有一个专门用来收废烟的烟盒,快装满时会统一处理掉。
景稚抬眸,看向傅京辞,认真地道:“以后你少吸烟,对身体不好。”
傅京辞眸光一亮。
什么?
他的小宝劝他戒烟了?
周淙也、沈砚知、商时序在哪儿?
都说她心里没他?
笑话。
这场竞赛,终究还是他跑在了前面。
傅京辞眼底漾着春风般地笑意,短瞬后,压了下嘴角,恢复原有的矜贵倨傲。
“你在关心我?”
他说着,微微俯身,凑近景稚,单压长眉,笃定地质问:“你心里有我?”
景稚灵动地瞟了傅京辞一眼,“心里没你,能答应做你女朋友?”
傅京辞闻言直起身,嘴角微微上扬。
熹园的名字取得非常好,虽是冬天,可阳光直照,一场风吹来,温和得就像是到了春天。
***
湾流G650私人飞机行驶在前往京洛机场的航迹中,天空中跟着划过一道航迹云。
景稚躺在航舱中卧室的床上,盖上被子休憩,带着京绣的被子不仅沾染了傅京辞的木质墨香还沾染了她身上的玉兰暖香。
傅京辞给景稚盖好被子后,出了卧室,走到会议室,拙言在内等候,准备陪同办公。
一会儿后,傅京辞呷了一口恩施玉露茶,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放下手中合同,拿起手机,点开一个名为“讨论组”的群聊,久违地发了一条消息。
[以后不抽烟了,女朋友不让]
发完,群里霎时间炸了。
商时序:[?]
周淙也:[?]
沈砚知:[?]
……
一众少爷,发了一排问号,就连和傅京辞一样万年不见得冒泡一句的少爷,也出来发了个问号。
随后,众人惊讶完,纷纷发表意见。
谢兰则:[……服了,还能这样官宣]
周淙也:[你想说你谈恋爱了就直说,非要带句女朋友不让你抽烟?]
沈砚知:[学我?]
商时序:[好好珍惜,她是个好女孩]
江庭樾:[傅九这样的铁树都能开花?]
沈羡予:[我想见见这位嫂嫂]
江泽珩:[真好啊,不用家族联姻了]
……
群里的少爷们都是好友,偶尔开开玩笑。
上流资本的千金少爷也分群体、阶级,但统一不变的,就是上面有什么动静,很快下面就都知道了。
傅京辞一句话,南北豪门少爷千金,很快相继都知道了这件事,大家的反应也各有不同。
***
彼时京洛荣宁王府,因是小年,王府里到处是人,上下忙碌不一,都在为晚上的灯会宴做准备。
傅萦念卧在逍遥椅上于庭院里晒太阳,听了身旁小官儿的话后,猛地坐直了身子,挂在脖子上的白玉如意佛珠漾了两下。
半晌,她讶然得一句也话说不出来。
待反应过来后,连忙跑到了染竹亭。
亭下,傅纠思正在和长嫂赏竹,慢慢品着茗,刚要呷一口茶,一声呼喊打断了她。
“姐!”
傅纠思睨了过去,放下茶杯,淡声朝过来的傅萦念道:“怎么?”
傅萦念坐在凳子上,对二人道:“二哥把景稚带回来了!”
傅纠思和长嫂一齐朝傅萦念投去目光。
傅萦念笑盈盈地道:“没想到二哥真的对她动心了,她家里和我们家可是天差……”
“啪——”
一巴掌,把傅萦念甩懵了。
傅纠思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冷声命令道:“去庆熹堂,跪在那儿,想明白哪里说错了再出来。”
傅萦念大眼掉着泪,怯怯地道:“知道了……”
长嫂看着傅萦念离开,温声劝道:“萦念从小娇生受宠,不思苦忧,你这样为了外人罚她,她心里受不住可怎么办?”
傅纠思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帝王绿佛珠,付之一笑:“大嫂,管理傅家很难,一个人是什么皮、又是什么骨,我都得看清楚了,才有资格管这个家。”
“萦念确实被宠着长大的,但她可不是真就怙恩恃宠。”
“况且,我哥哥一旦决定带回来的人,可不能算外人。”
长嫂笑着抿了一口茶,“你和老九可真像。”
“我不如我哥哥,做事没他利落、狠得下心。”傅纠思说完起身,睇了眼不敢抬眸看她的长嫂,“我还有事,大嫂留在这里赏赏竹,竹子的寓意好。”
长嫂听出这话里有话,生硬地扯出一个微笑回应。
傅纠思收回眼光,转身离开了。
她走出竹园时,恰巧碰见了傅照月。
“姑姑!”傅照月蹦哒到傅纠思跟前。
傅纠思拉着傅照月的手,一同走在回廊里。
“照月,你知道你小叔要将景稚带回家这件事么?”
“知道,我正想和您说呢。”
“那你说说,你和她接触这么久,她为人怎么样?”
“我能和她做这么久的好闺蜜,当然是她人好到没话说咯~”
傅纠思宠溺地捏了一下傅照月的鼻尖,“那你和她关系那么好,不要我了?”
两人之间也就相差几岁,平日里关系好的像姐妹。
傅照月:“要啊,这不是就事论事嘛。”
傅纠思点点头,“行,你说好,不管怎样,姑姑都会帮你小叔,把她给娶进傅家。”
傅照月笑道:“我觉得小叔没她不行。”
***
彼端,私人飞机停在京洛机场泊位上,傅京辞牵着景稚的手下了飞机。
京A…9迈巴赫上,景稚看了眼手机,阮凌曦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小景,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成为替嫁文的悲惨女主……]
[我表姐和京洛谢家五公子谢兰则有婚约,结果我表姐在外面和别人好了,偷偷和别人安排了结婚证]
[我从小寄养在我小姨家,现在我小姨让我替我表姐去和谢五公子结婚]
[本来就是家族联姻,出了这种事不联姻不就好了?]
[我真是服了……]
[我连他为人是怎样的都不清楚]
“谢兰则?”景稚不由自主念出了这个名字。
傅京辞闻声看过去,“谢兰则?”
“哦,他……”景稚刚要解释。
傅京辞泰然自若道:“他是我朋友。”
“什么?”景稚眨巴了两下眼,“那他……为人怎么样?”
“你关心他?”傅京辞微微挑眉。
景稚把手机塞到傅京辞手中,示意他看聊天记录。
傅京辞看了会儿,然后把手机还给景稚。
景稚期待地看着傅京辞。
傅京辞敛眉平视,淡声道:“如果你朋友想了解他,改天一起吃个饭就好。”
景稚睁大双眼,“这种小事你也愿意帮忙吗?”
傅京辞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道:“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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