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缓缓落在窗棂上,空气正在慢慢凝固。
茶室内,缓慢又低压的氛围迫得人汗不敢出。
景稚坐在傅京辞怀里,任由他帮自己撑腰。
这时,一个站在前排的女人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小傅董,我们刚才.......”
话还没说完,傅京辞一个冷眼扫过去。
所有人的头低得更低了一些。
他是来给她撑腰的,不是来听人解释的。
见气压越来越低,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随便开口。
良久,一个男人颤声道:“景小姐,对不起。”
景稚没说话,但身后却传来傅京辞的声音——
“找死的人,也配用嘴道歉?”
此话一出,众人心都提了一下。
随即“咚——”的一声。
那人竟然给她跪下了!
景稚的瞳孔猛然放大,就连身子都倏地一下僵直。
这人单拎出来也是个有头有脸的资本,竟然就这么跪下了。
更让她意外的是,其他人也诚惶诚恐地开始下跪。
“快到新年了,让这些渣滓给你磕个头。”
景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这些人一个个的气忍吞声地磕起了头。
一声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景稚微抿红唇,轻扯了一下傅京辞的衣袖。
“就到这里吧。”
傅京辞不紧不慢地问:“这样就够了?”
景稚乖巧地点了点头。
傅京辞轻轻笑了一下, 却没说话。
意思是,他还没消气。
这些人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就算是包羞忍耻,也得把赔礼到这位暴君满意才行。
不知过了多久,景稚再次拉了一下傅京辞的衣袖。
傅京辞敛目,不动声色的让他们停下来了。
腰间的力气一松,景稚赶紧站了起来,傅京辞起身牵着她往外走。
一场赔礼道歉,到了这会儿才结束。
太平海纳的年会上出现了令傅京辞不愉快的事件,自然是上下都重视无比。
过了这茬儿后,傅家其他几位大董事也将那群人叫了过去。
......
出了气后,傅京辞牵着景稚往停车场走。
像那样的赔礼道歉,对于从小被资本豢养大的上位者而言是习以为常的事。
自从恋爱后,傅京辞在小姑娘这敛了平日里的暴戾恣睢,受了不少气,这群人算是碰到枪口上了。
见傅京辞周身气焰并未消散,景稚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一边跟着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的背影。
上了车后,傅京辞从车内行政马鞍下拿出香槟,景稚不沾酒,所以他没有倒,一个人惬意的品着酒。
拙言坐在驾驶位上将车缓缓开出车位。
景稚接过檀竹给的披肩,盖在腿上后,透过车窗看向周围还没离开的车。
这些能停进来的都是地位极其高的董事,他们都没走,就只有傅京辞先离开了。
这样不会有对傅京辞有不好的影响吗?
想到这,景稚回过头,忧虑地问:“我们现在就走吗?没什么关系吗?”
“没有。”傅京辞说着,不以为意地尝了一口香槟。
这是他做事的风格,不受任何牵制,有他自己的分寸。
车内灯光柔和,打在酒杯与他的长指上,满是上位者的轻松。
景稚闻言狐疑地看着傅京辞。
“你不要骗我。”
傅京辞侧眸疑惑地看着景稚。
“我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也不想你为了我提前离开。”景稚认真又严肃地道。
自从她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成为傅京辞的软肋后,她就觉得自己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要成为傅京辞的负累。
年会这么重要的事,如果他为了她提前离开,岂不是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万一到时候大家因为这个事编排他,给他开批斗大会怎么办?
她不能总是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傅京辞持着香槟杯的手一顿,磁沉的声音里透着不明所以,“我提前离开有什么问题?”
景稚嘟着嘴愤懑地道:“如果有坏人拿这种事说你的不好怎么办?”
傅京辞睨了一眼,懒得解释,只简洁一句:“没人敢。”
景稚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的提醒道:“可是来之前你还说没人敢说我的不好,但刚刚那些人不还是背着你说了.......”
小姑娘的语气里没有责怪与幽怨,只有担心。
傅京辞温雅地点了点头,“你倒是提醒我了。”
说着,他朝前看去,“拙言,查查那些人是受谁指示。”
“好的。”
他把她的信息一直保护的很好,除非是有人费尽心思调查然后放出消息。
再者,这些人的做法显然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的无奈之举。
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小动作,还真是一只有点能耐的内鬼。
想到这,傅京辞运筹帷幄地摇了摇香槟,眼底的锐利更显。
“你又扯远了。”景稚叹了一口气,“总之,你以后不要为了我再临时改变计划。”
“为什么?”
“反正是为你好。”
“为我好?”傅京辞不紧不慢地尝了一口香槟,“你又不知道对我而言什么是好的。”
景稚一楞,“我不给你添麻烦不就是为你好?”
傅京辞轻声一笑,气定神闲地道:“可笑,你这就是打着不添麻烦的旗号来刻意疏远我。”
“我怎么就疏远你啦?”
“别人的事是麻烦,但你的任何事都不是麻烦。”
傅京辞说着看向景稚,笃定的目光中漾着深情。
霎时间,四目相对,空气寂静。
但几秒后。
景稚微抿殷唇,喟叹地摇了摇头,“赖我,都赖我。”
傅京辞眼里倏地多了几分错愕。
“我就不应该说这话,反而激起你的胜负欲和逆反心了。”
景稚懊悔地收回目光。
傅京辞压下嘴角,敛回目光反问道:“难道我不管你,你还更开心?”
“宣和今天都和我说了!”景稚关心则乱地蹙着眉心,“你位高权重却也容易树大招风,身边都是想拉你下马、暗杀你的人,我虽然不能阻拦,但是起码我可以从小事上减少对你的影响吧。”
“白宣和说的就是对的,是吗?”傅京辞闷闷地质问。
问完,他不屑一顾地收回目光,往后靠在座椅背上。
景稚不明白这男人脾气怎么那么倔,而且他还不容别人质疑他的强大。
气了会儿,她又对峙道:“明白了,其实你就是觉得我根本做不到不麻烦你,所以完全不认同我说的。”
“嘣”的一声。
傅京辞重重地放下酒杯。
他压着眉盯着景稚,磁沉低喑的声音缓缓的,“小宝,我能有如今的一切,不是因为幸运,他们之所以忌惮我,是因为真实的我比现在还可怕百倍。还有,如果不是怕你于心不忍,这群人今晚只会有更惨的下场。”
“包括误导你的白宣和。”
景稚双唇阖动,说不出话。
车镜里,拙言扬了扬嘴角。
“宣和她没有误导我,她是自己人!”
“你怕是不知道我暴戾起来有多六亲不认。”
景稚再次语塞。
半晌,她气得撇开脸,彻底不说话了。
再说下去,傅京辞火气上来说不定真要乱杀一通。
......
夜里回了傅家,景稚洗漱完坐在前厅,恰巧接到东方电视台元宵晚会确定彩排档期的电话。
对于艺人来说,能登上央台的春晚是很荣誉的事,其次就是各个地方台的跨年晚会与元宵晚会。
央台春晚都是提前好几个月准备的,当时的景稚还是半只脚踏入娱乐圈,所以今年没有被邀请参加,不过央台高层主动来结识她了。
而东方电视台是除了央台以外,最受关注的地方台之一。
之前傅萦念把股权送给了她,加上她和东方电视台合作过,所以电视台这次在准备元宵晚会时,特意邀请她过去一起商讨节目策划。
明天是大年二十九,电视台工作人员忙完最后一天就开始放假,所以景稚明早得过去一趟。
想到这,她起身准备去休息。
傅京辞正好着持着一株开得馥郁的白玉兰进来。
景稚没多想,让他跟着进了主卧。
谁知,还没说两句,男人就将她抵在桌边厮磨。
“我明天还要去珅城,我不要熬夜......”景稚双眸迷蒙,小声抗拒着。
傅京辞用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墨色的眼眸就像是蒙了雾,俯身吻下时,带着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殆尽的强势与偏执。
“今晚就一次,好不好?”
景稚耳畔传来执拗的沉音,像是无法脱困一般被禁锢在怀里。
吻的弥留之际,她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给出了肯定的回应。
***
翌日一早,傅家的小官儿比平日里更加忙碌。
各个院落,花艺小官儿在花艺房里交流研习明天的花礼,庖厨小官儿们准备好早餐后,就去荣宁堂的厨房研究明日的年夜饭,杂役小官儿继续着扫尘、贴对联,采办的官儿带了好几批货车的货回来......
景稚醒来路过前厅,见帐设小官儿悦木在指挥别人将新的古典家具送进来。
她走到餐室,傅京辞坐在椅子上正在翻阅一本全英的书籍。
她瞄了一眼,感觉瞌睡又来了。
坐下吃饭后,她夹了一个特意为了大年二十九有美好寓意的“面果”,一边吃着一边欣赏这面果。
一种非遗技艺制作的像水果的面食,惟妙惟肖,乍一看很像真的水果。
傅京辞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吃完他一贯的早餐后,淡淡问道:“你一个人去可以?”
景稚抬眸,愉悦地道:“我又不是一个人,有檀竹陪我啊。”
闻言,傅京辞敛目,不动声色片刻后,默声拿着书出去了。
景稚朝他的背影怏怏地了嘟嘴。
吃完早饭后,景稚去了换衣间。
因为不单单是以艺人的身份去的 ,所以云姬按照景稚的要求给她挑了一套精致贵气的小香风。
正穿着时,景稚忽然从衣服口袋里摸到了一张纸。
她拿出来一看,是一张信纸。
打开后,里面的内容的是来自一个叫“盛珩”的男人写给她的勉励信。
“我什么时候放进来的?”景稚喃喃道。
随后,她走到抽屉旁,从里面拿出一个信盒,将这张信纸好生放了进去。
***
彼时,南城盛家。
盛珩一早从外回来就有小官儿来找他。
“六少爷,温沉少爷来找您了。”
盛珩脚步一顿,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欣喜。
“他说在沉心亭等您。”
小官儿说完微微颔首离开了。
盛珩连手中东西都未来得及放,直接转道穿过水榭来到了沉心亭下。
亭内穿着墨绿色新中式长衫的男人,正立于池边喂鱼,一双灰色的眼眸透着闲情雅致下的温和。
“温沉。”盛珩含着笑看着那个背影。
一阵冬日暖阳下的风吹来,温沉转身,对上那双琥珀般熠熠的眼,淡淡一笑。
盛珩上前去,在厅内紫檀凳上坐下。
温沉坐下后,侃侃而谈道:“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你出去的消息。”
盛珩嘴角微弯,“”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温沉指了指天,“天气不错,我晒了会儿太阳,身上和心里都挺暖和的。”
两人相视一笑。
有小官儿泡好了雨花茶,在一旁仔细的斟着。
茶烟缱绻而出,温沉手肘放在在紫檀桌上,单手撑着下颌,懒洋洋地道:“我的那部剧筹备在即,你们家什么时候可以?”
温沉下一部出品的是魏晋风古装剧,想要在盛家取景拍摄。
盛家的这座中式古典园林与其他园林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园中有一处十分庞大宏伟的假山水景,是盛家祖辈在明朝时修建的,这位祖辈当年十分喜欢洛阳张伦宅园的——景阳山,于是在这个基础上修建了现在的这座假山水景。
张伦宅园便是魏晋时期留下的一座古典园林,可惜并不能作为影视剧取景地。
温沉手底下的出品公司在这部剧上打算花巨资搭景的同时,又想取一些有历史古韵的实景,所以找到了盛家。
盛珩弯了弯眼,“我二哥已经同意了,这几日你就可以让人送来合同。”
温沉笑着点了点头,眼风掠过盛珩手中的信封的收件名时,停了下来。
“媆媆?”温沉眯了眯眼,“你和景小姐已经联系上了?”
“什么?”盛珩扬了扬长眉,有些不明就里。
温沉用下颌指了一下那封信,“这不是寄给她的信吗?”
盛珩垂眸,“这是我寄给一个书信来往六年的女孩的。”
“六年?”温沉讶然须臾,“你知道么?景稚的小名就是这两个字。”
闻言,盛珩盯着温沉,阳光落在他的长睫上散退了几分眼底的愁郁。
温沉放下手,认真道:“所以,景稚不仅是你要找的女孩,你们还因为特别的契机书信往来的六年。”
盛珩薄唇微抿,看着这封不打算寄出的信,缓缓道:“六年前的她有些抑郁症,我通过书信的方式为她开导,她给我的回信中从没提到过她的本名和职业,所以我并不知道她就是景稚。”
他说到这,伸手用拇指摩挲了下信封,“她说她最近交了男朋友,所以这封信我就没打算寄出去。”
“这真是太巧了。”温沉嘴角含着淡笑,“不过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意想不到,你要好好把握,不要像我一样,最终成了意难平。”
盛珩若有所思地道:“她现在有男朋友,应该很快乐。”
“不一定吧。”温沉意味深长地挑了一下眉,“在傅京辞身边的日子,她也未必是快乐的,毕竟流言蜚语伤人心啊。”
盛珩轻拧着眉,“什么意思?”
温沉敛目,笑而不语。
半晌,他看似玩笑地道:“真的很期待景小姐和你相遇的那一日。”
***
飞往珅城的景稚,一袭白色小香风套装现身于东方电视台,加上利落的丸子头,看起来精干又不失贵气精致。
上午开了一个策划会后,在确定邀请艺人的名单时,策划组的老大凑了过来。
“我们这次是和豫电视台一起合作共创,他们在非遗和传统文华这块做得非常好,这个......这个慕颜是他们想要邀请的。”
策划组的老大是个干练的女领导,在解释慕颜为什么会出现在名单上时,语气里透着小心翼翼。
毕竟东方电视台都是知道几个月前傅家九爷为了景稚雷霆大怒的事,她害怕景稚会因为和慕颜的冲突,看到这个名单后会不开心,所以率先解释清楚。
景稚看了一眼策划栏上慕颜的信息。
慕颜所在的慕家,是定州打铁花一派的传承人之一,而火树银花不夜天是《元宵奇妙夜-和梦东方》这个短片里重点宣传的非遗项目,所以豫电视台想要邀请慕颜来做打铁花的引入人。
“挺好的啊。”景稚淡淡一句,“慕颜对定州打铁花也很了解,让她来很合适。”
策划组老大闻言,见景稚确实没有不开心的迹象,便轻声坐回了原位。
......
只不过景稚没想到,这么多天没见,竟然会在出电视台时遇见慕颜。
两人的车交汇停下,对视一眼后,慕颜挑了挑眉,“谈谈?”
景稚看了眼不错的天气,不以为意地道:“找个吃的地方。”
慕颜没想到景稚见到她还有心情吃,反正她是没心情吃,但却是她提出来要谈谈的,便道:“去外滩吧。”
两人约在了和平饭店包厢内。
慕颜随便点了几个菜后,把菜单交给了景稚。
景稚认认真真选了几个喜欢的素菜后把菜单给了服务员。
一会儿后 ,菜上齐了,景稚夹了一筷子蔬菜放到碗里。
慕颜注意到她点的都是蔬菜,心里的不悦更重了些,心想景稚在点菜方面也要比较,还真是够心机的。
景稚吃了一口菜后,把筷子放到筷架上,敛眉平视道:“说吧,找我谈什么?”
慕颜也不卖关子,靠着椅子,冷声问道:“你应该也知道我和傅先生是之间的事情了吧?”
景稚歪了一下头,付之一笑:“其实我都没怎么问过你和他的事,总之,就是不太关心。”
慕颜坐直身子,挑了挑眉:“那正好,我和你坦白。”
“你也得看我信不信吧。”景稚笑了笑。
“放心,我已经对他死心了。”慕颜说完这句,将她寄养在傅家的事娓娓道来。
听完后,景稚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口蔬菜放进碗里,不紧不慢地吃完后,不以为意地道:“原来就是这点事,难怪他都懒得和我提。”
慕颜幼年靠慕家苦心经营,寄养在了傅家,原本是想嫁给傅家子弟就好,谁知她喜欢上了薄情寡性的傅京辞,可惜傅京辞从不正眼看她,偶尔给点她以为的“甜头”,也是为了看到她被捉弄后还傻傻开心的愚蠢样子。
“你没听明白吗?傅京辞根本就没有心,他手段狠得可怕,内心深不可测,他喜欢将女孩的痴心玩弄于股掌之间,因为这就是从小就被资本豢养大的他,你现在看到他对你的好,说不定就是他装出来的!”
慕颜说的时候很激动,眸光中含了许多怨气。
景稚听完,虽有一瞬停顿,但却把碗里的最后一口菜吃完,然后放下了筷子。
她看着慕颜,冗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认真地道:“你在我面前,说我男朋友的不好,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我说不定还会认真听听,可是你和我什么关系?你就算想挑拨我和他之间,你也得换个我能上当的方式吧?”
慕颜冷笑了一声,摊了一下手,无所谓地道:“我累了,我不想和你拐弯抹角,你就把我这当成是明着挑拨吧,信不信由你。”
她说完,不带一丝畏惧的盯着景稚。
良久,景稚轻声笑了一下,拿出手机,点开录音,放到桌面上。
慕颜扫了一眼,有些不解。
景稚食指敲了敲桌子,“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录完我就发给他,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你挑拨我和他之后,会对你做什么。”
慕颜盯着正在录制的手机,迟迟没有开口。
“赌不赌?”
“我说的话,你爱信不信!”
慕颜说完,起身拎着包就要走。
景稚拿起筷子就是往桌子上一砸。
“啪嗒”一声,筷子飞溅。
慕颜下意识地愣在了原地。
“慕颜,你是第一个主动请我吃饭的女孩。”景稚目光冷若寒霜,“但你一筷子都没动,这很没礼貌。”
她说着,拿起毛巾碟里的温毛巾擦了擦手,“要么,你坐下来给我吃完,要么,以后在娱乐圈你就绕着我走。”
说完这句,景稚侧首盯着慕颜。
半晌,慕颜缓缓坐回原位,拿起了筷子。
景稚将擦好的毛巾放在毛巾碟中,起身扫了一眼正在动筷子的慕颜,然后拿起手机转身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刚走几步,慕颜在她身后怒道:“景稚!如果你知道上官怜怎么死的,你一定会害怕他!”
景稚顿步,回眸打量着慕颜,见她森冷地笑着,便问:“她是谁?”
慕颜冷笑一声,“她的事几乎都被遮起来了,不如你亲自去问问傅先生?”
景稚看她这样,转身就走。
出了和平饭店后。
“檀竹,你知道上官怜是谁吗?”
“我只知道这位小姐是北城上官家族的千金,六年前因病去世,享年二十二岁,其余的就不太清楚了。”
“二十二么?和我一样大啊。”景稚若有所思地道。
檀竹看景稚余怒未消,试探地问道:“小姐,那我们还去找老师傅编制手环吗?”
“去啊,你没吃饭,我们先去买点吃的。”
“好。”
.......
下午一点左右,景稚和檀竹去了非遗街,找了一个专门编织手绳的小摊。
她选了黑色的细绳后,让师傅剪了一缕她的发丝编织进去。
一会儿后,老师傅将编好的手绳递给她,“给,姑娘,送给男朋友啊?”
“是啊,谢谢。”
老师傅从容一笑,“这种礼物情义重。”
景稚莞尔,“是啊,满满的。”
说完,她将手绳装好,微微一笑后离开了。
***
景稚在帝都机场落地后,与此同时,傅京辞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听了拙言的汇报后,傅京辞手持着书,目光却落在对面的香炉上。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一半的身子上,中式墨色描金套装尽显矜贵与精致,思索时仿若一尊令人望而生畏的神明雕像。
“少爷,已经查清楚了,昨晚是上官家的人所为。”拙言交代完,看着少爷的眼神有些担忧。
倒不是担忧少爷,而是这件事牵扯到一些陈年往事。
“上官家......”傅京辞放下手中的书,拇指摩挲了一下,似乎也想到了那件陈年往事。
但片刻后,他缓缓敛目,不带一点情义地道:“照常处理,不必留情面,别让他们有下次。”
“好的。”拙言推了一下金丝框眼镜,“您让我查的盛家少爷,他和您还有慕小姐之间,发生过一件事......”
傅京辞缓缓回眸,冷声道:“说清楚。”
拙言微微颔首,十分小心地坦言道:“少爷,您还记不记得,您有一次和砚知少爷喝的酩酊大醉,唯一一次。”
傅京辞身上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他换了个坐姿,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他当然记得那一次,那是在三年前。
是因为什么事才喝醉的?
好像是在珅城,当时江都华府别墅群二次扩建完毕,沈砚知因为和柳暮烟分手,心里难受来找他,一个喜一个悲,凑到一起喝了点酒。
但没想到沈砚知这常年不沾酒的人竟然酒量还不错,傅京辞一时胜负欲被激起,陪他喝了个酩酊大醉。
“然后?一次性说完。”
“然后您回江都华府别墅时,有一个男人来找您,说想请您放过慕颜小姐,您当时让我出去,我在外面守着,那个男人那天出来后,您就再也没理过慕颜小姐了,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那个男人就是盛家六少爷,盛珩。”
傅京辞双手交叉合十,心里思索着这件事。
发生了什么?
那天他回江都华府后,盛珩说要他放过慕颜,别再伤她的心。
一个连玩物都算不上的丫头,他本来就没在意,但趁着心情不错,他大发慈悲地告诉盛珩:“你跪下来求我,我就考虑考虑。”
他根本就没把那小孩的话当真,想着让那小孩知难而退,别来烦他。
谁知道,小孩子当真了,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时至今日想想。
那小孩求他的样子,贱的像条狗。
“盛家在商业上,如今基本都是由盛家六少爷做主。”拙言道。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傅京辞不以为意地收回目光,“盛家能把他推出来,看来也是要废了。”
拙言点点头,“是啊,真是不懂言澈少爷为何会在抢「瞰山闲居」的地产权上输给盛家。”
傅京辞冷笑了一声,“没长大罢了,再有一次,就让他滚出傅家。”
拙言颔首。
忽然,门外传来声音——
“傅京辞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闻言,傅京辞起身,不动声色地向门外走去。
静静看着少爷走出去的拙言,眼里不禁浮现几分错愕。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少爷这种情况下还毫无脾气。
***
前厅。
景稚气呼呼地站在茶几边。
傅京辞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呷了一口蒙顶甘露。
“有一个问题我今天想了很久,我和慕颜长得相似,当初你还没喜欢上我的时候,你是怎么看待我和她的?”
傅京辞眉心轻蹙,“什么怎么看待?”
“就是两张那么像的脸,你为什么就喜欢我的?”景稚不解地问。
这关乎,傅京辞不是真的清楚自己喜欢她。
没想到傅京辞平心静气地放下茶杯,缓缓道:“你不是有一对双胞胎妹妹?等她们长大恋爱了,你问问两个妹夫,为什么不会喜欢上另一个。”
景稚坐下,思忖道:“那当然因为喜欢,就好像别人虽然总是分不出我那两个妹妹谁是大谁是小,但是我从小就能认出来,完全没有混淆过。”
傅京辞没说话,泰然地又呷了一口茶。
“那我明白了,你去忙吧,我也去忙了。”景稚说着拿着手机出去接刚打来的电话。
她原本还想问上官怜的事,但又没那么好奇,正好一通电话让她出去了。
傅京辞坐在沙发上没动,看着景稚出去的身影,忽然脑中想到什么。
她刚刚说混淆。
似乎三年前那场醉酒还发生过一件事。
傅京辞放下茶杯,双手覆于胸前,沉冷的眸光波澜的须臾。
那天,他和沈砚知中途去打了斯诺克,醉眼朦胧下,进来一个陪练。
小姑娘穿的很得体,但却难丰腴修长的身材,说话时轻声细语,要凑近了才能听到酥酥甜甜的声音。
他不以为意地收回目光,但女孩这时微微转过脸。
他忽然以为自己看到了慕颜,便冷嗤了一声,“你还会斯诺克?”
女孩没抬眼,长而卷翘的鸦睫动了动,大大方方地应道:“我当然会啊,不会怎么能在这里做陪练。”
他察觉出声音和语气不对,但却没急着探索,反而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个月。”女孩实诚道。
傅京辞发现这女孩说话时总不敢与他对视,也不知是不是靠的有些近,一股他从未闻到过的好闻气息袭来。
“你躲着我?”他不自主伸手。
“啊?我又不认识你。”女孩微微躲开。
却不料男人下一秒伸手擒住了她的下颌。
“不认识?”
“那就好好看看我是谁。”
他伸着大手正要迫她看着自己时。
没想到女孩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他顿在了原地。
他是第一次被扇。
须臾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目光少有的出现了迷茫。
那是什么气息?
竟然能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个女孩。
扇完,那女孩扔了杆子就走。
以他以往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但那次却没有追究。
后来他就忘了这事,现在想起来了,一切都像是水落石出。
原来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景稚。
那股气息是她身上仅对他产生的费洛蒙气息。
难怪他当初在澄溪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前所未有的想要诱她入怀的想法。
“原来我和你早就见过。”傅京辞盯着景稚的背影轻声道。
暮色下,景稚挂了电话回来。
傅京辞将她拉入怀中,像是欣赏宝贝似的端详着。
“干嘛?”景稚不解地眨了眨眼。
傅京辞身背若有若无地触碰抚摸着景稚的脸颊,漫不经心地问:“你是不是在珅大附近的中式台球厅做过陪练?”
“你不是早就知道么?”景稚轻声反问道。
之前傅京辞带她去打斯诺克,她展示了下球技,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是以前为了赚钱做陪练时学的。
傅京辞眼眸中的兴奋与执拗随着低缓的质问声愈发明显。
“当初,你是不是扇过......”他忽然顿了一下,眼风扫过边上的小官儿。
“是不是……脾气还挺大?”
“什么?”
傅京辞薄唇微抿,没说话。
景稚奇怪地看着傅京辞,“虽然我当时从事的是服务行业,但是我也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气,有些客人动手动脚,那肯定是要保护好自己。”
“比如,扇人?”
“有过一次。”
傅京辞眯了眯眼。
她想起来了。
“他就这样……”景稚说着,持着傅京辞的大手放在自己的下颌,“就这样捏着我的下巴。”
“这样?”傅京辞顺势调整了一下手势。
“嗯对,就是……”景稚忽然一顿,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那时候她没有抬头看那个高她一个头还要多的男人,是她作为陪练与异性客户之间刻意疏远之举。
但现在细想后,她忽然抬眸,眼底明媚一瞬。
“我怎么感觉,那人就是你?”
傅京辞勾了勾唇角,收回手时,微扬下颌不紧不慢地呼出一口气。
景稚看他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心里有了答案,片刻感叹后,她再次抬眸。
“原来你喝醉了,是会随意调戏小姑娘的人?!”
几乎是同时,傅京辞眸光浮现错愕匪夷,景稚伸手推开了他的胸膛。
“胡说什么,只对你这样过,而且那是因为是你。”
“你骗谁呢!”
景稚说着愤懑地起身,瞪了男人几秒后,转身就走了。
傅京辞阖上眼,匿了怒意,起身大步追上去。
合院内,暮色打在两人的身上,衬得人柔和温暖。
男人上前拉住女孩的手,让她停下。
两人对立站着,景稚偏着脑袋不看傅京辞。
傅京辞垂眸盯着她,“我只对你有无法克制的冲动,但你不信。”
景稚听了这话更加不开心了,转头反问道:“那你以前还那样。”
“哪样?”
“就……”
景稚也形容不出,“哎呀,不说这个了。”
她其实也没有不信傅京辞,自己也形容不出后,干脆换了个话锋。
“对了,我接了一部电视剧,年后进剧组。”
听到这,傅京辞眉心一瞬紧了。
景稚抬眸对上傅京辞的眼睛,真诚地道:“这是我第一部电视剧,而且是准备上星的古装剧,剧组班底都非常优秀,我不想放弃。”
她说着伸出手腕,将腕上黑色编织手环松开取下,然后拉起傅京辞的手,给他戴上。
傅京辞垂眸看着手环,并未说话。
景稚看着他的眼睛,借着暮色余晖熠着忽闪的光。
她扬起嘴角,两个小月牙明媚又动人,“我这次提前给你打招呼,你可不可以不要阻拦我拍戏?”
她知道他不太想让她进娱乐圈,所以为了避免吵架,她就想用软一点的方式去改变他的观点。
每对情侣之间都会有磨合,大可不必因为磨合太多就觉得不合适、需要分开,因为自己也不一定能为了对方说改变就改变。
而且磨合过程中,也并不是只有吵架后争个输赢才行得通,如果次次都吵架,那还谈什么恋爱?
傅京辞缓缓敛眸,目光落在腕上的“你这是在撒娇、哄我?”
景稚有些羞腼的垂下眸,“对啊,里面夹了我的发丝一起编织进去的,那你能不能答应我?”
傅京辞小心翼翼地摩挲了下手环,“不拍吻戏的话……”
“停!”
景稚着急道,“这肯定有吻戏啊。”
傅京辞一瞬间紧盯着景稚,“等我查查是哪个找死的剧组,竟然敢……”
“干什么,承策!”景稚猛地推开傅京辞。
傅京辞眼底的狠戾倏地变为了错愕。
景稚气地走动了两步,然后站定,郁闷不解地看着男人,“我现在都怀疑,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就是占有欲作祟。”
傅京辞凝眉,声线压得极其低:“谁又在你面前误导你这样想?”
“没人误导我。”景稚幽怨看过去,“算了,年后再说这件事吧。”
见景稚偃旗息鼓,傅京辞眸色也温和了些,转个话锋道:“明天就是除夕了。”
景稚淡淡“嗯”了一声,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转头问道:“对了,上官怜是谁?”
此话一出,傅京辞刚温和上去的眸色立刻又降了下来,深黑色的眼睛渐渐笼起了火苗。
“到底是谁在刻意向你透露这些?”
声音里压制不住的怒意,令人发怵。
景稚下意识地轻咽了下,“你为什么本能的会想到是有人刻意的给我透露?”
眸光一闪一闪的,她思忖道:“难道是这个人有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
平常的一个人,正常反应应该是她怎么会知道?而傅京辞却想着是有人刻意透露给她。
就在景稚疑惑不解时,傅京辞冷哼了一声,敛着目一副掌控之中的姿态。
“她是上官家的女儿,当年因为喜欢我,求而不得便抑郁成疾,生了场大病后离开了,上官家和傅家为了体面,双双把这件事隐匿了起来。”
景稚讶然片刻,问道:“这……这也没怎么隐藏啊,我问了檀竹,除了她不知道上官怜喜欢你以外,其他的都知道。”
“她曾因为我自杀过,还妄想用自杀威胁我娶她。”傅京辞说这些时,眼底的狠戾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敌人似的。
“天呐……”景稚惊愕道,“那你是怎么处理的?当时又怎么想的?”
“我?”傅京辞不紧不慢地弯身,“当然是……敢威胁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景稚听着这森冷的一句话,下意识地忘记了呼吸。
傅京辞渐渐压下眉宇,嘴角却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几秒后。
“哼!”
景稚努着嘴,上前抬起傅京辞的胳膊就是狠狠一咬。
“嘶……”傅京辞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抬手要推开景稚,却又收回来了。
景稚咬完后松口,嗔怒地盯着傅京辞,“你下次再故意吓我,我咬的就不是胳膊了!”
傅京辞压下嘴角,紧蹙着眉心,闷闷地舒了一口气。
“就不能好好说吗?”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你解释清楚啊,难不成是你杀了她?”
“我杀她做什么?我要娶谁,又不受任何人桎梏。”傅京辞淡漠地看着远方,“只不过是做了些事让她死心,她受不了,抑郁成疾而已。”
“具体点呢?”景稚试探地问。
傅京辞活动活动了手腕,缓缓道:“她敢纠缠一次,我就让她陷于不义、生不若死。家族之人的谴责、梦想的破碎、前路的渺茫,哪一个都能让她知道纠缠我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
景稚听完这些,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真的这么可怕?”
“这就可怕了?才哪儿到哪儿。”
听着这倨傲的言论,景稚怔愣地眨了眨眼。
谁知傅京辞轻声笑了一下,上前靠近景稚,弯身把她抱起。
“该吃晚饭了。”
说完,他就往餐室走。
景稚本能地抱住傅京辞的脖子,咬着下唇,垂眸思忖。
“承策,如果有天你不喜欢我了,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不会。”
“真的?”
“真的。”
“为什么?”
“不知道,只想护你。”
……
晚饭过后,景稚接了一通电话,兴高采烈地跑去书房拥抱了下傅京辞。
“承策,刚刚沈家七千金亲自打电话给我,说《如意》的开季刊封面想要邀请我来拍摄!”
主打东方美学的国际级杂志《如意》,是近几年国家与沈家、江家合力推出的杂志,其刊登的主要为中式高奢,包含珠宝首饰、服装香氛、中式生活美学等。
“我记得去年的金九晚宴上了热搜,好多明星都去参加了!”景稚说着双眸闪着光。
杂志主要的目的是与广告商投广为主,而比较重要的刊期分为开年刊、开季刊、半年刊、金九银十刊。
艺人能登上杂志,最好的便是封面,其次再是内页,这关乎到未来的商业代言。
国内《智族GQ》杂志,每年还会有盛典,许多明星都会去走红毯。
《如意》则主打东方美学,并不与之为对家,这几年的金九晚宴,许多艺人抢破了头也想去。
“有这么开心?”傅京辞持着钢笔在一份文件上签署名字。
景稚微微探身,含笑看着他,“蒸蒸日上、充满希望,有谁会不开心啊?”
闻言,傅京辞手一顿,钢笔上的墨凝成一滴玉珠。
景稚起身,笑盈盈地往外走,“我去洗漱啦。”
……
景稚走后,拙言进来了。
“少爷。”
傅京辞合起钢笔放下,然后靠在椅背前,目视前方,淡淡问道:“你去查查她今天都见了谁。”
“好的。”拙言颔首,又想到一件事,“少爷,您和我说有人刻意提起上官小姐,加之昨日那件事,我总觉得,有人在利用少夫人影响您。”
“或者……不能说影响,而是在测试您,测您对少夫人的感情,这是不是有人想通过少夫人来看看她是否会成为您的软肋?”
拙言的剖析,傅京辞并没有否认。
他微微抬手下颌,眸光并无波澜。
“我从不遮掩我对她的喜欢,更不怕任何人知道我在乎她。”
“只有弱者,才会害怕被人抓住软肋。”
这就好比沈砚知、商时序、周淙也……他们四大家族的子弟,都未曾忌惮过。
“只是我想起您和上官小姐说的话,当初您说「爱情只会是负累,让人陷于桎梏」,这句话给她带来很大伤害,这两天的事都和上官家有点瓜葛,我猜想是不是有人想替上官小姐报复您?”
这种事太多了,拙言也就直言不讳了。
四大家族从商、从政的子弟或多或少受到过报复,因为生意场与政坛都存在互相牵制的局面。
傅京辞不以为意地敛眸,“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说着,他活动了下脖子,若有所思地问道:“拙言,如果看到一个女孩,第一眼就忍不住想靠近她,甚至把控不住,这是什么?”
“这……这是……”拙言眉心不禁紧了一下,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一见钟情?”
傅京辞抬眸,“什么是一见钟情?”
拙言抿了抿唇,“少爷,我也不懂,我还是听檀竹说的。”
傅京辞扯了一下唇,“那你把她叫来。”
“哦,好的。”拙言应完,转身准备出去。
未曾想他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傅京辞的声音。
“等等。”
拙言顿步,回眸看向少爷。
傅京辞坐直身子,打开电脑。
一会儿后,傅京辞明白透彻了,顺便还了解了下「日久生情」。
他重新靠在椅背上,思忖良久,喃喃自语道:“我竟然是一见钟情。”
以前他没细想过自己因为什么动情,因为他没什么好忌惮的,一切顺其自然的来,有喜欢的女孩了,一个劲儿的对她好就够了。
“那你说,她对我是什么?”傅京辞睨向拙言。
拙言抿了抿唇,“少夫人对少爷,一定也是一见钟情!”
傅京辞敛下眸光,“你最近这方面的长进不错。”
拙言嘴角微弯,开心地看着少爷。
“我会让她明白,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要把所有的宠爱都给她。”
傅京辞盯着香炉里的烟,眸光虽无波澜,但眼底却微不可察的浮起一丝狠戾与不容置疑。
“没有我做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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