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机回想起记忆里的宴星河,法力高深,光风霁月,忍不住感叹道:“有机会真想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旁行榜第一的小公子。”
肖凌绝一听,刚才还侃侃而谈的人,听到玄机要认识别人,心中暗暗不爽,忍不住眉头一皱问道:“认识他做什么,人都不在几十年了!”
楚玄机笑道 :“不做什么,就是仰慕其风采。”这宴星河曾经和鬼将打了一场,完全没有处在下风,修为确实高!
肖凌绝越听越吃味:“什么风采能有我照人?玄机,仰慕我吧,我之风采不输他人。”
楚玄机:……
奇怪,骚的不是我吗?怎么感觉自己与凌绝的身份发生了转变?
楚玄机灵机一动,想要问问当年世家公子排行榜,肖凌绝排第几?
不过转念一想,凌绝的身体不好,修为一般,还是别问了,万一提到他的伤心事。
肖凌绝见楚玄机古灵精怪得模样,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
楚玄机感慨道:“在想宴星河,真是可惜,少年英雄,天妒英才。”
肖凌绝眼睛一眯,似乎在酝酿什么鬼点子。
楚玄机谈不上什么感觉,但就是感觉凌绝在酝酿什么鬼点子,欲往前走,果然,被肖凌绝拦住了去路。
肖凌绝侧着身子,慢慢向楚玄机倾过身去,心想,玄机这一直念叨其他人的毛病得治,二人呼吸紧凑。
楚玄机脑子乱呼呼一片。
好家伙,凌绝三番五次的调戏我!真是太侮辱人了!有本事就直接侮辱我!嘴上巴巴巴的算什么?
正在二人要吻上的时候,突然一声女声传来:“二位公子。”楚玄机迅速推开肖凌绝,脸上热潮不断,羞人,羞人!
来人身着服饰颜色青玄,裙摆绣着几条水纹,一眼得知是宴家人。
姑娘见二人之间气氛微妙,紧张问道:“不知二位公子是否方便?宴家弟子宴倾乔,有事请求二位公子施以援手。”
肖凌绝一脸不爽,好似好不容易的气氛被人破坏,啪!没了,眼神乱瞟,不情愿问道:“何事?”
楚玄机战术性咳嗽了几声,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也认真听着。
宴倾乔喜极而泣,她知道那位白衣人是九幽山大弟子,若是他答应帮忙,兴许能找到萤萤,口不择言道:“我,我有个好姊妹,名叫晏萤萤,二十年前,在得知星河师兄的死讯后,小师妹不愿相信,她决定独自去月窟山找星河师兄。
在她出发的前一晚,我去规劝她不要去。但她不听我的劝诫,执意要去,一去便是二十年,杳无音讯。”
——
“萤萤,外面妖魔横行,你修为又低,出去必是死路一条,大师兄已经带领同门前去了,你别去了,可好?”
正在收拾行囊的宴萤萤,真心感激道:“多谢师姐关心,我不相信星河死了,他那般聪明,修为又那般高,他不会有事的。”
晏倾乔质问:“掌门都已经相信他的儿子死了,你还在执着什么?”
宴萤萤笑笑道:“若这世间,连我也放弃去找他,他也许就真的死定了,无论如何,我没看到他的尸骨,我便不会相信他不在人世。”
宴倾乔不懂师妹为何这般执着,她眼睛不好,是个瞎的,修为又不高,在这个妖魔横行的世道,她出去还有命吗?
“你为何要这般飞蛾扑火,就算找到了又如何?他不爱你,他有他的明月师姐。”
晏萤萤停顿了一下,心爱的人不爱自己,这无疑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但她依旧无畏道:“那又如何?飞蛾这一生不就是为了扑火而来的吗?
师姐你知道的,我自出生于便在宴山,从小打到我从未出过宴山,我的眼睛又不好,我从未见过这个世间是什么样子。
我没有雄伟的抱负,我只知道在我最需要光的时候,是星河师兄帮助我。
对你们而言,亦或是对师兄而言,那些帮助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这样的小事照亮了我的人间。
于我而言,星河师兄便是我最大的抱负,便是我最美的人间,若不去这一趟,我余生都不得安详。”
说到这里,宴倾乔泪流满面。
“我劝不了她,她依旧走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月骷山妖魔横行。
可我不相信她死了,这些年,每次下山我都会打听萤萤,但杳无音信。
我灵力低微,去不了月窟山,所以我恳请二位公子,若是在去月窟山沿路发现萤萤,请把她带回来,她眼睛不好,脸上有几颗雀斑,特别爱笑,笑起来有一对梨窝,很好认的。
还有,她第一次下山,也许是找不到回来的路,才这么久没有回来,所以有劳二位公子,把她带回来,弟子感激不尽。”
肖凌绝收起漫不经心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晏倾乔,楚玄机与凌绝对视了一眼后,问道:“十几年没回来过,你为什么不相信她死了?”
宴倾乔被肖凌绝看的有些发怵,小声回道:“萤萤师妹曾经救一只萤火虫,那只萤火虫本来快要要死了,恰巧萤萤师妹得知一个偏方,说修士鲜血带有少量灵力,可以救助濒临死亡的一些很小的生物。
于是师妹便用自己的血喂养那只萤火虫,不可思议的是那只萤火虫竟真的活了过来!
小师妹在的时候告诉我,她与那只萤火虫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
她能感受到那只萤火虫的存在,那只萤火虫也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小师妹在下山前说,若是日后还能见到萤火虫在后山,那便说明她还活着,就让我到后山照看那只萤火虫,避免让不知道的弟子捉去,若是见不到,那就证明她死了。
以前萤火虫在每年夏至那天晚上,都会到后山的河畔边停留一夜,小师妹也会去那里打坐一夜。
后来师妹下山后,那只萤火虫每年仍然会来,不过来的时间往后推了一天,所以我觉着师妹应该还在人世。”
肖凌绝奇怪的出声问道:“奇哉,一个眼睛不好的人养萤火虫做甚?”
楚玄机摇了摇头,眼神示意肖凌绝不可胡说,肖凌绝心虚的摸摸鼻子。
宴倾乔不在意道:“小师妹虽然没见过光,却一直很向往发亮的东西,恰巧遇到那只萤火虫,她觉着这是缘分,便用血养着。”
肖凌绝觉着这是个不好处理的差事,正要拒绝,楚玄机却开口道:“好,若我们见到,定把萤萤姑娘带回来。”
宴倾乔破涕为笑:“多谢公子,若萤萤能回来,弟子愿为二位公子上刀山下火海。”
三人道别离去。
楚玄机疑惑道:“凌绝,明知道这萤萤姑娘,萤火虫,月窟山绝景之间有这极大的联系,就算她不说,我们也要去调查,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为何还要拒绝她呢?
肖凌绝反驳:“这不一样,万一猜测是错误的,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怎么能去找姑娘呢?尤其是玄机,你一个小道士,少关心那些个姑娘,小姐的事。”
楚玄机:……
若沉默是金,今日我必赚万金。
凌绝,你这些骚操作实在是让我大吃一惊,你可还记得你最初孤傲、不可一世得模样?
修士史册记载:天璇二年,仙门百家共赴宴州月窟山,除妖邪,卫大道。
众人到月窟山时,四周悄无声息。这不正常……
进入丛林深处,大雾四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突然一门生大喊道:“都说了让你别拉我,拉拉扯扯的作甚?”
他后方的弟子委屈回道:“可我没有拉过你呀。”
白牧舟道:“屏息凝气,这是红花藤蔓。”
无论如何防备,一些灵力稍低的弟子还是倒下了。
长期在大雾中,就算灵力高者也会渐渐受到影响。
白牧舟见状,强行用灵气聚风,吹散烟雾,其他人见此,也开始聚风散雾。
一开始效果明显,过了一会众人发现,大雾只是从此处吹到了一旁不远处,不消片刻又返回原处,而灵力有限,不可能一直聚风吹大雾。
红花绞杀逼近,一群人手忙脚乱。
正在这时,一旁传来了几声沉闷的落地声音,众人感受到阵阵微风拂来,白牧舟率先聚风推着雾朝落地声的方向驱赶,众人尾随白牧舟的做法,大雾慢慢朝着一个方向消散。
待到视野清晰时,发现几棵参天大树倒地不起,想来就是刚才听到的落地声就是树倒地发出的,一旁还站着楚玄机、肖凌绝、孟君出、孟清风等人。
孟君出一如既往,摇着折扇,皎皎君子,温润如玉。“诸君,可好?”
宴清流回道:“除了几名弟子晕倒在地,其他一切安好,多谢小孟城主及时砍到树干,将大雾驱散。”
孟君出笑道:“晏宗主客气,多亏了大家聚灵力把雾朝着这个方向驱赶,不然就算有这个通风口,一时半会雾气也消散不了。既然没什么大碍,就接着出发。”
宴清流恭维道:“小孟城主说的是。”
肖凌绝走在楚玄机旁边道:“看见没有,我说的对吧,我们跟着孟狐狸,保证不会吃亏。”
楚玄机两眼放光盯着孟君出,佩服道:“你说的对,我之前一直听人说孟城主如何足智多谋,九旋之渊,今日相处,果真如此!”
肖凌绝瞠目结舌,有苦难言,他只是想简单展示自己足智多谋的样子,没想到给别人做了嫁衣,急忙解释道:“玄机,他这只是表象,你不要被骗了,他那不是足智多谋,而是老谋深算,他整日勾心斗角,最容易骗到你这种刚下山的小道士了。”
楚玄机怀疑的眼神,质疑道:“是这样吗?”
刚刚不是你夸他的吗?我才跟着你附和附和啊,若一句恭维的话都不说,那多尴尬?
肖凌绝见楚玄机怀疑的眼神,一脸不可置信,玄机竟然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大声道:“是,你看你现在就被骗了。”
楚玄机正要回话,这时孟君出回头,不怀好意的看着肖凌绝道:“孟某也不曾料到,我在堂堂……你眼中,竟是这般智勇双全。”
堂堂你……好别致的说法!
孟君出想要说堂堂大魔王眼中,可这话一旦说出来,还不把一些修士吓个半死,这还如何捉妖?
肖凌绝无语的“呵呵”了两声。
楚玄机则有些尴尬,说坏话被当面听到,不觉脸红了起来。
肖凌绝看到脸红的楚玄机差点气死,这脸是能随便红的吗?尤其是玄机的脸!要脸红也只能对着自己啊!
不肯向前走,正要闹腾,玄机拉住他一只手。“好了好了,别闹了,走吧,还有正事要做。”快别说了,回家慢慢骚吧!搁这光天化日的,多羞人?
肖凌绝瞪大了双眼:“玄机,你竟然说我闹腾!”
楚玄机不理他,但紧紧拉着肖凌绝的手,生拉硬拽的扯着凌绝往前走。
阳春和白攸宁在一旁银牙都快咬碎了!
这该死的花心男!昨夜一晚不见,今儿个一大早就带着玄机偷偷溜出议事厅!
二人直到现在都找不到机会与玄机彻夜长谈,细说肖凌绝不做人事的长篇大论!
该死的渣男!
众人来到了一片沼泽地前,小辈们不小心看到楚玄机与肖凌绝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立刻旋转回头。
小声议论道:“我的亲娘,兄弟们!看见没,真兄弟从不畏惧手牵手!快点,牵劳资手就现在!”
“嘁,牵手算什么?我和我师兄都是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子的,猛不猛?”
“哇哦,猛,兄弟,猛男啊!”
有一人不服气道:“切,我和师兄,日日颠鸾倒凤,床都不知被撞坏了多张张!”
……
“我艹,兄弟,你来真的?”
“那不得?”
有一人捧腹解释道:“哈哈哈,我靠,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把与师兄打架,弄坏床,说的这么清丽脱俗!哈哈哈……”
“哈哈哈……牛!”
“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来劲了,想当年我与我师兄,以天地为席,日月为被,夜夜双修,那叫一个刺激!”
“去你娘的,把那么清苦的夜练说的我欲火焚身了,哈哈哈……”
当然也有反对的声音。“我靠,一群男人在这意淫,恶心死了!”说话的正是宴明光,许久未见,说话依旧不讨喜。
少年们悻悻闭了嘴。
宴明光的话打断了阳春的臆想,这些人一嘴一个师兄,阳春都把自己和师兄带进去了,都干的什么事!
读书人这点想象力过于丰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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