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吾爷
在现代中国,公安办案有一些相互矛盾的规则,虽然也明确得有由案发地管辖,但又有上级可以调案侦办,甚至可以授权跨辖区办案和小案并大案,先刑事案后民事案。等等这些又都敌不过【回避原则】。
由于这次发生在景阳酒店的【袭警案】与【过度执法案】或【故意伤害案】的案发地点在陵江中区,由于涉案的主要当事人是市局治安总队的探长,虽然治安总队长也带着干警赶来了现场,但中区公安局局长曹挺进坚持“为以示公正,你们不宜插手,更不能带走涉案探长,根据管辖权原则,得由中区局进行初始侦办”。
市局治安总队的林总队坚决不同意说:“那不行,我们派出的探员,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遭遇暴徒袭击向总队求援,我都已经赶到了,你们这样横起插一杠子,想干什么?想象在南区干涉交通事故一样的故伎重演吗?”
曹挺进乍一听林总队说是他们派出的探员在执行任务中被袭,还没怎么在意,可听到后来竟然指责他干涉南区的交通事故,他就高度警觉了。难道说今天的行动本就是冲自己来的?
于是,他决定坚持不松口。他说:“林总队,这不是我偏要同你较劲?更不是中区局不服从市局?不存在干涉谁?而是因为涉嫌命案的当事人,是你的直管部下,按照规则,治安总队应该主动回避,否则,就有护犊子之嫌。”
就这样,双方僵持不下。
那市纪检组的【钦差】在现场就已经报请了市局值班领导。
市局值班领导在请示了主要领导后,最终作出决定,先由中区局把涉案人员带回去,至于案子由谁办,听候进一步的指示。
曹挺进很精明,根本就没等上级领导的决定下来,一回到局里,就把市局的三位同行,带去了督察室的小楼,连夜会同区局督察室主任一起询问。
他们先问了那位以【托生】身份出现的市局纪检干部。
同时也责成既有经验又党性极强的干警,询问了现场的服务生、程晓辉和保安经理。
也调看了酒店保安部派专人现场录制的那盘录像带。
经过对取证材料进行了初步综合梳理,曹挺进已经基本上了解了事情真相。
他怒不可遏。
忍不住当着一帮警员的面就冲口而出:“也不知这两个警队败类是仗了谁的势,不但肆意作恶,还颠倒黑白,想恶人先告状的反咬一口,栽赃陷害他人。妄图以此扩大事态,阻挠市领导下决心实施对景阳酒店的强制执行!
我今天既然已经碰上了,就会一查到底,撕开这黑幕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作妖,指使他们这样干的?”
随后,他要求督察室的肖主任与他配合,连夜突击询问了带回来后晾在一边的那两个市局同行。
根据掌握的情况,他们决定重点先放在那用脚猛踢【男儿婆】、长相貌似斯文的特行科警探。
面对督察警和曹局长的严密盘问,做贼心虚【斯文败类】,心里本就一直担心自己在丧失理智后出脚太重,重伤甚至把【男儿婆】踢成了植物人,那自己如果还硬刚恐怕就在劫难逃。
因为他非常清楚:“无论是不是如【粗俗败类】说的那样【放心,有领导支持,我们只管闹大,会有人站出来捡底】。只要是重伤了没有反抗或已经放弃反抗的嫌疑人,最轻的处分也是脱警服。”
加上今天办案的是连马老大都敢动,市局罩着的场子也敢动的曹挺进。叫起名来,自己完全有可能成为双方妥协的牺牲品?”
在他的记忆中这种情况可不是个案,连按领导指令捞他的亲人出狱,到最后上面派人下来调查,领导推说什么都不知道。
结果捞人的、办案的、放人的,一顺溜一撸到底,一个都没跑。而领导一推二百五,结果啥事没有。
关键是最后的处理。还是领导签发的。
据说是因为领导担心是上级纪委下的套,为了避嫌,连屁都没有放一个。就这样都没有纠结一下,眼睁睁地看着替他为事的人被扒了警服,有的还送检察机关法办。
但他听说,就前段时间,曹挺进顶着自己都在被调查的雷,还一个劲地为那几个【出车祸】的干警,向组织上力争【因公】待遇的事迹。
这与有些领导的做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确实挺感动干警们的。
曹挺进当年从榕城下来陵江后,因特殊原因,显得有点唯命是从不假,但是把心用在为战友和部属争取福利待遇上,那是在全局局级干部中首屈一指的。
只要不违反原则,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会尽100%的努力
为干警们去争取。
他的理由很简单,“刑警是同最凶残的亡命徒正面碰撞的警种,每一分钟都战斗在生死边缘,必须无私才能做到无畏。
而要想让干警们做到无私,首先就得让刑警没有后顾之忧。福利保障就必须跟上。
要不然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常备不懈,说走就走,没日没夜,没一定的工作地点和时间,家里面还不只是等于没有这个人,而是还多了一个必须日夜牵挂的人,谁会嫁给你!”
按照他这个理念,当领导想干警多干事,为部属争取福利就成了必须认真做好的工作。
于是,你说是故伎重演也好,说本就是习惯性风格也罢,面对【斯文败类】,曹挺进又丢出一段话和一个表现,让这【斯文败类】心里一直在翻江倒海。
原本想咬紧牙关啥都不说,等待【粗俗败类】所说的领导来拯救。结果被曹挺进的攻心战术仅一个冲锋,他还没扛到天亮,就彻底缴械投降,全撂了。
曹挺进对【斯这败类】说:“现在你这过失肯定是犯了,作为承担责任为基本要求的警察,就必须勇敢地面对。拖延绝对不是办法,想要尽量争取最好的结果,你就得积极地配合,尽量减轻伤者的身心伤痛。
这个时候,你一个人的力量是很有限的,你只有相信组织,依靠组织,才是你唯一拯救自己的可靠办法。现在我们代表组织给时间让你思考,我趁你思考的这段时间去一趟医院,看一下被你踢伤的当事人。顺便也代表我们人民警察,去安抚一下当事人家属,请求他们能够原谅我们的冲动和过激行为,尽量不把影响扩大。
回头我再以同志间要有互助之情来个内部筹款,在当事人的医疗费用上能有点表示,但愿能以此缓解他们的情绪,接受我向他们提出的谅解请求”。
说完这句话以后,曹挺进并没有等【斯文败类】有反应,转身就与督室主任推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斯文败类】独自在思考着。
在【斯文败类】的意识中,他与曹挺进应该是敌对方。
他今天【领受的任务】,就是来制造让曹挺进难堪的证据。
他和【粗俗败类】都是那位领导扔向曹挺进的【暗器】,想达到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曹挺进会怎么接招?
派他们来的领导根本就知道,由于他俩是市局的,经常去中区罩着的场子揩油,这不符合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
特别是如景阳酒店这类中区地方势力重点经营的场所,就更是不欢迎他俩经常去那里白喝白嫖。
但是,领导更相信,景阳酒店会讨厌他们,但绝不会提防他们。因为他们在这类【卖风月】的经营者心目中,不但早已是混得脸熟的角色,也是100%的【头上长疮,脚底流脓】那种坏透了顶的角色。所以领导才派出他俩来【钓鱼执法】。
为了把【制造证据】的工作做扎实,又能有效地逃避责任。领导还专门给他俩配了纪检干部。既收集第一手证据,又证明他俩是在工作。毕竟现在是【双整运动】的高峰期。
领导为了加入生面孔不引起警觉,还刻意想到了给第一次来这种场景的纪检干部披上【托生】即买单人的伪装。
此次行动,那【粗俗败类】说有领导来兜底,还是轻的。事实上根本就是地方势力多方合谋,导演的一场为曹挺进设陷的闹剧。
用他们的话来说:“曹挺进不动景阳酒店,要么是市领导打的招呼,要么就是他本人与洪海侠有交易。其目的就是想在强制执行以后,仍然能继续享誉陵江头号夜场的金字招牌”。
“哼,老子偏不给他这么舒服!”一直罩着亮点夜总会的瘟常务,咬着牙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但他还没扛过一天就放弃了。
景阳酒店发生了治安案件,就管辖权问题,市局治安总队长与中区公安局局长互不相让,市委政法委杨书记一大清早就拨通了市公安局常务的电话。
他绵里藏针地说:“老瘟哪,中区局投诉说,你的手下不但在中区与嫌疑人为嫖娼发生冲突,还几人合力把已擒获放弃抵抗的嫌疑人,打入了重症监护室,能不能抢救回来还不好说。
也就是在这么敏感的情况下,你们居然不顾肇事者是市局干警,还要把案子直接提调去市局侦办,这有明显的护犊子嫌疑?要求我们政法委出面监督。他们顺便还举了前一段发生在高新局的例子,这让我很为难啊!”
瘟常务接到电话后连半句申辩的话都没说,直接就表态说:“有这种事?书记请放心,我马上通知他们放弃侦办这个案子,直接责成中区局秉公侦办,涉案的干警也一并交给中区局去配合询问。”
“嘿嘿,我就说嘛,咱们瘟常务虽然一贯爱兵如子,但毕竟是老同志,这点政法觉悟还是有的嘛?好好好,那我就听你们的消息咯。”
说完挂了电话。
“我呸!”瘟常务对着对方已挂掉的电话“唾”了一口。
然后就收拾混乱的心神,用很平静的语气,给治安总队长去了电话:“林游,算了,那案子不用争了,重点关注就好。先让那两个山贼跟他们去,叫王智跟着去提醒他们,什么都不要说。挨过明天看伤者抢救的情况再作决定。”
假如这【哼哈二将】稍微像警察一点点,就算是最终整不着曹挺进,但让景阳酒店陷入停业整顿,火爆的生意踩紧急刹车,甚至是翻车,肯定是100%做得到的。
遗憾的是,平常已经染上了吃喝嫖赌恶习的【哼哈二将】,在劝酒、揉奶、抠大腿根部的场景中,哪里能有半点【革命意志】?
几次【猜拳】下来,已浸入骨髓的放纵本性,在酒精的作用下,完全彻底地被刺激了出来。
坐在旁边偷拍的纪检干部已经调整了好几次位置,他不想把【哼哈二将】那些表演过分逼真的镜头录制下来。
他也好几次暗示他俩不要表演得太过分,让【三陪】们主动【争表现】就好,可已经有了性冲动的【哼哈二将】哪里还有半点节制。
发展到最后,虽然已经成功地钓出了程晓辉,只要程晓辉答应给他们安排【出钟】一上房间,就大功告成了。结果却遇上【男儿】挺身而出横插一杠子。无意中破坏了他们的【钓鱼执法】计划。
看着纵眉头的纪检干部,【哼哈二将】在酒精作用下一冲动,就演变出了后面的一幕。
他俩的性冲动不但让当天的【钓鱼执法】功败垂成,还把计划好的行动整得变了味,最后还得为今天的行为承担保不起很严重的后果。
如果说那位领导不站出来证明今天的行动是他布置的任务,连那位扮演【托生】的纪检干部一样难以说得清楚。
到最后,很可能他们还会因领导不愿意对这场闹剧负责而被抛弃!毕竟这样的事情在陵江警界时有发生,酒醒后已产生后怕的两支飞镖,心里面开始忐忑。
曹挺进本以为凭他的真诚,应该启发出【斯文败类】的良知。再怎么说他也是在警察群体里待了一二十年,即便是对他人的恻隐之心已经被磨没了,恐惧自己在冲动时犯下了过失总得想办法自救吧?
曹挺进把他从医院做工作回来的结果,向已经在独处中反省了好一阵子的【斯文败类】作了通报。
殊不知完全属于炸不泡的老油条的【斯文败类】虽然故意做起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用很沉重的语气说:“曹局长,肖主任,既然你们都这么坦诚而热心地为我作想,我也不能不识抬举。那我就实事求是地把今天台前幕后的情况都彻底地告诉你们。也请你们实事求是地帮帮我们。”
曹挺进望向肖主任,他仿佛捕捉到肖主任的脸上有疑惑闪过。他转头对用企盼的眼光看着他们的【斯文败类】说:“这样就太好了,咱们都是同行,绕弯子也没啥意思,你先说,我们暂时不记录,你也尽量放松,就像是同志间聊天或闲扯,到时候我们捡有价值的记,我们肯定希望能帮到你们。”
【斯文败类】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貌似下了很大决心,这才对着曹挺进和肖主任说:“我们今天去景阳酒店,的确是执行【暗访】任务。事情的起因是你们中区局趁【双整运动】之机,抄了我们总队管理的夜场,却丝毫没有动景阳酒店,这明显是典型的【双标】嘛。于是,总队派我们会同纪检干事一同来搞【暗访】,拿到景阳酒店涉黄的实证。再交给你们中区局,看你们怎么处理。
原本我们的收获很大。不但已经拿到了涉黄的铁证,还发现酒店老板也有直接参与【容留妇女卖淫】的情况。
我们正想进一步获取证据,却被老板程晓辉伙同康体部经理查烈方恶意阻拦。我们在与之周旋时,我的同事因被他们灌酒太多,一时心急引起了他们的警觉。查烈方立刻起身想逃离现场,我们当然不允许,查烈方竟然袭击了我的同事。我才配合同事制服了查烈方。
至于到底是我们在制服她时下手重了,还是她自己在夜场中工作久了,熬垮了的体质挨不起,那就要看法医最后怎么下结论了。”
说完这一段以后【斯文败类】就再也不开口了。
这个时候是肖主任望向曹挺进了。他的脸上延展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疑惑,很不屑地对【斯文败类】说:“嘿嘿,你倒是很有意思,几十年的历练也没什么太大的长进。到现在自己都有可能会变成老鼠了,还抱着侥幸心理给我们上课。这样吧,曹局,直接把案子由谁办告诉他好吗?免得他过分用脑,真的烧糊涂了就不好办了。”
曹挺进对肖主任的用意心领神会。即刻点头表示完全赞同。
自从上次南岛公安来请求协助时使用督察室办公楼,得到肖主任的配合后,曹挺进就对他坚决支持自己整肃地方势力的立场毫不怀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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