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吾爷
由于洪海侠不抽烟,在被一大堆烟鬼包围中,他居然能不受二手烟的影响,还自如地把京媒的意识往胜利者的方向诱导,让他们以得胜者的心态解除心中的郁闷。
果然,他这样的处理方式在自视甚高的京媒意识中起到了潜移默化的输导作用。章奇紧接着就自我安慰地说:“依我看,洪董说得对。
今天的情况,真就像我大哥说的那样,应该只是有人为了自保,故意在回避咱们的采访。毕竟现在的陵江是非常敏感的时期,谁都担心一不小心说错话就成为舆论的焦点。毕竟在这个当口,也就像刚才洪董说的那样,万一我们硬要他表个态,他恐怕还真的说不说都不是。
但这样一来,消息要是传到圈内,可就把我们给坑苦了。所谓【没有我们挖不出的新闻】就被陵江水给冲走啰!”
看来,这个章奇之所以能是【章三疯】哥仨中最圆滑的【顺疯】,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洪海侠可以肯定,他能说出这段话就清楚地表明,京媒朋友们对陵江中区领导党政领导这样做,根本就是凭着自保的本能在故意回避京媒采访,完全是心知肚明的。
当然,无论一二号怎么躲,根据【党内有派】的惯例,哪里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真要想逮住谁就刨根问底,在党纪国法的高压下,问出个七七八八,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不过他们只是捕捉新闻线索的媒体记者,又不是专门查案的纪律部门,选择性地递话筒,也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敲山震虎,并没有想把【景阳案件】查它个水落石出。按洪海侠的意思,也就只是点到为止就好。
洪海侠见火候已到,他只需要再撩拨一下,京媒朋友就一定会愿意,按照他的意愿,明天再去堵一下中区主官。
于是,洪海侠赶紧抢话语权,他没等京媒的两个带头大哥表态,就接过话头说:“我说哥几个,从章家哥仨讲述的内容中,我不但没有听到有什么委屈和憋气,反而是听出了惊喜,无论是涛哥说的【适逢其会的临时有事】,还是策哥所说的【秘书解释】,哪一句都是言简意赅地说到了点子上。特别是奇哥的分析,那就更是到位。你们都别跟我装糊涂说,【我们真的还没有感觉出来】,其实你们今天已经满载而归地立了大功!”
“嘿嘿,我说洪董,你是拿我们哥仨开涮,说我们是阿Q吗?”章涛不知道是心虚又还是别的什么,居然把洪海侠的话听成了调侃。
“哪里,哪里?我怎么可能这样理解你们章家哥仨呢?我是说的真心话。就你们今天所谓被拒绝采访的过程,传到中区这两个父母官的耳朵里,凭我对他们两人的研究,必将起到隔山打牛的作用!”
洪海侠很明显是在反弹琵琶,把这帮哥几个真的是彻底地给说懵逼了。
只见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张口提问,又担心说不到点子上被人笑话,平常一水的炮筒子,今天居然都客气了,相互间用眼神在你推我,我推你,无论是最耿直的“八爪哥”,又还是以老辣着称的”智慧哥”,今天都在洪海侠的刻意点赞中哑火了。
洪海侠看了看这帮京媒朋友,重点瞄了一眼骆驼哥和邢大炮,他居然没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任何东西。
他心里面明白,他们这一定是正纳闷,在等待他的下文,很想有机会把今天的吃瘪扳回来。
于是,他就解蛊地说:“我可以肯定,从明天开始,中区的正副班长,都会因为躲闪了你们今天的采访而相互猜忌。毕竟按照我们的安排,采取的做法是分别登门、同时采访,他们出于面子和各自的分工,特别是新书记刚上任,连磨合期都还没过就遇上了这档子事,根本就不可能事先通知对方说:【伙计,咱们一定要统一行动,一并躲开避而不见】。
众所周知,在天朝治下,虽然说是采用的党的一元化领导,但党委和政府毕竟是两条线,他们找的所谓[合理借口]即便是预先准备好了的,也不可能是同一借口,同一地点,相互盯着对方行踪的回避。
那么,谁事先又能够保证对方会相信自己【没有被话筒递到嘴边】呢?不都是只能听秘书事后向自己汇报吗?
再说了,就连秘书对着你们递过去的话筒说了什么话,他们都不会轻易相信,更何况是两条线的秘书在各为其主的呢?
更重要的是,现在中区的书记和区长都是失意人。一个是竞争副市长失利,从高新区因故平调来了中区,顶了竞争对手胜出去了市里的缺;一个满以为可以按惯例顺位顶书记提拔后空出的缺,结果却原地踏步。
在座的各位哥哥们都是体制内的人,只要心里有了这个【病】,又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谁又能做到100%的淡定呢?”
洪海侠的这段话让骆驼哥忍不住了,他终于加入了热议说:“洪董说得很有道理,这也是搭档之间最难解决的问题。要不然为什么现代社会最大的危机会是信任危机呢?
嘿,嘿!尽管我心里面还憋着一口恶气没找到泄口,但至少比刚才要好多了。因为我知道就为这事还有比我们憋得更难受的人存在。”
“明天,就明天,哥儿们,请相信我,明天我保证让你们把心里憋着的这口气彻底发泄出去,而且还会有所收获。”说话间洪海侠没有忘记回过头来调侃一下替他的疏导搭了架梯子的章家哥仨。他说:“最重要的是,我无论如何都得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京城【章三疯】的名头啊!”
洪海侠的话一说完,会议室一下就炸了锅。完全听不清楚谁在说些什么。大家都在按照各自喜好的方式说着自己才听得明白的话。有的还情不自禁地爆出了自幼说习惯了的【方言】。
是夜的狂嗨自不用说,大家都玩得很尽兴、很释怀。
回到房间以后,又都是带着美好的感觉进入了梦乡。都相信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洪海侠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经过这一席夜话,收获最大的当然要数阳律了。
他原本就对洪海侠的口才和临场发挥就十分钦佩。
经过今夜的这场貌似有可能暗流涌动的唇枪舌战,洪海侠沉着冷静,见招拆招,还能够从阴霾的情绪中,去找出点燃激情的火药引子,把一帮深受委屈的太子爷,心坎上的石块,四两拨千斤地就搬开。
还能在不经意间就强灌进春风,把满肚子的怨气消化于无形不说,居然还能让大家貌似颓唐的精神焕然一新,硬生生地贯彻了吴局的指示精神,做到了穷寇莫追。
还能让这帮京城来的大爷们,一点都不感觉到唐突。
其实,这次京媒来陵江采访之所以一再受挫,只是因为京媒朋友一是太过托大,认为是陵江市委宣传部批准核发的《采访许可证》,仗着自己是来自京城的媒体,就可以凭【证】在陵江任何机关不受限制的横冲直撞。来他个非保密单位和不能泄露案情,谁也不敢无故拒绝。
结果呢?就像去城区供电局这一趟,完全是没有做足功的草率上阵。虽然说临行前,洪海侠还很热心地再三提醒了打头阵的章家兄弟,遗憾的是托大惯了的章涛还来句“大炮打蚊子”,把洪海侠的叮嘱当成了画蛇添足的多此一举。
事实上遇到的情况就是差一点翻车。
这是因为京媒朋友怎么也没想到,这山高皇帝远的陵江,情况还真够特殊,就一个小小的城区供电局局长,平时里也是土皇帝般的存在,被人像神一般的供奉着。
也正因为山高皇帝远,在陵江这个早早就计划单列,且曾经自抗战被选为陪都就相对特殊的环境中,一个手握实权的处级干部,天朝的权威再大,对他们还真起不了什么作用。
用他们的话来说:“既然天朝能让咱们直辖,那证明与其他省区相比较,咱们就是与众不同。你来自京城又怎么样?强龙还不压地头蛇。老子是既不属于中组部管,也不属于中纪委管,你招牌再大,吓唬谁呀?”
一句话,“老子可不是你亮一下京城的身份就可以被吓趴下的主”。
直言之,由于性质特殊,平时里放肆惯了,虽不一定是见官大一级的角色,但也不是一吓就脚软的主。
就这样,一边准备不足,满以为杀鸡焉用牛刀!结果是去了才知道,不动点真格的,还真就降服不了这老奸巨猾的圆滑局长。
好在骆驼哥和章策的主导下,及时调整了斗争策略,死盯住办公室主任手里的【卷宗】不放。赌他们为了这份【内部文件】不提前曝光,最后只能作出让步,这才收到了打破僵局的奇效。
要是这位局长稍微再硬一点,抵死要听见骆驼哥与嘚瑟书记通话,又或者赌了你请纪委或检察机关来介入,骆驼哥还真不知道该最终究竟该怎么决断。
倒不是说骆驼哥与嘚瑟书记的电话不能打,而是打通了该说什么?难道向嘚瑟书记汇报“我们被贵辖区一个区级局长给刁难了,实在是搞不定,只好求助于您这省部级的市委书记来替我们解围?”
假如是真的那样做,不只是高抬了这位小小的城区供电局局长,而是“在京城媒体圈里大名鼎鼎的骆驼哥带领一帮京媒的精英,在陵江被一个处级干部给怼得毫无办法”!这要是传将出去,那他骆驼哥就扛着一世英名不要,还把京城媒体人的脸给丢尽了。他今后还能在京城媒体圈子里混吗?
恐怕是下地方都不好意思再抛头露面了哦。
好在他们最终赌赢了。
接下来他们吸取教训,来了个公事公办,满以为机关里面的正编领导,绝对要比那些政企合一的企事业国供部门负责人好对付。毕竟直辖市的区属机关,无论是书记还是区长,都属于正厅级级别,自然从组织上属于中组部,纪律上属于中纪委,在京媒面前就没有了处以下干部那么多回旋余地。
再加上由于景阳项目就在中区,万一要是立案调查查出问题,这主要是源于“本就因为对景阳项目到底水有多深?至少刚调过来的书记心里没底?遇到硬碰硬的事情时就有可能发虚”,对京城媒体突然提出的专访,拒绝肯定不敢。回避不见的动作就成了此时他唯一的选择。毕竟他也不愿意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遭遇京城媒体人的突然袭击就把事情闹大。
再说了,在景阳项目上,他只是适逢其会,调到了这个辖区,犯不上引火烧身去赶这趟浑水。毕竟前任书记是高升到了市里面就任副职,过来以后就听见了那么多的传闻,天知道这些连【私生子】都存在了的传闻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查出来这位前任有深陷景阳项目,自己可就得背上【竞争不过就使阴招】的嫌疑。
他也更不愿意这颗【迟早会爆的雷】由他来引爆!由此让自己成为景阳项目背后利益集团眼中的【众矢之的】。还是那句话,他是上位二选一竞争的失意者,现在正好平调过来顶了竞争胜出者的缺,如果一过来就去掀原竞争对手的底牌,这要是传去干部脉圈里,无论从哪个角度,自己都有报复或者是不服输的嫌疑。
于是,在被京媒逼得太狠时,他灵活地来了个前临时有事耽误,主动退了让一步,回避这说不说都显尴尬的采访。
事实上他也听说了上午京媒记者们去城区供电局,把有副市长的岳父做后台的城区供电局局长给吓了一大跳。
最后不得不当众打了自己的脸,把自己一大早来办公室就指令去张贴的【催欠通知】,连浆糊都没有干就收回,还得要立即通知到《陵江晚报》撤版,要不然到《晚报》把消息一刊出,那就会闹出大笑话了。
但无论怎么说,中区的书记和区长,乃至公安局局长和商委主任,不约而同地都采取了回避不接受采访的举措,也就只是为了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而并非是商量好了的统一行动。
实际上呢?中区的领导们根本就不知道,京媒记者一行在接受洪海侠的委托,去城区供电局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只是要求城区供电局收回这个“限期补交欠费”的《通知》,给新接手的经营班子留下一段缓冲的时间,也就达到了目的。骆驼哥当众说的那句:“我们不是监察部门,对非新闻记者该关心的内容,我们根本就不感兴趣。”
的话,还真的就是大实话。这是因为洪海侠很清楚,国供能源使用了没有缴费,莫要说这个企业还盈利,只要这个企业还存在,暂时挂起有可能,如果想要核销,这根本是没有任何领导敢于承担签字的责任。
虽然说一开始京媒记者们把调子起得很高,摆开了一个决战的架势,让城区供电局局长感觉到,他们有可能会对景阳项目背后的不正之风发起进攻!只要这局长不想自己成为揭开景阳项目背后的黑幕的开始,就一定会做出让步。他们这样做,实际上也就是在漫天喊价的“保底经营”。
因此,到了最后京媒一行根本就没有向这位圆滑的城区供电局局长追问:“为什么会同意玩成书半年不交电费?为什么可以对国家资金占用近200万元之多不催缴?为什么会在强制执行景阳酒店经营权才仅仅一天,限时24小时补交齐所有欠缴电费,不然就要拉闸的《通知》就贴不到酒店大门上?”等等问题到底是由谁签批?直接就自圆其说地装起一副满载而归的样子,鸣金收兵了。
只不过,临离开时,超高规格护送的表演,不仅仅是把城区供电局的一众老虎吓唬住了,传到中区一众领导那里,也一样地起到了震慑的作用。这也是造成他们集体躲猫猫的由来。俗话说:惹不起,躲得起。其实,中区领导们更不知道的是,他们担心京媒会问得他们无法回答的问题,根本就不属于京媒记者们真正要关心的范畴。至少现在不属于他们要关心的范畴。
他们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把这些有可能引发更多问题的疑点全部曝光出来。
他们甚至暂时都不想知道结果。
因为一但知道了结果他们就不能不“报道”,但只要一报道,那他们答应“这次陵江之行是来唱赞歌的”,就彻底地演砸了!
如果真是那样,不要说肯定会弄巧成拙,对洪海侠他们经营景阳酒店肯定不利,甚至是连他们回到单位上都没有办法交代。原本他们都是拿着蜀省公安厅或南疆省公安厅的《邀请函》去单位“派活”,来陵江就是为【见识到陵江公安十分优秀,社会治安有极大好转唱赞歌”来的;后来要求“延期返回单位】,就更是在见证【全国首例异地委托执行优先】。证明“陵江的地方保护已经没有了市场”,“投资环境有了极大改善”等等新闻线索,可以加注为陵江的大环境好转唱赞歌。
(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222章:穷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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