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吾爷
说来也巧,就在昨天晚上,刚刚主持工作没几天的中区公安局政委,突然接到已经从副市长任上交流去市人大当副主任的岳父来电话,让他今天务必要回岳父家去吃晚饭。
政委知道,这是有重要事情要交代给他的信号。
因为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岳父大人,一直以来就有这么一个好习惯,有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要交流,他是从来不在电话上说的。
在席间,岳父大人神秘兮兮地对政委说:“我说小蔡呀,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就不告诉你了。反正是一个很重要的领导,向我透露了一个很重要消息,说是有人给他提供了一条离真相很近的线索,基本上可以锁定,【一年前发生在景阳酒店的枪击案是里应外合】。
之所以那么明显的有预谋作案,到了最后居然无线索可循,与凤凰台夜总会原经理惠英子是内鬼有关。
是她从秘密通道放跑了那四个肇事疑凶。
只要拘传惠英子,逼她在证据面前承认是她协助了那四个疑凶的逃跑,坐实了她参与作案,她就必须得把她放跑的那四个疑凶交代出来。
并且,给他提供线索的人还讲了,这个案子,很可能与发生在中区的另外几起未侦破案件,是同一伙人干的。
这可是一大堆悬而未决的无头案,有可能全都告破的最好机会啊!
如果你真能借助主持工作的机会,组织警力把这个案子挖出来给破了,那岂不是奇功一件?
你要知道,这些案子都是前任局长,包括风头很劲的曹挺进在任上都没有侦破,最后只能作为未破积案挂起来的案子。
按惯例,这类案子不能销案,但也不会轻易地翻出来组织警力去动。只是看有没有运气,在后来发生的其他案子侦破中,有作案者自己交代出来,或者是交代中露出破绽,被侦查员们敏感到与挂起的案件有关联,顺藤摸瓜地深挖出来。
今晚,政委在接到这个提示后,自然是非常兴奋。
因为他对此是想干什么,达到什么目的心知肚明。
由于他岳父是地方势力的绝对骨干,他能够称之为领导的,在陵江不超过三位。一是硕果仅存的老革命;再就是市政协主席和市长。
政委都没有过多的思考就敏感到,这100%就是陵江籍干部圈,在针对景阳酒店的新接手企业发力。
他们肯定是想趁着这外来户促成的强制执行还是热的,新接手企业立足未稳就来找找麻烦。
如若使之自乱阵脚,本地企业的翻盘机会就来了。
系统内的干警都懂,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如若在一年内还没凉透的积案,无论什么原因发现了新线索,都必须翻出来从查,谁也不敢阻拦。
回到局里,政委立刻按岳父提示开出了《拘传证》。
派人去景阳酒店凤凰台夜总会,把掌握有关线索的【男儿婆】带回来询问。说不定真就能找到新线索,然后顺藤摸瓜,把案子给破了。
政委还想着,即便是查不出头绪,也可以据此为由头,三天两头地派人去骚扰酒店,逮住凤凰台夜总会的经营骨干就地询问,搞得景阳酒店的从业人员人人自危。做到让景阳酒店最红火的凤凰台KTV,因此而不能正常经营。他背后这帮人就达到目的了。他也就向他岳父大人有了交代。
但政委也知道,要做好这件事,刚开始一定得做到绝对保密,对手的势力不容小觑,最起码曹挺进还兼着局长,他在任上提拔的那些人可都是当初帮景阳酒店的骨干。
因此,要干成这事绝不能惊动现在在局里面红起的人。不能让曹挺进知道,虽然他已经调离公安系统,但在市里面的背景非同小可,他知道自己没这个能力撼动。
自己这个时候派人去查景阳酒店,那也就等于是同曹挺进宣战了,因为自【男儿婆】那次案件,曹挺进公开顶了市局以后,整个公安局上下都理解为曹挺进在罩着景阳酒店。
至于为什么要罩?除非脑袋不正常,又或者是上面安排人来查曹挺进,那就谁也不会去动那个歪脑筋。
这是规矩,是在治安管理不是十分正常的地区,行之有效的一条不成文的潜在规矩。
经过思考,政委把局里仅有的几个与曹挺进没啥关系的干警作了比较,才把这两位【怀才不遇】的仁兄找来吩咐了一番。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立功的机会,还特别吩咐了要做好保密工作,千万不要把上级交代的任务搞砸了。
说实话,这两位仁兄见到政委一经宣布主持工作就启用他们两人,这让他们实在是受宠若惊,都差点感动得哭了。
双双向政委表忠心:“保证完成任务”!
最后还没有忘记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请领导放心,万一曹局知道了问起来,我们一定说:是我们自己得到了线索,立功心切私下去查的。”
可就最后这自作聪明的一句话,真还把政委搞得哭笑不得。
现在碰上了惠丫头居然敢于这么强硬的回怼,让满以为警察查案就神佛妖魔通通让路的两个”老警察”,禁不住吃了一惊,也下意识地激发出了警察职业天生傲气的特质。
那副科级警察估计是脾气稍微躁性一些,一下子就火了起来。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这么急吼吼地问,我们也就满足你的好奇。给你挑明了说吧,我们是来查案的。”
边说他就随手用只看得清【拘传证】三个大字的距离和速度,把针对男儿婆的《拘传证》举在惠丫头眼前晃了一下。
有人用【海底针】形容女人心,也有人用【秋天的云】来形容女人心。但无论是用前者还是后者,结论都一个:难以捉摸,变幻莫测。
也就像此刻惠丫头的表现,刚才她还一副并不把这两个貌似【没被染色】的警察当回事,转瞬之间,她就变得温和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刚才那副科级警察厉声呵斥的影响,惠丫头居然变换了腔调,用自己那特有的甜腻嗓音很柔和地说:“哦,原来两位警官是来调查案子的啊,那干吗不早说呢?你们要早说,我也不会误会你们动机不纯了呀!
不过,我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这里可是嗨歌发泄情绪,喝酒释放天性的夜场,在情况不明的时候,作为女性,我首先想到的是保护自己,这也是每个女性的本能,对吧?”
惠丫头用不紧不慢的匀速说完这段绵里藏针的话,她大而亮的双眼,一直就随着讲话的内容,紧盯着两位警官。在他们的脸上游动着,还故意装出一副酒喝多了,意识不受控制的漂浮样子。
也许是见到两位警官都显得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吧,她话锋一转又话中有话地说:“不过今天的情况真是很不巧,我正好在壹包同几个部队首长小聚,一开心就喝了好多酒。在这种微醺状态中,如果是想讲友谊,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要是谈案子,恐怕我就不太清醒了。
不过没关系,正好我们的法律顾问阳速乃律师也在这里,把他叫来,他应该可以同你们谈谈案子。真希望他能帮到你们。如果我因为酒精作用,一会态度不好,他也可以提醒我,替我纠正。
再说了,我刚才以为过来就只需一小会,如果你们派人来叫我时就说明白,是为了查案子,我就会告诉那堆部队首长,我一时半会回不去,让他们自己喝酒不用等我。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没理由不懂得在咱们中国,根据《治安条例》每个公民都有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案子的义务。
我当然应该放弃聚会,先配合你们的调查。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大得过警察办案呢?不是吗?”
那两个警察估计真的是长期干内勤,养成了一丝不苟的严谨作风,没有外勤警察那么多的江湖阅历,警察的威严施展得有余,但见招拆招的灵活度却欠火候,估计是完全没料到惠丫头会来这一手,这下子又有点犯懵。
不过,他们毕竟是有几十年警龄的老警察,现在干的又是刑侦工作,虽然只是干内勤的,案犯接触得不多,案卷却整理了不少。
俗话说:虽然没亲手杀过猪,但猪肉可没少吃。更何况警察就是警察,即使没亲手抓过罪犯,怀疑一切却是干刑警的本能。
他们此刻已经认定惠丫头有挑战警察权威的意图,那就肯定朝着这个方向去思考。
现在听惠丫头使用不露锋芒的挤兑话术,本就从骨头里产生了反感。
此刻,他们甚至是把惠丫头说辞中那句“大家都受过高等教育”,都对号入座地当成了是故意在讥讽他们。
虽然说刚开始他们的确没针对能碰见惠丫头做足预案,来景阳酒店就只是想吓唬一下【男儿婆】,连《拘传证》都只是起【道具】作用。根本就没想把男儿婆带回局里。殊不知,【男儿婆】竟这么不经吓,
随便一吓,就把惠丫头在壹包给吓了出来。
不过,这意外的惊喜竟成了惊吓,让两个内勤警察,第一次出警就感觉撞上了硬茬。
其实,【男儿婆】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狠角色,今天这两个警察一进来,逮住她张口就肯定地说;“我们今天来调查程晓辉枪击案的情况。警方经过反复推演后认定,酒店内有人协助那四个肇事的疑犯逃跑”。
刚开始男儿婆也是左推右挡,一口咬定这就是无稽之谈。
她还嘴硬地说:“如果你们有证据,该抓就抓,该判就判。别动不动就端着警察查案的架子来吓人!”
直到两个警察亮出了填着她名字的《拘传证》说:“你态度如若不端正,我们就带你回局里去问”这才把她唬住。
她担心自己嘴笨说错话。因为发案时公安局和部队就已经来调查过。当时都是惠丫头出面应对的。她压根就没被问过。此刻,她仍然希望还是由惠丫头来应付。
再则,上次她被“袭胸”时,她用酒瓶砸破了袭胸警察的头,让“袭胸”变成了“袭警”,然后又变了回来,她也过山车似的逃过了一劫。
她认定是惠丫头救了她。这次她仍然认定,只要惠丫头一出面,笃定就啥事没有了。
她根本就没经过大脑,直接对两个警察说:“说实话,我真的是啥都不知道,虽然都是负责娱乐,我们是有分工的,KTV属于惠经理管。她今天正好在这里,我把她叫过来你们问她,她应该讲得清楚当时的情况。”
这个情节惠丫头当然不知道,还胡乱猜疑。
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胸大无脑的【男儿婆】,太过信任她,依赖她,才给她添了麻烦。
而这两个警察事先因为不知道她也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做问她的准备,身上除了询问【男儿婆】的手续外,也没有问惠丫头的手续。
他们在这里胡搅蛮缠,完全是仗着自己是警察,想乌儿麻麻地拖延一下时间,等到局里送手续的人一到,他们就强行带惠丫头走。
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惠丫头竟然对他们耍态度,这下子就激起了警察身上普遍都惯有那股赢遍天下,见到普通百姓总是觉得自己有特权的蛮横劲头。
女人嘛,不高兴总是容易写在脸上的,无论怎么强装笑容都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来,更何况是喝了点酒。
惠丫头就这么一下子不明就里的一置气,也就让这两位第一次接到特殊任务的【老警察】动了胎气。
他们自接到任务虽然只看了1个小时的材料就行动,但还是判定惠英子,在这个案子里扮演的角色比【男儿婆】重要太多,也非常清楚【男儿婆】与惠英子的闺蜜关系。原本是想先突破了【男儿婆】,掌握了实证再去拘传惠丫头,没想到一听说惠英子就在现场,他们立功心切就晕了脑袋,来了个择日不如撞日的想直接攻惠英子。
现在碰了软钉子,那递证件的副科级把惠丫头不看他的《警官证》,都理解为是瞧不起他。
此刻,他就冲着惠丫头没好气地说:“惠英子,我警告你,你如果要这么说,恐怕就太放肆了。你觉得你的能量很大吗?先不要说你是不是能代替朴红红扛她的事,恐怕你现在还得先想想该怎么救你自己吧?”
这警官的话一出,不仅仅【男儿婆】搞懵了。连惠丫头也有点懵。
还好,人小经历多的她惠丫头不同于普通女人,她曾经在特殊环境中待过了七八年,自然就经受了一定的历练,由于历练的地点是在京城的顶级场所,见过的世面与陵江相比大了去了,当然不会为遭遇到警官的一句话突袭而惊慌失措。根据她历来的习惯,也不会轻易就对失态的男人发火,甚至可以稳重到连愠怒都不会发出来。刚才她的【失态】,仅仅是故意借着酒劲,搞的一次火力侦察。
此刻,见到对方的火气仅经她略施诡诈就激发了出来。加上她已从这警察刚才的话中听出来,他们今天来景阳酒店找【男儿婆】,根本就是无事找事的【吃撞食】。
可怜【男儿婆】已经被上次在鬼门关晃悠了一下吓破了胆,再加上对她的依赖太大,满以为抬出她来就可以挡住一切暴风雨。
殊不知,这两个警察只是来完成出警的【处女作】,根本就没有经验,也没什么顾忌。社会上强披在惠丫头身上那些神秘的光环,对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内勤警察,丝毫也没起到顾忌的作用。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一小会,惠丫头就把情绪通通都收敛了起来。
她准备换一种方式破了眼前的这个僵局。
还是那句话,警察就是警察,随时随地都很容易表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架势。
这两个警察此刻想的就只是如何拖延到拘传惠丫头的法律手续送来。于是,那副科级故意针锋相对地说:“你放心,我们是警察,绝不会随便误会一个与案件无关的人。我们请你过来配合,也肯定是掌握了你与我们要调查的案件有关联。但具体到你与这个案子有多紧密的关联?我们需要你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配合我们的调查?那就要看你对《治安条例》的了解和认识深度。”
说到这里,那警察从惠英子脸上看见了一丝扯动,这显然是受到了他刚才说话内容刺激的反应,于是他又乘胜追击地说:“不过,我也顺便提醒你一下,我们需要问你的是刑事案件,根据有关法律规定,刑事案件在侦查期间,侦办单位对当事人的询问,是不允许律师参加的。
再说了,对法律法规的认识和遵守,与是不是受过高等教育并没有必然联系。而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具备或应该具备的常识!谁要是仗着多读了几天书,就言行不一地藐视法律,笃定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话说既有酒精作为遮挡,又有壹包这堆兵哥哥护驾,惠丫头现在心里面想的也是拖延时间。她相信,只要有二十分钟她没有返回去,洪海侠一定会派人来找。
见到眼下这样的情况,莫说是这两个貌似欠缺经验,也明显不是有什么实权的警察,就是真派来了两个专业一点的警察,恐怕在当下这个敏感的时候,来到景阳酒店这个敏感的场所,又是来查这种十分敏感的陈年积案,完全有可能在壹包那帮已经喝醉了酒的兵哥哥闹腾下,最后落得个自取其辱的悲催下场。
(未完待续)
恭喜你又欣赏完一章。欲知后事如何,请接着欣赏《枭雄的权谋》第249章: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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