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大娘子小产,韩府就整个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府中上下都只这个年没的过了。
府中出了事,凤缈缈被牵连难免心情抑郁,韩湛都看在眼里,只得寻小厮去采买些好东西给凤缈缈抒怀。
交代完了事务,难免想起丧子的沈夕纯,她也是个可怜人,好歹是过年,若是能让她好过些,那为什么不让她好过些呢。
鬼使神差的,韩湛迈进了书香斋。
如馨见主君进门,倒是觉得这日子也有希望了,主君过来大娘子心情自然会好些,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将主君迎了进去。
“大娘子,主君来看大娘子了。”
沈夕纯恹恹的坐在床上,握着虎头帽,听见他来了眼神闪烁,望着韩湛说“官人快坐。”
如馨特意搬了椅子在窗前,韩湛坐下瞧着她手上的绣品,劝道“过去的都过去了,好好养好身子,未来还是有好日子的。”
“好会有吗?”沈夕纯望着韩湛,泪花在眼中闪现。
她低头拭泪“叫她们都出去,我和主君有两句话要说。”
沈夕纯恢复了平静的神色,问“官人,你会碰我吗?”
韩湛并未说话,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你不会,即使我是你的正妻大娘子,即使我再贤惠再贴心,你都不会,哪里还有好日子,你不过是把我扔在这个院子里等死罢了。”
韩湛微微愣神,也只能是这样。
沈夕纯心中早有答案,问了也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安慰罢了,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在唱独角戏,自欺欺人。
“那你可会帮我报仇?我的孩子无缘无故被人打掉,即便你不爱我,看在我在你身边尽心尽力这么久的份上,你去惩治梧桐苑的那个!”
韩湛头疼的说“不是她,有时你认为的真相只是别有用心之人牵着你的思路让你看见的,我已经调查清楚是凤七做的,不过我将她留给你处置。”
“你狡辩,为了保护你心里的那个人你什么做不出来,现在还要用他人来顶罪,你的心难道不会痛吗?”
再多说下去也是无益,韩湛站起身,道“爱信不信吧。”便大步离开。
大年三十,韩府里各处静默的可怕,唯独梧桐苑门口大张旗鼓的挂红灯笼,小厨房燃起灶火,还有些年味。
凤七与小苏走到梧桐苑门口,小苏说“小娘是失算了,此次不仅没有扳倒她反而惹了主君的厌恶。”
凤七恶狠狠的说“没想到主君为了这个贱人,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顾,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男人。”
“小娘还是别进去了吧,何必大过年的去受这个气。”
凤七摆弄着手中的莲花灯,冷笑一声“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怕这个?”
小苏撩开正屋门上的帘子,内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凤缈缈转头见是她,面色骤然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凤七见主君不在,含笑走上去,拉着凤缈缈说“这好几日过去,妹妹寻思姐姐 也该消气了,今天是三十,自是要来陪着姐姐守岁。”
凤缈缈推开她“自是不必,少再用姐姐妹妹的恶心我,你既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赖在我身上,可见人品堪忧,还是离你远些好。”
她转头吩咐拂风“送客,以后她再来就用大棒子打出去。”
拂风自是对她恨的牙痒痒,没好气儿的说“小娘这边请。”
凤七哪里搭理她,拿着莲花灯似有些得意的神色“这个你认识吧?哦,或许你不知道,这是主君特意送给我的,就是八月十五那日。”
凤缈缈冷笑“不过是一个莲花灯,能说明什么?我身边的什么东西不是他给的,你在得意些什么?”
“自然,姐姐说的是,只是这个莲花灯对妹妹我的意义不同,主君那晚的秘密谁也不要告诉,更不要告诉姐姐。”
凤七打量着她的神态,默默在心中想‘那晚的浓情蜜意虽是主君将我当成了你,但有第一次又何愁第二次,只是主君还对你心存愧疚罢了。’
眼见凤缈缈的脸色愈加的白,凤七畅快的笑了笑。
“你说,是什么秘密?”凤缈缈的拳头不自觉地收紧。
“姐姐得了主君的宠爱也不要太跋扈了,姐姐吃肉总得分妹妹们点汤喝啊。”凤七叹气“若是姐姐不愿意,妹妹我便不在这里惹姐姐的眼了,这就走了。”
丫鬟撩开帘子,韩湛先一步迈进门,凤七连忙行礼“主君万福。”
“正好,你们两个当着面对峙好了。”
凤七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小苏担忧的望着凤七,凤七抓着小苏的手面朝韩湛跪了下去“主君,姐姐仍耿耿于怀那晚的事情,求主君替妾身说明。”
韩湛看向凤缈缈,她说“你替她说明吧。”
“哪天晚上?”
凤七拿出了莲花灯,韩湛说“是,是我和她一起,这事不是你不知道吗?”
凤缈缈不可置信,伸手便是一巴掌“你觉得我知道?滚,滚,你们都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们。”
凤缈缈亲自上手将两人推了出去,一连三个人手忙脚乱的站在屋外。
凤七扶着韩湛“主君没事吧,姐姐实在是太过分,就算是我的错也不该这样对待主君,况且主君可是很疼她的。”
她踮起脚捧着他的脸,心疼不已“主君,脸上都红了,姐姐下手实在是太重,主君还是去我的陌雨居上点药吧。”
韩湛推开她,冷声道“我警告你,大娘子落胎之事别人不知道我还是知道的,收起你的那些小聪明,再也不要来梧桐苑,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韩湛甩开袖子走了,她又装模作样的追了两步,站在门口悠哉游哉的往陌雨居走去。
小苏不解“小娘,还不是没讨到好处,看来主君对小娘是更厌恶了。”
“他本就除了二姐姐谁也不喜欢,厌恶又如何,好在他们两个离心,我就舒坦多了。”
再走两步,凤七忽然停住脚,饶有趣味的说“回院子有什么意思,咱们也该去寻别人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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