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此时极不耐烦地回道: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我们公子的钱难道就是大风刮来的!你们再不闪开,我就驱马从你们身上踏过去!苏卿云按下了青黛的要挥起的马鞭,说道:你们有手有脚,何不去做工,种地养活自己呢?
领头的男孩解释道:回贵公子的话,我们都是在洪水中受难的人。房屋被冲毁,亲人们为了救下我们失去了性命。去年之时,我们还能种些粮食自给自足。但这个寒冬时间太长,我们再怎么省着粮食,也支撑不下去了。沿路去乞讨,但谁家都没有余粮。
至于做工,大人尚且没有活计可以做,更何况我们这些弱小的孩子。所以为了活命,我们才不得不冒险拦截你的马车。请贵公子可怜我们,借用一些粮食渡过这个难关。倘若将来我们能有幸生存下来,会报答公子的赠粮之情!
青黛顿时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下手太重,便回头望向苏卿云问道:云公子,你看现在怎么办?苏卿云便说道:我也不能听信你一人的片面之词,你且带我们去你居住的地方看看。领头的男孩闻言又燃起了希望,颤颤巍巍地起身说道:那我领着公子去吧!其他人也相互搀扶起来,也不忘把自己的砍柴刀都带上。
青黛驾着马车跟随着,这群伤痕累累的小乞丐缓步往前走着。转过几道弯,最后在一个大宅子的门前停了下来。苏卿云见牌匾上用鎏金大字写着柳宅,看着大门的豪华装饰,可想而知原本这座宅院的辉煌。因为青黛驾着马车,领头的男孩便直接打开了侧门。
停好马车之后,青黛有了之前的教训,便与苏卿云说:云公子,你进去看看就好,我就留在马车上看守着我们的东西吧!领头的男孩便带着苏卿云进了内院,只见院子里晾满了许多小孩子的衣服和被褥。几个大点的女孩子正抱着小点的孩子,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见到他们回来,便纷纷打招呼:柳大哥,你们都回来了。有带回来粮食吗?你们怎么受伤了?领头的男孩没有回她们的话,径直带着苏卿云来到了内室。推开门,只见靠墙的一溜茅草铺上躺着六七个大小不一的孩子。领头的男子解释道:这些孩子都生病了,我们请不起医师,就只能这么躺着。
我的宅子原先一共收留了56个孩子,中途夭折了4个人,现在只剩下52个孩子了。我们这群孩子最小的不到1岁,最大的也就是我,今年13岁。我们都是淇水镇无父无母的人,是我把他们都组织了起来,带他们住在我的家中。至于其他的人,有的去乞讨了,有的去山里挖野菜了。
苏卿云望着领头的男孩,虽然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双目清亮,昂首挺胸,便觉得他未来可期。双亲亡故,能独自存活下来,是内心强大。即使日子艰苦,还是伸出援手帮助其他的孩子,是生性善良。缺衣少食的情况下,大半年下来还能存活52个孩子,是管理得当。
苏卿云惜才地问道:考虑卖身于我不?领头的男孩子行礼道:谢贵公子赏识,只是柳家只剩我一个人。待以后如有机会,我还是会继续读书考取功名。苏卿云内心有些惋惜,便说道:你叫什么名字?男孩答道:柳义,正义的义。
苏卿云笑着说:人如其名。柳义,你去跟我的丫鬟青黛说,让她把我的药箱拿来。柳义惊喜地说道:公子会医术?太好了,几个孩子都有救了!您稍等,我马上就去。不一会儿,青黛满怀戒备地提着药箱进来了。苏卿云便吩咐道:柳义,你先安排人烧些热水备用。
说着,苏卿云先自己把脉一遍,见孩子们都不是很严重的病,便让青黛把脉诊治写药方。这是青黛第一次正式看诊,她有些紧张,把完脉之后结结巴巴地说着药方。苏卿云也不催,最后等她说完了,便点头说道:青黛,你做得很好,就按照你说的去抓药熬药吧!
原本还忐忑不安的青黛,瞬间高兴了起来,连忙点头说道:好的,云公子,我就去买药。苏卿云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道:再去买200斤大米,10斤食盐,50斤猪板油回来。青黛不解地问:云公子,你吃得了这么多吗?
苏卿云笑着说:这些都是柳义向我借的粮食。柳义连忙跪下磕头说道:谢谢云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柳义以后定会全力报答的!青黛迟疑地问道:云公子,你看我把他们都打伤了,要不要也一起看看?我等会儿一并去买了伤药回来。
见苏卿云点头,青黛便上前说道:柳公子,我帮你看看伤吧!柳义瞬间耳朵就红了,苏卿云当没看见立马就走出了房间。半晌才听见柳义说道:那就劳驾青黛姑娘了。神经大条的青黛也察觉了不对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云公子说了,医者眼里只有患者,无男女之别。你放心好了,我医术也是不错的。
苏卿云回到马车处,从车厢里把自己粮食搬了下来。便随意问一个大点的女孩:你们家的厨房在何处?女孩把怀里的小孩放在了椅子上,嘱咐其他大点的女孩帮忙照顾一下。便起身领着苏卿云来到了厨房。只见厨房虽然略显空荡,但却很干净整洁。靠墙的一口的大黑缸里,是满满的一缸清水。
苏卿云见没有柴禾,就问道:你们柴禾放在哪里?于是,女孩又领着苏卿云来到隔壁的柴房,只见不大的柴房倒是整整齐齐码着许多柴。女孩见苏卿云打量着柴房,便解释道:柳大哥说怕我们用火不安全,需要用多少柴,就拿多少柴去厨房。
苏卿云便笑道:考虑的确很周到。你叫什么名字?能帮我一起做顿饭吗?女孩说道:回公子的话,我叫李香,可以帮你一起烧火做饭。考虑到孩子较多,苏卿云便煮了一大锅的米饭,上面用蒸架蒸五大碗腊肉,再做一锅蛋花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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