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西城区,弗莱普特拳馆。
欧斐文已经陪区乐珺在这里待了两个小时,看着她KO了三个陪练,现在这是第四个,眼瞅着被打得快脱力了。
“我说,珺诶,你这是来我这里砸场子的吗?”欧斐文话音才落,第四个陪练被一记上勾拳掀翻在地。
欧斐文脸上露出了一个吃痛的表情,哇哇大叫起来:“四个,这四个可是全国拳击冠军出身,我这儿的明星教练,你全给我撂啦?”
区乐珺调整了一下手套,说道:“下一个。”
“还下一个!你总得给我留几个好的吧,不然我这边还开不开张?”欧斐文好奇道:“你这是多大火气?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你?”
欧斐文拧开一瓶水,喂到了浑身汗淋淋的区乐珺嘴边,义薄云天道:“你说,我帮你揍他。”
区乐珺很自然地就着喝了一口水,凉声道:“你哥。”
“哈?我哥?”欧斐文额心一跳,十分想把刚刚的话收回,他觉得能把区乐珺惹到的,不出意外该是个大人物,他试探着问道:“我哪个哥?亲哥?堂哥?表哥?”
区乐珺斜了他一眼,小臂揽过他的脖子,“欧以屾。”
“谁?”欧斐文见鬼一般,大惊道:“以屾哥?你俩又是什么时候有的过节?不对,你俩啥时有的交集?”
受不了欧斐文的大呼小叫,区乐珺松开他的脖子,用指头抵着他的脑袋往外推,“我没想和他有交集,不过是我们喜欢上同一个人。”
“情敌啊?”欧斐文起了兴趣,问道:“哪位美人能把你们俩都迷住?我记得以屾哥在秘密花园金屋藏娇,是那位?”
区乐珺神色淡淡,欧斐文一瞧就知道区乐珺看上的就是那位金屋里的美人。
欧斐文回忆着金屋里那位的信息,他隐约记得是个唱歌的。
唱歌?他这几年没少被区乐珺按头买专辑,储物间里没用的堆了一堆。
欧斐文问道:“该不会是那个叫甘棠的吧?”
区乐珺嗯了一声。
欧斐文哭笑不得道:“我以为你只是个狂热的粉丝,结果你居然是个狂热的追求者?敢情我这些年的消费都是为你的追求事业添砖加瓦啊?”
区乐珺眼皮一掀,正色道:“我们婚礼,你可以坐主桌。”
“坐个屁的主桌?”欧斐文无语地失笑,直言道:“那可是以屾哥,你怎么抢?”
区乐珺反问道:“我哪里不如他?”
这话倒是把欧斐文问住了,论出身,两人都是大贵族,论财力,区家比他家更胜一筹,论相貌,区乐珺可以说是他这辈子见过皮囊最好的人,一定要挑出个短处来,大概只有区乐珺现在身无一职,像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
但这个短处也不算什么,只要区乐珺想,无论是在家族里做事,还是去军部,亦或者是进研究院,哪一条路她都能走好。
“可是那是以屾哥。”欧斐文干巴巴的说道,虽然在他看来区乐珺不会输给任何人,可对面是欧以屾,他也同样觉得她赢不了,“会有谁不爱以屾哥呢?只要选项里有他,答案就显而易见了,还是说你有什么奇招,比如戳瞎那个美人的眼睛?还是找个巫蛊神婆给她下个降头?”
区乐珺淡淡道:“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谁可胜?以屾哥?他能给你露出这个破绽?”欧斐文不信三连问。
区乐珺勾起唇角,说道:“我已经看到了,还挺多的。”
欧斐文眉毛一挑,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问道:“哦?比如呢?说出来我也听听。”
区乐珺婉拒一笑,打趣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敌特呢?万一通敌判我就不好了。”
欧斐文翻了个白眼,抗议道:“什么敌特,我难道不是你们的红娘吗?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我因为你买了多少专辑,包了多少场演唱会的门票,她来首都办演唱会批复能那么顺利,不都是我帮你向文化部的长辈疏通的吗?珺诶,我可是你俩的爱情天使投资人!”
区乐珺不为所动,平声道:“C-09的星际光子弹我可是没收你一分专利费。”
欧斐文语噎,生怕区乐珺找他要专利费,忙转开话题,问道:“我说,你喜欢那个唱歌的这么多年,怎么还让以屾哥捷足先登了?我记得他也就这两年才和人好上的吧?”
说起这件事,区乐珺心里就腾起深深的郁闷,不能去M3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甘棠的父亲,甘威。
在她和母亲袒露自己对甘棠一见钟情后,央求着母亲为她牵线搭桥创造一个能和甘棠交往的平台。
区夫人对于年轻人的情啊爱啊一直都保持随她去的态度,难得见自己的女儿有喜欢的人,作母亲的自然也乐于帮她的忙,只是在这之前,她需要摸一摸甘棠的底,以免自己的女儿陷入不好的关系中,留下糟糕的情感经历。
这一查,区夫人查出了问题来,甘棠作为七0三虫族事件的幸存者之一,虽然死里逃生保住了性命,但却在那场劫难中伤到了腺体,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区夫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拥有选择一切生活方式的权力,而甘棠注定会让区乐珺缺少一种选择的权力。
可是区乐珺不管这些,她对甘棠是一见钟情,但还没有深入了解过,完全没必要杞人忧天。如果相处后,她真的爱甘棠,有没有孩子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她也只是父母的一个意外,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她的父母这辈子便也膝下无子了。
区乐珺委婉地告诉母亲,有没有孩子并不重要,孩子也并不能像父母所设想的一样陪伴着他们。再多的话,区乐珺也不忍心说出口了,她想母亲会明白她的意思。
区乐珺曾有一个哥哥,比她大了34岁的哥哥,原本是区世懿和夫人的独子,却死在了32岁这一年,她是在哥哥死后第3年意外来到世上的孩子,世事无常,黑发人会走在白发人前面,所以没必要执着于血脉的传承。
在区乐珺的观念里,人首先是自己,从睁眼到闭眼,最忠诚的伙伴是自己,其次是伴侣,要一起携手抵御生命波澜的人,最后才是孩子,他们只是短暂地依附着父母成长,枝叶丰茂后他们便是独立的个体,是飞出家门的雏鹰,喧闹后,还是只有自己和伴侣归为寂静中。
区夫人最后向区乐珺妥协了,放下了对甘棠的偏见,托中间人帮区、甘两家作引荐。
甘父在得知是区家的alpha女儿对自己的女儿一见钟情后,忧愁了很久,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高嫁,但又不希望她嫁得太高,过分悬殊的门第,让他产生了齐大非偶的担忧,比对着双方的各项条件,连夜想出了一个婉拒的理由来。
那一年区乐珺只有17岁,离18岁成年还差将近200多天,甘父以此为借口,推说等她成年后再从长计议,又言一见钟情大多是一时的意乱情迷,甘家大小也是个贵族,女儿间的交往不能随意,留给区乐珺一年的冷静期,要是仍旧对甘棠念念不忘,便让她们接触接触。
区乐珺一开始只觉得甘父是在强行找理由推脱,后来她发现他是真的在拖延时间,就这不到200天的时间里,这个可恶的老头子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甘棠找了个未婚夫,一个叫韩洵的、要相貌没相貌、要能力没能力、要出身没出身的、平平无奇的、普通男性alpha,还瞒得天衣无缝,就连她这个时刻关注着甘棠动向的人,居然是在新闻发布会上才得知了甘棠订婚的消息。
甘威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把区乐珺和区家的诚意放在地上踩,她和甘棠连个正式见面都没有,实在做不出继续纠缠的事,她身为大贵族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来。
作为对无疾而终初恋的温情,区乐珺最后没有追究甘威的怠慢,但却退回了一个对甘棠仅抱有好感的位子上,规矩地当一个虔诚的粉丝。
想到这里,区乐珺气恼地想,那个该死的老头子这个时候怎么不见人影了?当初在她和甘棠接触上从中作梗的老家伙,现在怎么不觉得欧以屾是齐大非偶了?如果不是他,她和甘棠早就在一起了,哪里还轮得到欧以屾的份。
欧斐文大概听懂了事情的原委,一边感慨缘分这东西真是玄妙,早一点迟一点就截然不同了,一边好笑地问区乐珺:“之前人家订了婚你就不去打扰了,现在她和以屾哥在一起,你撬墙脚好像也不是很道德吧?你身为大贵族的骄傲呢?”
区乐珺想了想,理直气壮道:“相处后,我觉得就是她了,我爱她。”
欧斐文了然地点了点头,心想,只要碰上真爱了,区乐珺这大贵族的骄傲就是个狗屁,放放就没了。
“那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欧斐文不由为好友的感情担忧了,怎么说他这些年像个cp粉头一样花了这么多钱,要是他的cp就这个be了,他会觉得自己的钱打了水漂。
“我听说你家最近来了个小女孩。”区乐珺似笑非笑地看向欧斐文。
“哇哦。”欧斐文情绪复杂地惊叹一声,“这个孩子目前还没有正式出现在公众面前,你居然已经收到情报了,看来,我们家有内鬼了。”
区乐珺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以姐姐的性格,她不会对一个有了孩子的人再产生更深刻的情感,她并不适合给个心思深沉的小鬼当后妈,她可做不来这个。”
欧斐文问道:“你说的敌之可胜是这个?她和以屾哥因为这个小孩有了嫌隙了?”
区乐珺嗯哼了一声,心里却想着,不止,她还看到了别的东西。
“算了,第四个不用上来了。”区乐珺解开了手套,一股脑扔给了欧斐文,揉着发酸的肩膀向淋浴室走去。
欧斐文抱着一对拳击手套,神情有些落寞,愣神好久才重新回过神来,将手套放回原处,到一楼休闲区等区乐珺。
欧斐文开的这家拳馆在首都非常有名,配备的教练团队和陪练都是全国冠军的水平,生意算不上热闹,纯粹是区乐珺喜欢打拳,他才每个月都往这里倒贴钱维持着经营。
不过这里生意一般,但来的人却都是个顶个的好身手,马潜就是这里的老主顾。
“斐文。”马潜刚走进拳馆,远远就看见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等人的欧斐文,走上前去,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等谁呢?”
欧斐文刚要说话,马潜抬起手制止了他,说道:“你别说,让我猜猜,是不是区家小妹啊?我说的是那个区。”
欧斐文坦然笑道:“潜姐真是厉害,这天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吗?”
马潜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从小到大你最爱跟在区小妹身后头,除了她,我可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个排面让你等,以屾哥都没这个面子。”
“潜姐,你这话说的。”欧斐文笑道:“以屾哥那是要做大事的人,我成天游手好闲的,我俩就凑不到一起去,以屾哥根本不稀罕我等他,嫌我碍事呢。”
两人交谈一番,区乐珺也换洗完下了楼,见他二人相谈甚欢,走上前去同马潜问好。
“你等的人到了。”马潜也同区乐珺打了招呼,对欧斐文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我约了陪练,先走了。”
区乐珺目送着马潜离开,欧斐文叫来了经理,和对方交代了免掉马潜今天的费用。
区乐珺远远看见马潜和迎上来的教练举止亲密,盯了两人看了许久,说道:“那个教练,我下次来让他陪我练。”
欧斐文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瞧见那位教练的脸,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踌躇道:“潜姐在我这里就包了一个教练,应该就是那个,我不好横刀夺爱吧。”
“那就算了。”区乐珺无所谓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不叫他也好,不然我怕我下手太狠,会把人打死了。”
欧斐文无奈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心想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忽然,他猛然意识到为什么对那个教练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区乐珺会说这样的话,虽然只在某些角度有三四分的相像,那个教练与欧以屾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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