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双眼布灵布灵的冒着光,从没见过一个男生这么能打还能说,句句话占着大义,把胡同大爷这个重男轻女的老糊涂都说的哑口无言。
这大爷平常就喜欢和稀泥,还偏向男的说话,动不动就女人说话不准称,今天算遇到克星了,好像三哥说他才十七岁,自己十六岁,毕业十九,他二十。
小五小声说:“常威哥哥好厉害,四姐你怎么脸红了?吓得吗?”
“不是,你别吵,看着就好了。”四妹不好意思吐了下舌头。
大爷觉得前面的话都是扯淡,他从袁世凯活到民国再到新中国,什么没见过,这个许大茂就是特地过来替李来福出头,让盖老大低头服输。
把盖老大拉起来,小声道:“盖老大,今天这局面你也明白,你不低头也得低,人家强龙压你这地头蛇,就是踢场子来的,冲你今天围堵姑娘,你兄弟说什么把人家卖了,你去街道办一个批评是逃不掉,别连累我。”
“你傻啊,下乡的都带着枪呢,下次许大茂带着枪路过呢?今天说你是流氓拐卖妇女,黑恶势力,犯罪团伙,都把你按上敌特罪名了。你长没长脑子,要不是看你死去爷爷是我老弟兄的情分上,我才懒得管你,我不忍看到老盖头的孙子被人拉去打靶。”
“四九城爷们,技不如人,认输不丢人,没本事的犟种那是傻子。”
盖老大能屈能伸,双膝跪地,脑袋磕地,“大茂兄弟,今天是兄弟错了,把李家姐妹吓到了,我发誓绝对没有一丝要对他们犯罪的想法,我就想娶李家二姐,我老蛤蟆想吃天鹅肉。从今往后,李家姐妹出门,我退后三丈,转身面壁。”
大爷也说着好话:“许大茂同志,盖老大是混蛋,但是我保证他不是罪犯,更不是敌特,他就是冲动了,从今往后我监督他,要是他再犯浑,要打要杀随你处置。”
老头挺鸡贼啊,只是监督,不保证永不再犯,犯了事随自己处置,谁有空天天盯着盖老大犯没犯错。
“冲动了,也行,你帮他托底,你毕竟是街道办任命的管事大爷,这个面子要给,谁让易中海总教育我们要尊老敬老呢,给您这个面子。但是......”
“您和他写个保证书,交给李家保存,要是再犯错,交给街道办还是派出所就别怪人家不讲邻居情面。”
“这个我还用写保证书?”
“您不写也成,是我许大茂考虑不周,万一你辞去管事大爷,说以后不管胡同里的事了呢?毕竟这不是职务,也没有工资。把你儿子工作地址告诉我,出了事我找他,您看怎么样,不然您口头应承的可没人给我作证。”
大爷恨不得没出来,怎么把自己儿子也扯上这糟烂事上,工作好好的,被人找单位去可太不划算了,不管吧,被将在这里。
四妹开口了,“我们胡同管事大爷为人不错的,许大茂同志,我相信他,让盖老大写一份,大爷签字就行了。”
常威假装思考一会儿,“行吧,易中海同志经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许大茂心软慈悲,这位管事大爷,还有盖老大,你们同意吗?”
“同意。”
让小五回家拿了纸笔,盖老大按照常威口述写了保证书,监督人让管事大爷签字,见证人是四妹,常威以不是这个胡同的住户为由拒绝签字,签许大茂这不就一张废纸了。
管事大爷骂许大茂奸诈,逼着别人写保证书,自己一点把柄不留。
许·常威·大茂,一拳把刚才口出狂言要拐卖人的家伙鼻子打破,让管事大爷和盖老大蘸着鼻血,按手印,拿着四妹的手也按了血手印。
让你个丫头给管事大爷卖好,写保证书变成监督了,帮你家你还背刺我,四妹整个人很不好,不知道是因为常威抓了她的手,还是手上沾了血。
把血吹干,放在四妹手上,“各位邻居,见义勇为是我辈新中国工人的优秀品质,我许大茂代表红星轧钢厂上万名职工,南锣鼓巷一百多户人家,此生要做罪恶的克星,与坏人坏事不死不休,哪个黑恶势力要想报复我,那就来,我许大茂不负青云志,我以我血荐轩辕。”
骑上车,跟众人告辞。
管事大爷看了李家姐妹一眼,给盖老大松绑,语重心长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许大茂这个人能打能扣帽子,还把你往枪毙的罪名上引,你最好熄了报复的心,你斗不过他。好言劝尽,此后出任何事,别怪大爷不帮忙,我帮不了你。”
“常......”小五刚想说话。
四妹捂着她的嘴,“藏什么,你藏起来的糖我都没收了,回家。”
常威骑到西单北大街的吴新昌茶庄,店里主打茉莉花,这是吴裕泰茶庄的分号,问了熟普洱,店员没听懂。叫来私方经理,老人就清楚这是滇省特产,直言店里没有熟普洱,普洱茶砖四九城没几个人喝。
常威才想起来,1973年之前并没有渥堆发酵的概念,哪里来前世所谓的熟普洱。
手上只有八两茶叶票,花了五分钱买了半碗茶,刚才见义勇为说半天口渴,茉莉花茶还不错。买了半斤茉莉花茶,三两大红袍,哎,大红袍还是二等的,柜上只有三两,多一钱都没有。
溜达到上次买茶具的委托商店,别钢笔小伙正在门口擦玻璃,看到常威热情打招呼,喜欢老物件的小伙子来了。
“我要买块手表。”常威怕了他的嘴了,谁好人一天吵两场,体力脑力跟不上。
“这位同志,我来给你介绍。”
“我要钢带的。”
“您懂行,皮带的表夏天出汗捂着难受,还容易刮破,钢带结实,摔摔打打都不怕。”
常威鼻子都要气歪了,咒我呢,“你见天走路摔摔打打?你上前线?你上山剿匪?你城里抓贼?你当窝脖搬家具?你天天跟人比武?什么就摔摔打打!我一个文明人让你说那么野蛮,把表拿出来。”
柜台里另一个四十多岁男人嘿嘿直笑,“小杜,你遇上对手了,让你嘴那么碎。”
小杜眼睛亮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周瑜诸葛斗计。于是,使出浑身本事,把二十七块表一一介绍。
说了二十分钟,常威抽了两根烟,给小杜一根烟,小杜抽了一口咳嗽半天,嗓子眼干了抽烟气管刺激的难受。
“我要这块。”常威指着第一块江诗丹顿。
前世就喜欢,买不起,委托商店这块表才一百三十一块六,买它,兄弟,买它。
小杜忍下气,自己讲那么久他要第一块,在这听手表介绍,耍自己玩呢,“这块七成半新,不如这块九成新的上海牌。”
“此表与我有缘,莫再劝。”常威让他开票。
调了表带,喜滋滋带上,多要了一块绒布擦手表,跟小杜微笑告别。买到心仪的表,以后就算没钱,留给子孙也能换点钱,完全忘记许伍德家搜刮的一箱财宝,还有会道门的小黄鱼和银元。
“小杜,买了个表。”常威摇着手腕真诚地对他笑道。
小杜觉得这次没发挥好,发誓下次一定从常威身上找回场子。
回家抓了两块奶糖给王大爷,问了那位中医的地址,家里放一包奶糖,带上另一包骑车到宋姐家附近,明天要出差,要签字办手续没空找宋姐,也不好给小鱼送糖,厂子里人多嘴杂。
宋姐看到常威在路边,下了车,车后座的小鱼招手,“常威叔叔。”
常威走过去把小鱼抱起来,“宋姐,你托我买的奶糖买到了,钱票正好,小鱼不能吃很多糖,给她加点热水泡淡一点就行,多喝牛奶身体好。”
这话是说给路过的人听的,无缘无故送人家寡妇一包糖,人家可不会因为你岁数小就没想法。
宋姐一听就懂了,表示了谢谢,常威说明天要出差,告知医生地址,小鱼表示她记住了,摸了摸她小脑袋,把她放后座上。
又说花姨打听到的那男人情况,三十六岁少校,未婚,老家也没成过亲,就是参加革命耽误了,正宗老光棍,打不打媳妇那就不清楚。
交谈不到两分钟就分别了,大街上聊几句,就很合适。
回家准备洗漱和换洗衣服,这次准备多待几天,屯点猎物,花姨过来嘱咐了一阵儿,最多的就是作风问题。
初吻还在呢,花姨你想多了,不开后宫,虽然心里很多欲望,为了安全,不开。
王大爷把常威喊到后院,指导他手腕手指发力技巧,果然飞蝗石的准确度和力道增强很多。
“之前为啥不教我这些窍门?”这老头总爱藏一手,怪不得国术没落。
“我观你印堂有双纹,眉眼有血气,双耳泛红,此次出行恐有血光之灾。”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老王头,你不要咒我。”常威一激动连王大爷都不叫了。
王大爷背着手往回慢慢走,“我两个儿子随部队出发前就跟你一样的征兆,好自为之。”
让王大爷这么一说,常威惴惴不安,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梦里不是被狼群包围,就是被老虎攻击,还有一群女人拿着冲锋枪对他扫射。
什么破梦啊。
早上王大爷拿了一个刀片,塞到他衣领里,又给了他一把匕首让他放小腿上绑上。
没点金丝甲和迷烟什么的?王大爷想了一下,“遇到迷烟尿到毛巾上捂住口鼻,十分钟内没事,用别人的尿也行。”
不是,咱就说,王大爷,你一个老江湖就教了点这?
带上电工包和里面的双刃斧,斧柄绑大梁上,到肉联厂找史泰荣开了证明和介绍信,拿了采购单和价格表,史泰荣拿了三包香山烟放常威小布袋里,拍了拍。
拿着史泰荣开的出差申请审批,找了齐主任秘书,又开了持枪证和使用期限,超过一个礼拜要书面写明为何超期。
尤队长给持枪证盖保卫处红章,在申请表上让常威签字,写明借枪日期,还枪的时候再写交换日期。
常威申请53式步骑枪,近战有双刃斧,远程有枪,安全有保证,他也想多领一把手枪,不批。
尤队长帮常威选了一把保养好的水连珠,一包香山砸下去,给了五十发子弹,别人只给二十发,多出三十发不计入子弹数量,给了一个子弹带,烟开路啊,开对了。
来福在自行车棚等着常威呢,掏出一把砍刀,魏师傅让他交给常威,连鞘带把六十多厘米,抽出来一看,唐横刀款式的短刀,厚脊适合山上开路,上面还有武器碰撞的刮痕,牛皮糅的刀鞘,看这样式得有些年头了。
抱拳告别,全副武装出发,此一去,蛟龙入海,还是龙遇浅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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