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会对我们的酒厂感兴趣?
晓阳道,我听说建筑公司的几个人被开除之后,打算干老本行,现在鼓励私有经济和民营经济,他们已经注册了执照,也打算干建筑。听说他们呢对高粱红酒厂兴趣很大啊。
农山集团背靠大树都没有干成,一个成立了才几天的企业,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竞争高粱红酒的建设工作。
这个你就错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县建筑公司的那些人在县里建筑口子上资历很深,人脉也很广,经验也是有的,估计这些年也攒下了钱,他们的实力其实还是有的。
想着几个人都是被开除了公职的人,哪里有晓阳说得那么复杂,就笑道,不是吧,他们几个被开除了几天,就有这个实力?
晓阳打开了手包,翻了翻自己的小本子,一边翻一边道:“这个咋说那,他们虽然被开除了公职,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能力和资源。有时候人际关系和经验比什么都重要。而且,他们既然决定重新干起老本行,肯定是有所准备的。我听说他们几个还是保护了一些人,你想想,以前县里就他们一家建筑公司,这么多的单位搞建设,多少都会有些人情往来。你忘了,妈为啥辞职,不就是因为县医院的家属楼的建设吗?为什么查到他们建筑公司就不再查了,而且这个班子的人都只是开除,并没有送到监狱,简单讲,就是利益牵扯得太深了。”
晓阳在本子上记了几笔,合上了小本子,继续说道:“三傻子,人心复杂,江湖险恶,你二叔不都差点被他们套进去。高粱红酒是块肥肉,我看你们该采取招标就招标吧。”
县委大院里,县委书记邓牧为已经一周没有来,地区里的工作接手之后根本抽不出身,郑红旗的角色在县委大院里就显得十分突出了。
平均下来,县里基本上每周都要开一次县政府常务会议,每半个月要开一次县委常委会,一些重大的工作,还要召开党政联席会,县委常委会和党政联席会都是由县委书记主持,这是惯例,也是规则。
张庆合拿着常委会的议题让郑红旗签字,郑红旗看着议题,有传达学习上级文件精神,研究工业结构调整、听取三强县建设进度汇报等等,大大小小的议题有十四五个,而最后的内容则是人事议题,要对两个乡镇的书记进行调整。
郑红旗抚了抚眼镜,就道:“庆合啊,虽然邓书记电话里说了,但是这个字我签不合适,这个会我主持更不合适”。
张庆合道:“红旗县长啊,这会已经拖了一周了,实在是不好再拖了。”
郑红旗稍作思考,就又拿起了电话,不多会电话接通,随笑道:“书记啊,我是红旗,是这个事啊,知道您忙,但是在忙,恳请书记也要抽出时间来县里把常委会要开了,咱庆合同志急的都开始抓耳朵了”。
啊,红旗啊,我这边时间确实不凑巧,明天又要去省城拜访省上卷烟厂和机械织造厂的领导,我已经向钟书记和岳峰副书记都做了汇报,这个会你来主持开。
郑红旗道:“书记啊,您不在这会我们心里开得没底啊,有几项非常重要的议题,我们必须听取您的指示”。
红旗啊,最近我不在县里,一些情况也不了解,你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决策就是。好,就这样,我这里还有客人。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郑红旗心里道,估计放眼全省,也没有哪个书记如邓牧为一般,完全放心地将县委工作交由县长处理。
郑红旗喊了一声,庆合啊,那我们就按照书记的指示办,一些重大的事项,你和承办的常委说清楚,让他们及时地单独向书记请示。说着就在文件签批单上签了字,经电话请示牧为书记,按程序召开常委会议。
这声庆合,喊得亲切而自然,这字签的也十分有艺术,重在说明自己组织召开常委会议的“合法性”,也谦虚地表明自己在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现在明眼人都已经清楚,邓牧为这种两边跑的情况不会持续太久,毕竟人的能力再大,精力也是有限的,两边跑已经影响了工作。再往深里讲,邓牧为如果不走,邓晓阳和李朝阳也不好再进一步。不可能自己当县委书记,女儿女婿当县长或者副县长,从这一点上看,邓牧为也是走完要走。
但没有人比郑红旗想着让邓牧为再多干一段时间,原因并不复杂,自己刚刚担任县长不久,算是刚刚过了磨合期,适应了县长的角色,但这个时候提县委书记,绝无可能。理由有二,第一就是资历不够,手里没有能够说服人的成绩。第二则较为隐晦,如今自己和齐永林,不可能破镜重圆。而和地委书记钟毅关系虽然比以前好了不少,但钟毅此人是讲原则的人,自己还没有到让钟毅打破原则破格提拔的地步。所以,让邓牧为多干一些时间,算是给自己时间,抓紧时间干出成绩。
郑红旗签了字,俩人又确定了会议的时间和一些重要议题的内容。
张庆合出了门,郑红旗的表情也就自然地严肃起来,如今的郑红旗,不再像以前面对谁都是面带微笑,虽然没有明确自己主持县委的工作,但实际上县委和政府的工作目前都是自己说了算。作为实质上的一把手,面无表情和不怒自威才能保持神秘感,领导就是不能一眼就被人看穿。
郑红旗算着时间也就到了下班,现在正在吃中药,实在是不能喝酒,也就推掉了两场饭局,晚上的时候就约了常务副县长马军一起去跑步和打乒乓球,算着时间尚早,就继续在办公室里看起了文件。
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行事规则,邓牧为爱跑步,郑红旗也不爱酒,运动就成了县委班子里的新风尚,在加上即将举行的亚运会,除了练习气功之外,公园里和单位里,最多的就是打乒乓球和跑步的人。
县政府常务副县长马军是县领导里比较特殊的一位,既是县委常委,又是政府的常务副县长,在县里面有非常重的话语权。
郑红旗逐渐在向邓牧为学习,权力是抓不完的,要学会适当放权。什么时候自己不在,县里运转的还井井有条才是本事。在上次的常务会上,就公开表态称,各局委办和乡镇的一把手,不要什么事都找县长汇报,你们去找自己的分管领导,我是听各位副县长的。郑红旗这么说,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所以,自己现在只管方向和重点工作的进度,抓落实的事也就是副县长了。马军作为常务副县长,自然要被倚重,没事的时候打打球,跑跑步,反倒是轻松愉快的氛围里,就把工作落实了。
不多会,红机电话又响了起来,郑红旗心里暗道,幸亏自己还在办公室,不知道是哪位领导在找自己,响了三声,郑红旗才慢慢地拿起了电话。
喂,红旗老弟啊,我是陈东富啊,我就给咱领导说了,老弟果然还在办公室,今天的事你应该清楚了吧。找了一个什么老头,把县委政府的决定都给否了。红旗啊,你现在是县长,怎么能纵容这种个人凌驾于县委政府之上呢。老弟啊,当领导的要果断嘛,不然你这县长在县里还有什么权威。我还听说一个什么乡人大主席一直上窜下跳的,这个时候,必须拿出雷霆手段,该处理人,就处理人。
郑红旗接了电话,话都被陈东富说完了,必须处理人?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让郑红旗很不舒服,心里暗道,陈东富的手伸得实在是太长了,都管到我乡里的干部了。
郑红旗并不想电话里解释什么,自从知道了邓牧为的亲戚关系之后,从内心来讲,郑红旗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瞧不上陈东富了,个结果其实他早就预料到了,一个农业厅领导的弟弟,算起来算不上是什么大领导。事不一定干得漂亮,但话一定要说得漂亮。虽热情应道:“秘书长啊,这事我都不好意思了,三番两次地让老兄费心。我马上安排督查室去跟进了解情况,这个什么人大的主席,我把他免了。”又应承了几句,也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郑红旗心里想着,老葛马上就退休了,再过俩月,也要走程序了。这样的干部别说陈东富,就是齐永林拿着也没办法,嘴上会心一笑暗道:“吴香梅和李朝阳,干工作确实有一套,这个老葛,也不简单啊”。
县长还在办公室,作为县政府办公室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就不好下班,也只有陪着,直到六点五十,郑红旗才去了小食堂。
看郑县出了门,卢卫东也就打了招呼下了班。
章永山作为秘书,已经安排师傅炒了两荤两素四个家常小菜,煮了养胃的小米粥。这个点机关干部都已经下了班,食堂里也没什么人,郑红旗并未招呼章永山一起吃饭,卢卫东已经嘱咐了章永山多次,陪领导吃晚饭不要拘束,领导先是人,才是领导,是人就要吃饭,俩人一边看着新闻联播一边吃饭,不时间也有交流,只要是郑红旗不说话,章永山就专心吃饭并不主动插话。
我和晓阳到了地方,县政府办的科长肃晓东已经等候多时,晓阳和肃科长之间并不陌生,三人也就交谈起来。
作为同批分配来的干部,只是非常的奇怪,肃晓东到了政府办之后就和卢卫东一样开始写材料,甚至有的材料肃晓东写得比卢卫东还要好一些,这倒也正常,毕竟写得多。担任了文秘科科长,按说这个位置十分关键,干了几年,却并没有得到提拔,原因无他,而是肃晓东写材料写得太好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他。又或者说,肃晓东只是会写,不善于人际交往。
卢卫东到了之后,就是主动伸手道歉,阳姐,姐夫,不好意思,领导有事,也就耽误了会。
卢卫东其实和我们相差无几,算是同龄人,但由于和邓叔叔的关系,和晓阳的关系如同姐弟一般。
卢卫东没来,晓阳也没有客气,早已点好了菜,待卢卫东到了,菜也就开始上了,有酒有菜,加上大家也都饿了,自然是一边吃一边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自然也就说到了正题上,卢卫东道:“姐,你也知道晓东,工作上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起分来的干部,多数都已经提拔了,晓东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几年了,作为府办的领导,我应该为晓东说句公道话。”
晓阳微笑着道:“卫东啊,晓东我俩也是老朋友了,说罢,想让姐做什么”。
姐啊,我本着对组织对事业对晓东负责的态度来说,现在有个岗位非常适合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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