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谢远河带着谢母准备的午饭赶来医院,并转告谢母让他们回家休息的意思。
江暖没拒绝,她明天就得开始替白老推拿。
空间药田里有几株适合白老病症的药村成熟了,她得回去收割并炮制好。
正好借着回家取工具的名头,过个明路带来。
只是走出医院,看着外头火辣辣的太阳,江暖立马垮了脸。
草率了。
这么大太阳,走几十里山路回杨柳大队,她还有命活着再来县城吗?
正沮丧时,头上多了顶宽沿草帽。
刺眼的光芒被挡住,脸也不用再暴晒在太阳下。
江暖诧异抬头,正好对上谢远辞幽深的目光。
他说,“带你去个地方。”
江暖想拒绝,但谢远辞早一步牵住她的手,带着她穿梭在街巷里。
十几分钟后,两人站在县城百货大楼前。
“你要买东西?”
“跟我来,”谢远辞没多说,继续牵着江暖,一直到百货商店二楼卖自行车的地方。
他指着摆放在那的崭新二八大杠对江暖说,“我弄到自行车票了,钱也带齐了,我们今天就把自行车买回去?”
现在买,代表着她这会不用走路回杨柳大队。
这可是大好事。
所以江暖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觉得可以。”
谢远辞点头,上前去让营业员开票。
江暖想了想,从空间点出十八张大团结,递给谢远辞。
“自行车票用你的,钱我来出吧。”
谢远辞回头莫名地看了江暖一眼,闷声拒绝,“不用你出。”
随后用漆黑的后脑勺对着江暖。
江暖愕然,他这是生气了?
可自行车是两人共用,AA付钱是最公平公正的。
她弄不到自行车票,所以给钱,这是很正常的操作啊。
谢远辞他为什么要生气?
想不明白的江暖,索性趁营业员没注意他们,直接问出口,“谢远辞你生气了?”
“没有,”谢远辞否认。
江暖轻哦,“没生气就好,钱你拿着吧。”
说着她将钱又往谢远辞手里送。
谢远辞站着没动,语气低沉地喊她,“江暖!”
“嗯?”
“你是我媳妇。”
“嗯,然后呢?”
她穿过来后,不止一次听谢远辞说她是媳妇,听多了就习惯,压根没发觉谢远辞此刻话里额外的深意。
“你是我媳妇,我养你是应该的。”
“可我不需要你养啊,”她虽不能下地干活赚工分,但她可以治病赚钱。
谢远辞一字一句,缓慢地说,“我很乐意养。”
“我知道你很能赚钱,但你赚的钱是你的,我赚的钱还是你的。”
甚至他的人,也是她的。
“啊哈?”
江暖呆住。
如果在现代,有人跟她说,你赚的是你的,我赚的还是你的。
江暖一定会觉得那人有病,毕竟谁会愿意把自己的身家拱手送人。
但现在谢远辞站在她面前,无比认真地告诉她,我赚的钱都是你的。
江暖承认,她被震憾到了。
谢远辞趁机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隔壁卖手表的柜台。
指着几只新到的手表,对营业员说,“同志,麻烦把这几只手表都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手表柜的营业员虽然没听见两人刚刚的悄悄话,但知道他们刚在隔壁订下一台凤凰牌自行车。
想着两人是不差钱的主,连忙介绍:
“同志你眼光可真好,这几只手表都是新到的,咱们县城的头一批呢。”
谢远辞轻嗯,低头问江暖,“更喜欢哪款?”
江暖顺着他的话打量手表,突然想起原主是有手表的,只是下乡后被胡艳借走了,一直没还。
要不是今天谢远辞突然说给她买手表,她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等回生产队,得去找胡艳才行。
她朝谢远辞摇头,“不用,我有手表的。”
谢远辞扫了眼她空无一物的手腕,拿起柜台上最精致的那只,作主道,“就这个吧。”
营业员笑嘻嘻的对江暖说,“同志,你爱人对你真好,这是上海牌的手表,是这几支当中价格最高的。”
江暖无奈地劝说谢远辞放弃买手表,“我真有手表,只是被胡知青借走了,等我回去找她要回来就是。”
“崭新的更衬你,”谢远辞不接受她的劝说,拿起手表认真地替她戴在手腕上。
白皙无瑕的手腕,跟银色表盘相得益彰,很是般配。
谢远辞满意地点点头。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钱票递给营业员,“我们就要这只。”
营业员一脸暧昧地冲江暖眨眼,然后乐滋滋的去开票。
江暖想拦住营业员,但谢远辞不让。
江暖急的直皱眉,“这手表我不能收。”
她都打算从谢家搬出来了,哪里还能收谢远辞送的手表。
谢远辞眼里失落一闪而过,但很快换了个说辞,“就当是你救了老四的谢礼。”
“那也太贵重了,受之有愧。”
“再贵重也是个物件儿,老四的命更珍贵。你不收,是瞧不上?”
谢远辞凉凉地看着她,那模样隐约带着几分被拒绝的委屈。
“当然不是,”江暖摇头否认,她只是不想在离开谢家之前,跟他有太多金钱上的纠葛。
自行车她没出钱,大不了到时候不用就是。
可这手表,真不能收啊。
“既然不是瞧不上,那就收下吧。这样你以后替人治病,看时间也更方便。”
“再说,你男人有钱,不用省。”
你男人三个字,炸开在江暖耳边,让她小脸迅速升温。
若在现代,江暖肯定会回怼,多冒昧啊你。
可在这特定的时代里,她跟谢远辞是摆过酒的夫妻,又住同一屋檐下。
你男人这三个字,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配上谢远辞温和缱绻的眼神,真的好苏好撩。
江暖忍不住点头答应,“那行吧。”
因为身高原因,她没看到此时谢远辞眼里的愉悦。
直到好一会儿后,江暖终于回神。
天呐,她也太没出息了吧。
走廊里被蛊惑的落荒而逃也就算了,这次居然稀里糊涂被一只手表给贿赂。
简直有损她现代嘴炮女王的形象。
然而不等她扳回一局,就听谢远辞又问,“我们再去一楼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江暖摇头,江家寄来的包裹里吃穿用的都备齐了,她现在根本不缺。
想起原主在嫁进谢家后,曾写信向家里要钱。
前几天随包裹一起来的信里,江父说东西先寄,钱得过几天再汇,让她晚些日子再去邮局取。
现在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到了。
她得去邮局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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