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实验室后,
肖教授便来扫描录入了他们的信息,点头满意:“偏差倒不是很大。”
“我是肖教授,是这次实验的发起、策划、执行者,这次时空穿梭实验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全新尝试,所以危险系数是未知的,但只要成功一个,那这将会是开天辟地的伟大发明!”
“这些科学家都这么疯癫吗。”
褚尽善在一旁小声和林漆说,这也让他放松了些。
“上世纪曾有研究,远距离将光子输送到另一个岛上。由于一对光子纠缠,将其中一个光子放置在相隔很远的另一座岛屿上,让原处光子与将被传送的第三个光子纠缠发生反应,当粒子能态发生相连时,另一个岛上的光子就会变成与第三个光子一模一样的光子,宛如空间穿梭一般。”
“在此无限发展的基础上,我们加以融合利用四维时间线理论,发明了时空穿梭机。”肖教授向后走去。
“这里有两台机器,一台particle chamber(粒子室),一台scanner(扫描仪),粒子室中可以设置过去任意时间的粒子,这项技术是由我和刘博士一同设计,使用了过去逐年不下数百万件遗留物品的同态粒子搜寻并逐一重编制造,而你们的数据是最接近这些粒子能态的,所以你们要进入扫描仪的隔舱里,这个装置会扫描你们身体里大量的粒子,同时生成一份两处粒子之间量子特性的比对结果,然后,我会调整粒子室的量子状态,与你们发生纠缠,它也会与某一过去发生纠缠,你们便会被传送到与你们身体内粒子最接近的时代。”
“我们被送去哪里还都是未知吗。”林漆出声打断。
肖博士有一瞬的停顿,随后冷漠高傲的说:“科学研究是要有牺牲的。”
褚尽善本就一直忍着,但此时大声反抗:
“这个实验有这么多漏洞,不确定性这么多,为什么还要进行!难道为了所谓的进步就要以无数无辜的生命来作为代价吗。你所谓的牺牲不过是自我野心的伪装,你所谓的伟大发明没有良心底线,是始终不可能成功的。你们这些在阴沟里生活的人,永远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永远牺牲别人来做你们的垫脚石,永远贪想着得到做到不可能的事情。你们哪里是科学家,分明是刽子手,是这个万恶时代的帮凶,你们毫无科学严谨的人道主义精神,你们就是一群疯子。”
林漆看到褚尽善激动的眼睛都红了,心中万般复杂。
这些人,在这个时代中,早已不知何为正常,早已被熏陶成魔鬼样子。
一股不甘心涌上喉头,“肖博士,你的科学研究只要是别人牺牲就都行是吗,你们这些研究者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是既得利益者,你们自然标榜伟大,奉行意义,你们生怕自己‘奉献’了一辈子的工作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所以拼命将我们这些时代的弃儿推出,不断来实现你们荒唐可笑的试验,成功是你们的狂欢,失败不过是我们的失败,所有,从一开始便是不公平。”
肖教授一脸不屑,“呵,你现在不过是我手里的玩意儿,你来到这里,说明你还有点可用之处,若不是,那你可就去污染区每天与超标的放射垃圾待在一起了。”
“难道你还想让我们感恩戴德吗,你践踏着我们的人格尊严,却让我们习以为常并以此为荣,我们是有多蠢才会被你迷惑,要说这里,应该数你最可怜,指着别人来证明你那虚无的幻想,竟为此花费半生心血,可笑至极。”
肖教授恼羞成怒,将林漆拽了出来,可他终日坐在实验室中已是头发半白,如何制服的了林漆,只能呼叫门外的巡官进来将林漆压在了地上。
“你个小畜生,既然这么想找死,你就第一个上吧。”肖教授恶毒的说。
褚尽善在一边被隔开,她无法将林漆解救,脸色煞白。
林漆面如死灰,他被关入了扫描仓里,最后一秒,褚尽善也进去了。
她笑着流着泪,“林漆……好无助啊,就让我陪你吧。”
林漆一脸错愕,他不想还是原来的结局,但看着褚尽善决绝的表情,哭的破碎,他闭眼拥上了她,一行清泪滑下,
“好,我们一起。”
两人紧紧抱着对方,仪器启动。
当身体被轰击成无数粒子,那将是这世间最无法言说的痛苦。
此时,他们,碎裂混沌。
*
现代。
“霍教授,您刚刚在台上所介绍的大脑共联性研究可谓是开创了一个神经科学领域的新话题,当我们提起大脑时,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独立的、个体性研究,您是如何想到要对大脑进行社会群体层面的表征呢?”一个记者采访道。
“一直以来,我的研究都是从病理学、现象学和治疗应用层面研究脑科学以及睡眠医学的,我发现个体的角度似乎与真实患者在生活中的情况相去悬殊。在与柯斯特教授的合作中,我获得了灵感,他是研究社会心理学的一位楷模,他曾建议我试着从患者的社会层面来联合测试,于是我便开始了新的研究,逐渐探讨出了大脑共联层面的发展。”
“从您的研究汇报中,我听到了相关睡眠梦境的讨论,这也是当今科学中最大的未解之谜,就梦境的本质而言是很难被研究的,其定义也有相当多的不同看法,在您的叙述中为何认为梦是大脑将个体置身环境其中并目的使个体对之做出相应反应的相互作用的结果呢?”
“确实,对于梦的定义并没有普遍的定义,一些研究者认为,梦是大脑在潜意识中详尽的叙事行为,拥有时间维度;另一些人则认为,梦是指睡眠中经历的任何形式的思考或知觉要素,即睡眠中的精神活动,当然还有很多小流派,依照这些不同的研究,梦可以是相对独立的图像,也可以是思维模式。但我的研究更倾向于梦是大脑选出特定图像并把它们编织在一起的结果,并非是随机事件,而是个体精神、愿望的实现,清醒状态下做梦者精神活动的延续,至于为何会以这种梦境的形式来展现呢,就是我所研究的结果了,我们的大脑明显偏爱那些我们所经历的显着情绪事件,它会利用这些经验并在整个记忆库中构建与之相关的微弱事件,这在我们清醒时是完全做不到的,这也是大脑了解机体和理解周围世界的方式。”
“在您的研究中,用到了‘大脑了解机体’的论证,是否割裂了个体与大脑之间的联系呢?”
“并非如此,这只不过是大脑在帮助我们建立对世界的理解而已,大脑构建了梦境,构建了做梦者对自己身体的感受,即第一视角的发生。同时也会根据个体记忆创造出梦中的环境和社会联系,这都源自于我们自身,但在梦中我们并不会知道事件的走向,也可能构建出我们完全不认识的人物。但大脑却知道,正是大脑创造了这些,我们的大脑会故意隐藏关于故事情节会如何展开的许多信息以此来得知个体如何应对这些不断的发展,这也正是其奇异性的建成。”
“您的说法很生动有趣,但您讲述时所用的‘大脑故意隐藏信息’这种哲学说法,让我很好奇这其中具体的微妙联系。”
“具体我认为这应该是大脑需要通过做梦理解这个世界,我们对世界的理解很大程度上基于我们的记忆存在以及我们如何看待这些经历,梦利用个体的反应、想法,并反馈到其发展中,梦中发生的事情和走向统统是做梦者对世界、家庭、婚姻、工作、自我价值以及疑问的理解,我们对其在梦中所思所做出的反应和对梦中世界持续的、不断发展的互动会帮助大脑理解清醒时的种种经验。”
说到此,霍教授的手机响起,“不好意思,采访就到此结束吧。”
霍教授走到一旁接通电话。
“教授,Q07实验者状态很不稳定……”
“好,我现在回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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