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喜庆的鼓声越来越近,黎山的大街小巷都充满了欢声笑语。气宇轩昂的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引领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迫不及待地想把心爱之人娶回家。
“背新娘子上花轿喽~”
在旁边看热闹的老百姓们纷纷感叹老林家的女儿林慧香嫁得好。
“啊~”
“出事了,新娘子被狐妖杀死啦!”
远在百里之外的盛京。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真是一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
李弦玉坐着驴车悠闲地出了城,估摸着行车速度,大概三日后就能到达黎山。
太阳懒洋洋地晒在大地上,李弦玉翻了个身,确保自己能均匀享受到阳光赐予的温暖。好想直接去观檀寺当个清心寡欲的小尼姑,省得为隐瞒身份,一天天提心吊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路遇长夜无光影,夜黑行事太危险。
实打实赶了一天路的李弦玉,在小镇上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正规的客栈,准备今晚在此休息。她一边嗦溜着面条,一边听左边桌子上两个中年男人讲故事。
“我有个劲爆的消息告诉你,现在都传黎山狐妖现世了。”
“少在这危言耸听,这世上哪里有狐妖,肯定都是居心叵测的人搞出来的。”
“呸呸呸,我骗你干什么。我老丈人家就是黎山的,这一段时间已经好多人被狐妖索走了性命,死状一个比一个凄惨。”
“此话当真?那这衙门不管嘛。”
“狐妖每次索命难不成还得提前问问衙门同不同意?我老丈人还说了,有个小衙役也被狐妖一爪掏了心。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连衙门上下都人心惶惶的。”
“哎呦,我过几天正好要去黎山,回家立马烧香拜佛。说不定佛祖会保佑我不被狐妖抓走吃掉。”
“哼,一只臭狐狸有什么好怕的,只有鼠狼之辈才会畏畏缩缩。”
右边桌子上坐着一位身穿宽松道袍,头戴九梁巾,面容削瘦的年轻人。听完这两个人对狐妖的畏惧后,对刚才的故事嗤之以鼻。
“你这小道士,年纪轻轻口气狂妄,别道行不深反被狐妖纳了命。”
“一派胡言!我道家六壬符法捉妖咒岂是白学的,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过是我咒下降物。”小道士听不得有人质疑自己的能力,直接跟中年人争辩起来。
“哎呦,各位客官。店小薄利,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啊。都消消气,消消气。”小道士冷哼一声,拿起桃木剑上了二楼的房间休息。
一碗喷香的牛肉面吃完,李弦玉思索着刚才狐妖的故事。观檀寺香火鼎盛,供奉着众多佛像。黎山有这么大一个宝寺坐镇,为什么会有狐妖杀人的传闻流出呢?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终于看见远处的黎山。黎山县以黎山得名,景色秀丽,气温适宜。大街小巷人潮涌动,商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街头巷尾,当然卖得最多的还是各种寺庙祭祀用品。
“小公子,来炷香吗?”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佛像,佛龛,佛画统统打折便宜出。”
“平安葫芦只要三枚铜板啦,谁家买了这个,保准你平平安安过新年。”
上次离开黎山也不过一年时间,怎么出现这么多卖佛寺用品的商铺。
“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有血光之灾。隆兴寺专业主持为你祈福开光,找我安排只需要二十枚铜板,就能提前为你插队办理。”
“不用了,谢谢。”
“唉唉~小伙子来我们若兰寺嘛!我们寺专克狐妖保准灵得很。”
李弦玉被热情的商贩来回拉扯,感觉要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中。好不容易挣脱,连滚带爬地往山上的观檀寺跑去。
观檀寺坐落在一片广袤的山谷中,背靠黎山,面临绿水。寺庙里古树参天,翠竹林立。跟刚才喧嚣的市井生活相比,真是一片解放心灵的净土。
“奇怪,以前寺里香客络绎不绝,怎么今日这么安静?”
“阿弥陀佛。弦玉施主,好久不见。”一身灰色僧衣,滑溜溜的光头,面色红润的小和尚正向她合十问候。
“空凡,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高啦。”
眼前打招呼的小和尚,正是李弦玉当初在观檀寺居住时,每天陪她扫地念经的空凡。
“空无大师呢,身体近来可安好?”
“一切都好,弦玉施主请随小僧来吧。”
竹林掩映着幽静的小路,繁茂的花木中有一座朴素的禅房。推门而入,只见空无大师静静坐在蒲团上,似乎在等待李弦玉的到来。
空凡贴心地送来两杯清香淡雅的绿茶后便关门而退,留得两人好好叙旧。
“可否适应盛京的生活?”
“挺好的,这不一放寒假就过来看您了。”
“看到你过得好,老衲也就放心了。就怕当初强硬地将你送到青梧读书,因此心生怨恨,日子过得不幸福。这次来了就在这安心过个年,多陪老衲说说话。”
“没问题,年后我就启程去一趟仙水。”
空无大师提到仙水县忍不住摇摇头,口气中满满都是无奈。
“你真得想好了吗?如果你心意已决,那老衲绝不会贸然阻拦。怕就怕在你的心魔还未消散,再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大师放心,既然我来了就说明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不说这个了,来的时候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年不见,这黎山竟开了这么多寺庙,还闹出来狐妖索命的故事?”
“唉,此事说来话长————”
而此时的盛京,神武侯府里。
江问清将贺子霖五花大绑。眼神迷离,含情脉脉地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对方冷峻的脸庞。
“啪”一巴掌打了上去。
“江问清,你是不是有毛病?”
“感觉不对,没有那种心肝一颤的悸动。”
“死变态,你放开我。有本事咱俩堂堂正正打一架。”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江问清无视贺子霖的抗议,思索片刻后,猜测可能是这张脸过于英朗。于是找到一条柔软的烟纱,糊在他脸上。趁朦胧暧昧的氛围上升之时,伸出厚实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住眼前之人。鼻子凑近贺子霖的脖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一股难闻的汗渍味道。
“滚啊!老子不喜欢男人。”
江问清陷入迷茫,始终找不到当初心动的感觉。莫不是贺子霖太壮了,缺少瘦弱的美感,让人生不起那种保护欲望?实在不行把崔思昂或沈桥舟抓来试一试。
刚从宫里回来的江远扬正为黎山狐妖索命之事发愁,宫里有意派江问清去黎山查明真相,所以赶紧找他不省心的好大儿商量商量此事。可还没进院子,便听见贺子霖撕心裂肺地咒骂声。
“可恶的小兔崽子们,又躲在屋子里干什么坏事呢?”
江远扬怒气冲冲地踏进屋子,看见了此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江问清粗鲁地将五花大绑的贺子霖压在床上,嘴唇轻轻划过脖颈处,跟野狗一样到处乱嗅,随后一巴掌拍在身下之人的屁股上。
“动一动,贺子霖。”
“江伯父,救救我~~~”
“你们两个混球儿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自诩教导有方的江侯爷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何等心情走出儿子的房间,院子里只留下两个鼻青脸肿的少年跪在院子里反思自己的错误。
“凭什么你干的缺德事,要连累我罚跪?”
“古人云打是亲骂是爱,说不定我爹太喜欢你了。”
“呸~~你个死变态!”
晚上江家祠堂里。
一个落寞的身影抱着长公主的牌位痛哭流涕,活了这么多年的神武侯爷想不明白。自己养的儿子竟然是个有龙阳之癖的人。
“怡珊,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把问清教好。”
江远扬愁了一夜,决定直接从苗头上掐死。当然不是把贺子霖掐死,贺渊那老家伙要找自己拼命的。
等天亮就托人打听打听,盛京城内谁家有适龄的女儿还未出阁,安排两人见面聊一聊,至于黎山狐妖之事,谁爱去谁去吧!
“吕尚书家的嫡女方当韶龄,容色绝丽。秦员外家的孙女也不错,温柔婉约。南阳郡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必会跟问清有很多共同语言。算了,不要求那么多,是个姑娘就行,谁来将我儿取向掰回来啊!”
江问清还不知道已经被亲爹安排的明明白白,仍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对着一个男人有心动的感觉。
莫非自己真的是个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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