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四十分
明明还不算太晚,可面前这条幽深的小巷子里只剩下了几盏微弱的灯光,稀疏的树叶凌乱在枝头被吹得瑟瑟作响,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诡异的静谧。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池时笙的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道道冷汗淌过脊背浸湿了校服。
绝望的情绪混合着夜色紧紧包裹住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
谁能救救她……
脚下的步伐一秒钟都不敢停下,可身后一阵大力忽然攥住了她瘦削的胳膊,她猝不及防被摔到了一旁的绿化带边上。
“啊!”
她痛呼一声,手掌磕到了石子路,一股温热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抬头,身后几个黑影追上来团团围住了她。
奸邪的笑声响起。
“跑什么啊,都是熟人又不是不认识,嘿嘿。”
那人手电筒刺眼的灯光一下子打在脸上,池时笙下意识抬起袖子捂住眼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向后缩,直到碰到身后的灌木丛。
没有退路了。
她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池时笙张口求饶,嘴里却只有破碎的哭泣声。
“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没钱……”
“哥儿几个知道你没钱,一窝子穷光蛋!”
为首的那个混混手里握着手电筒抵住她的脑袋,黄黑的脸上满是不耐烦,看她一直拿手臂遮挡着自己的脸,攥着她的校服袖子就扯开了她的手臂。
她惨白的脸暴露在几个混混面前。
脸说不上多好看,甚至是一种营养不良的黄白色,头发被扯得凌乱看起来很狼狈,可总体干净还算看得过去。
那人笑着蹲在她面前,猥琐的脸上涌起一股贪欲,看着女孩左右闪躲的目光像极了一只单纯的兔子,一种肆虐的占有欲在体内瞬间爆发出来。
他笑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小匕首,用刀柄轻轻挑起她的脸,打量的眼神肆意游走在她每一寸肌肤上。
池时笙感受到下巴底下的冰凉,挣扎的身体僵在当场动也不敢动,只能呜咽着继续求饶。
“放了我吧,你要钱我想办法给你行吗,我求你……”
只要能活命……任何她都顾不得了……
可那人听了竟是嘲讽着笑了两声,连带着后面那几个混混也觉得好笑。
“你他娘的要是能搞到钱,还能活得这么下贱?嗯?”
“也就剩这一副干净的皮囊了,嘿嘿嘿……”
池时笙本就模糊的意识瞬间如坠深渊,她害怕地蜷缩起身体,用双臂紧紧环住自己,想尽办法提出更为诱人的条件,只要不伤害自己,只求他们别伤害自己……
可是她忽然绝望的发现,她除了一个干净的自己似乎什么都没了……
池时笙紧紧咬着下唇忍受着被侮辱欺凌的痛苦,几道蛮横的力气撕扯着她轻薄的校服外套,她死死防守着自己仅存的衣衫,却也架不住自己的衣服被撕扯着七零八落。
她屈辱的眼泪接连落下,黑白分明的瞳孔布满了血丝和眼泪,她破裂的嘴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他们嘶吼着。
“你们这是犯罪,你们会遭报应的!”
她不会忘的!
她会报复的!
这些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可换来得只有几人猖狂的笑声,她全然忘了在这条巷子里生活的,早已经不配称为人了。
池时笙咬紧牙关,几双粗暴的大手在她的皮肤上狠狠抓出挠狠,其中一个混混看她的手护得那么紧,抬起腿就对着她的腰狠狠踢了一脚。
池时笙吃痛,身体颤抖地倒在冰冷的地上。
平常就没什么人影的巷子路此刻根本就不能希冀有人能经过,就算有人能经过,又有几个人不会冷眼旁观呢?
池时笙绝望的泪水从脸庞躺下,和着满脖子的血水淌进了衣襟。
算了……
眼看着身下的女孩儿渐渐没了力气挣扎,那几个混混笑得更为肆虐,如同饿狼盯住猎物般咬住了脖颈就不撒口。
身上的痛楚一阵阵袭来,失去力气的池时笙只觉得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她的世界在天旋地转中一寸寸碎裂。
在最后的防线即将失守的一刻,身上那个混混忽然惨叫了一声,模糊中,池时笙张开眼睛,只觉得身上沉重的压力忽然消失,身体周围围堵的那些身影也不见。
周围浑浊的空气逐渐鲜活起来,天上的月亮也清亮了很多。
她眼角一滴泪水流入零落的长发,喉咙里发出一道悲怆的低笑,她是得救了,还是死了?
不远处传来模糊的打斗声音,她想起身逃,可身上的伤痕疼得她肝肠寸断。
不知道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多久,只觉得好像地板上的寒意已经深深侵入自己的身体,一种寒冷从心脏处蔓延至全身,她解脱般闭上了眼。
几分钟过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
“死了没?”
池时笙缓缓睁开眼,却看见面前一片黑暗,那个人的身形隐在黑夜之中,她看不清脸。
那男子将她的微表情尽收眼底,见她还有意识也还能睁眼,就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扒下来盖在她身上。
外套上有着明显的酒气。
池时笙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一股子血腥气蔓延在整个口腔,她疼得睁开了眼。
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人影了。
缓了不知道有多久,池时笙麻木地坐起来,那双布满血丝的瞳孔里空洞至极。
良久,她忽然莫名其妙地低低笑了声,怪异的笑声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突兀。
这就是她得到的么?
她做错了什么,这个世界要这么惩罚她?
她从地上爬起来,因为腰和腿的剧痛,她只能佝偻着身体在地上一点点向前挪。
手臂破裂的伤口蜿蜒出斑驳的血迹,在石子路上擦出暗红色。
池时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脑海中的景象一点点空白起来,她伸手打开面前生锈的栅栏门,面对着漆黑一片的家,她瞳孔里最后的一丝光亮也被黑暗淹没。
“妈,我回来了。”
没有人应答。
整个房子安静得就像没有人居住一样。
池时笙走进去,在关紧房门的那一刻身体狠狠摔在地上,被黑暗的环境包裹着,池时笙觉得自己的灵魂被一点点抽离。
她靠着门,眼睛空洞地盯着面前那方空地,心中那种恐惧和绝望仍嗡嗡作响。
她觉得自己应该哭,喉咙却像被人拧住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外面刮起了风,呜呜得好像恶魔的咆哮声,池时笙缩在沙发角落里,双臂紧紧环住自己的身体企图能给自己一点点安全感。
可那张混满血水和泥土的脸上却毫无表情。
“咔嚓。”
尽头的房间门被拧开,一个蓬散着头发的女人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出来。
池时笙没有感情地看着那个人影,下意识用干涩的声音唤了句。
“妈妈。”
似乎没料到有人会在房间里,那个身影似乎受到了惊吓,往后退了一步却碰到了桌台上的水瓶,水瓶摇晃着掉落在地上,在安静的夜里发出刺耳的炸裂声。
“啊啊啊!别过来!!”
女人惊叫着跪在地上,颤抖着用双手捂住耳朵,嘴里叫喊着嘶哑的吼声,像只发狂的野兽。
池时笙跌撞着按亮了客厅的灯,伸手抱住那具干枯的身体,母亲在她的怀中无意识地拼命挣扎,池时笙却只能抱着她,每挣扎一寸,她就抱得更紧一寸。
身上的伤被碰得很痛,她却像感受不到痛觉一样继续跪坐在地上。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十年了,每个星期都会这么一两次。
她习惯了。
怀中的挣扎渐渐平息下来,一阵平缓的呼吸声拉回了池时笙游离的思绪,她抽动了一下胳膊,却发现已经被禁锢得麻木,连伤口泛滥出来的痛都感觉不到了。
池时笙掌握着力度将母亲干瘦的身体抱起来,伏低上身挪到一旁的毯子上面,母亲睡得很轻,但总算是睡着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满身的污垢,心中却燃不起任何情绪。
脏了,洗洗就干净了。
她转身,想要去翻找一件干净衣服时,却看到在自己怀中被揉搓得皱巴巴的外套,是一件蓝黑色的校服。
衣服上沾染着血迹,蒙上了一层灰土,看着那件衣服池时笙却忍不住攥紧了指尖,一阵电流般的情绪席卷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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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门锁被大力的拧开,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酒气。
许渡背着单肩包刚进门,一道凌厉的巴掌就迎面而来。
“啪。”
许渡趁着酒意下意识接住了那扇巴掌,眸色阴沉地盯住面前那双算不上善意的眼睛。
呵,老家伙回来了。
许稚元看这小子竟然还敢躲,猛地抽回胳膊拎着他的领子摔到了一旁的酒柜上。
酒柜被撞得发出巨响,不过好在没有酒水从架子上掉落下来。
“你个王八蛋,这么晚回家,还敢喝酒,你看看你脸上的血,你像个人吗你!”
许渡听到这骂声冷笑了一下,好看的脸瞬间散发出桀骜的气息,他伸手摸了摸脸上沾着的血。
不疼,也不知道是谁的。
许稚元见他不吭声还在那儿笑,一张老脸气得有些扭曲。
他伸出手指指着他叫骂道。
“你个混蛋玩意儿,你就当个混子吧你就!”
那可不,比不上他这名校毕业的父亲,他还真就享受当混子的感觉。
“哼,一天两天了,你这话说得早晚了八百年了。”
沙发上静静坐着个美妇人,身上披着绸缎的披帛,自许渡进门的时候便一脸冷笑,说完这句话后脸上的嘲讽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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