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永宁侯更生气了,捶胸顿足声称以后再没朱贤之这个亲侄儿,憋在心里的悔恨愈加强烈了三分,对于朱敬忠的愧疚浓了七分。
故而,永宁侯变卖了老侯爷刚来京徐州给春阑院,和后来朱敬忠给周娇灵置办的上好桌椅、字画等物,为朱敬忠和周娇灵置办了一口最好的棺椁。
将朱敬忠和周娇灵生前所用之物,以及他背着永宁侯夫人藏的私房钱,给朱敬忠和周娇灵置办了许多陪葬品,停尸七日,给死后的朱敬忠应有的体面。
直至次日出殡,朱贤之也没来永宁侯府给朱敬忠燃一炷香,烧一张纸钱。
这可把永宁侯气得五脏六腑抽疼难受,命随从带着几名小厮,守候在朱贤之所居的新宅门口,将朱贤之硬生生带回了永宁侯府。
天色已黑,朱贤之望着满府挂满了白绫和白灯笼,想到他母亲蓝婉霜死时,是那般草草了事,怨气由心而生,眼底阴毒到了极致。
见了永宁侯,张口便道:“一个青楼的贱人死了,丧葬如此隆重,我也不是她的亲子,我来作甚?”
“啪”的一声。
永宁侯挥手狠扇了朱贤之一个耳光,怒道:“周娇灵不足以让我变卖家产给她体面,我是心疼你父亲!”
朱贤之冷笑道:“心疼我父亲?我父亲出生在京城侯府,享受着荣华富贵,就算是来了京徐州不知上进,大伯父也是事事顺从他,就连他狎妓和好赌,大伯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的性子胡闹。
他变卖分家后的铺子,给周娇灵那个贱人赎身,自我记事起,我和我母亲就过着缺衣少食的日子,我父亲从来没给过我一文钱,我在哪家书院读书,我父亲也从没问过。
就连我迎娶翎儿为妻,我父亲都没给过我一文钱,却抢了一半的回门礼给周娇灵那个贱人。
就算我母亲做了恶毒之事,何至于对我母亲下手那么重?将我母亲打死在我眼前?
这样的父亲,我凭什么跪他?我凭什么要给他安葬?他不是最疼朱青瑶吗?让朱青瑶为他守灵尽孝去。”
“呵呵……”永宁侯夫人撩起一侧眼帘,冷睨着朱贤之道:
“你觉得你委屈?你觉得你母亲委屈?那我问你,贤润当年那般小,是欺负过你,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母亲的事?让你母亲下那么狠的手,将贤润推入井中?
自你记事起,但凡是贤润有的,我从来都是多置办一份给你,从没有亏待过你,你大伯父更是拿你当亲子对待,可你母亲做了什么事?
害死了贤润,甚至从你二姨母的广顺药铺买了雷公藤提纯,给你大伯父喝,给你父亲喝,就是为了不让永宁侯府再有子嗣,让你好承袭永宁侯的爵位。
你别跟我说,你母亲做的这些事,你一件都不知道,这其中许多的事,还是你亲自去办的。
府医又是怎么死的?你敢实话实说吗?”
闻言,永宁侯猛地回首看向永宁侯夫人。
在周娇灵大婚那日清晨,她趁朱敬忠忙碌之时,将蓝婉霜和朱贤之所犯的罪恶,详细写了下来,贴身而放。
周娇灵这么做,就是临死之前,尽她所能,为林洛翎办了最后一件事,她知道林洛翎日后肯定会知道,如此一来,林洛翎日后对朱青瑶也会多加照顾。
朱敬忠和周娇灵入棺之前,是要换寿衣的,被永宁侯夫人派去的婆子发现,交给了永宁侯夫人。
永宁侯夫人看完后,当夜便派府中的小厮,将蓝婉霜的棺椁挖出,扔去了乱葬岗。
这样做,怎能解了她心中的恨?
唯有发泄在朱贤之的身上。
所以,她一直忍在心中不吭声,直至永宁侯和朱贤之都在时,当面说出这些个陈年旧事。
她知道永宁侯一直希望他能有个儿子。
永宁侯一旦知道服用了雷公藤,不能再孕育子嗣,这些年并不是她不能生养,而是永宁侯不行。
这样的突然打击,对于永宁侯来说,如同晴天霹雳。
见永宁侯夫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永宁侯才回首怒视着朱贤之,道:“你大伯母说的,是真的?”
陈年旧事被翻出,恶毒之事被公之于众,朱贤之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永宁侯眯了眯眼,上前揪住朱贤之的衣领,拔高了声调,再度问道:“你大伯母说的,是不是真的?”
朱贤之一下就怂了,立马反驳道:“大伯母说着的这些事,有些是我母亲做的,什么雷公藤,我根本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永宁侯夫人风轻云淡的端起茶盏,饮下一口茶,才淡声道:“好几次去广顺药铺取雷公藤,不都是你去取的吗?要不要我把人证带出来,你们对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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