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洛翎拨开了帐帘,七月郡主这才跑进来。
先是摸了摸小榻上‘假安王’的额头,一脸心疼地道:“表哥的高热还没退啊?”
瞧着‘假安王’紧阖双目,七月郡主唉声叹气地道:“皇舅父怎么下得去手?将表哥打得如此严重。”
穿衣系裙的林洛翎登时明白了一件事,七月郡主是不知道‘假安王’一事的。
穿好衣裙的林洛翎走过来将七月郡主拉至一旁,低声道:“安王殿下已然退热了些,御医说再服用两日的药,便可退热,许是今日能醒过来,也未可知。”
随后才问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七月郡主道:“方才听小福子说,宸贵妃娘娘在来景寿宫请安的路上,也不知怎的,轿辇的轿杆断了,把宸贵妃娘娘给摔了,据说摔得还挺严重的。
皇舅父下了早朝得知此事,命尚药司所有的御医去了宸熹宫,皇外祖母也让石蜜姑姑去了宸熹宫。”
说完,七月郡主一脸忧色地道:“宫中都在传,说皇舅父属意晋王表哥为太子,林姐姐不知道,晋王表哥和表哥向来不睦,他若做了太子,于表哥不利。”
林洛翎忽然想起来,昨夜安王在她耳边呢喃的话,恍然明白安王说的话是何意。
现下后宫疯传德顺帝要立晋王为太子,安王昨夜和云喜悄悄将宸贵妃轿辇的轿杆弄裂。
知晓宸贵妃今日一早会向太后娘娘请安,云喜私下命安插在宸熹宫的内线,故意在半道将宸贵妃摔伤。
昨个后宫的太监和宫女都在说林洛翎仗着安王的宠爱,摔碎了宸贵妃赏赐的金玉镯子,还仗势欺人让秋水顶了罪。
一个个直呼秋水死得好惨,骂林洛翎不过是商贾之女,又是二嫁妇,指不定用什么妖媚的手段,迷惑了安王等等的言辞。
出了德顺帝有意要立晋王为太子,又将赤月金虎刀赏赐给了晋王,晋王刚出征北境,宸贵妃便从轿辇上摔下来。
话锋一转,直直对向了皇后娘娘和瑞王,便将昨个说林洛翎那些个不堪的言辞,忘了个干净。
这时,躺在小榻上的‘假安王’悠悠转醒,语调与安王有八九成相似,只不过声如蚊鸣,气弱无力地道:
“宸贵妃娘娘摔得可严重?你没去宸熹宫瞧瞧吗?”
闻声,七月郡主惊喜不已,冲到小榻前攥着‘假安王’的手道:“表哥,你总算醒了,可把虞儿担心坏了,宸熹宫的事,你就不必担心了,皇舅父下了早朝就去了宸熹宫。”
‘假安王’道:“素日里宸贵妃对你是极好的,她既摔伤了,你也该去瞧瞧才是。”
七月郡主见‘假安王’虽然在和她说话,目光却是落在林洛翎的身上,猜测应该是有体己话要说。
故而,七月郡主笑道:“表哥既然醒了,那我就去宸熹宫看看宸贵妃娘娘。”
说着,七月郡主转首朝林洛翎眨了眨小鹿眼道:“晚些我再来和表嫂闲谈。”
林洛翎微微颔首。
望着七月郡主离开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殿中,再转眸一瞧,‘假安王’又阖上了眼。
她瞬间明白了一件事,‘假安王’并不是有意支走七月郡主,而是让七月郡主去宸熹宫探虚实。
思来想去,这种事‘假安王’应该是没少干,云喜总管和德顺帝特意训练出的‘假安王’,应该是内力极其深厚,可以依靠内力乱脉象,还能显示出高热之症。
即便殿门外有皇后娘娘安插的眼线,又怕陆东来此验证真伪,宸贵妃也让庄宁借着探病为由,多番试探,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小榻上之人是冒名顶替的,此人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伪装得滴水不漏,足以证明‘假安王’的厉害。
‘假安王’除了用膳时会睁开眼,食半碗羹汤,就闭着眼睛假寐,多余的话,是一个字也没和林洛翎说。
午憩方醒,七月郡主来了,身后跟着尚衣司的姑姑,给林洛翎量了身段,说是太后娘娘要给她做大婚吉服。
‘假安王’睁开眼喝了盏温茶,和尚衣司的姑姑说道:“夏日炎热,从京徐州来的匆忙,烦请姑姑找些上好的蚕丝,无需太费神的绣工,简单即可,给林氏做几套在殿中穿的常服裙。”
尚衣司的姑姑笑回道:“先前太后娘娘便让尚衣司给七月郡主做几套常服送去京徐州,原想着七月郡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便做大了些,方才给安王妃量身段,倒像是专门给安王妃特别制作的一般。
一会儿拿来给安王妃瞧瞧,若是颜色喜欢,便留下,若是不喜欢,卑职让尚衣司的绣娘再做几套。”
林洛翎还未接话,‘假安王’抢先开口道:“什么颜色不颜色的,就是让她在殿中穿的,姑姑也不必亲自来,派人送来就是了。”
尚衣司的管事姑姑笑着应了声,向安王和七月郡主行了告退礼,出殿门时,与门口站着的‘聋姑姑’相视了一眼。
七月郡主神神秘秘地道:“我以为宸贵妃娘娘不过是从轿辇跌下来,不想会摔得那般严重,额头擦伤好严重,若非庄宁手疾眼快,说是那根断裂的轿杆,得直插宸贵妃娘娘的咽喉,只怕宸贵妃娘娘……”
后面的话,七月郡主没说,眨巴着小鹿眼道:“皇舅父动了大怒,命人严查。”
‘假安王’明知故问道:“严查什么?打死轿夫,这事不就了结了吗?”
七月郡主道:“查出轿杆有动过手脚的痕迹。”
‘假安王’佯装若有所思了片刻,故意问道:“皇后娘娘去宸熹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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