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君辰看来,沈雨堂如今不管做什么都是垂死挣扎。
回到晨辉院,沈君辰问李二:“木叔那边情况怎么样。”
“回公子,一切都在掌控中。”李二答。
沈君辰点头,他告诉李二:“不要粗心大意,沈雨堂虽然不中用,我爷爷却是个老狐狸。让木叔一定要谨慎行事,千万不要被发现了踪迹。”
“是,公子放心,这些话属下会仔细转告掌柜的。”李二说道。
沈君辰坐下,放松了折腾一天的身体,闭目休息。
李二见状,想要离开,不打扰沈君辰休息。
沈君辰却又开口说道:“李二,木叔有没有告诉你王洲的友人是谁。”
他跟木峰提过王洲与邵仲的存在后,木峰就利用手中的力量调查了这两个人的行踪,王洲这次会及时出现,也有他们在背后推动、及时的将沈雨堂贪污的消息传到王洲耳朵里的缘故,利用的是王洲那颗忠君为国、刚正不阿的心。
但沈君辰突然很想知道,会让王洲悄悄掩盖行踪,做出不敢暴露痕迹的举动也要探望的友人到底是谁。
上辈子他只是调查别事时无意中知道这个时间点王洲曾经到过南阳城访友,但访的是什么友他却不知道的。
李二回答:“掌柜没有说起,据属下所知道的信息,我们还不知道王洲来拜访的是什么人。”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王洲的。”沈君辰奇怪的问。
“岐东一带,王大人很小心的掩盖行踪,几经兜转才进入咱们南华府,入了咱们这地界后也有人帮他掩盖行踪,如果不是咱们有地利优势,还很难发现他的行踪。可是他进入岐东一带后,就突然消失了,就连咱们的人都没查到他具体去了岐东哪个地方。”李二说道。事实上,如果不是沈君辰言明王洲的目的地是南华府南阳城一带,在一开始追查王洲行踪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中了王洲的计,往别的方向去查了。
“岐东?”沈君辰想了想,岐东已经很临近东华府了,那边靠山,路比较难走,算是比较偏僻的地方。
王洲进了岐东就消失,肯定有一股不小的力量帮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岐东还隐藏了这样的势力?
看来王洲的这个朋友,真不是简单人。
“掌柜怕惊动王大人,未免弄巧成拙,就下令停止深入调查,只派人在岐东当个传话人传递南阳城中的八卦。”李二道。
而木峰的方法也很奏效,王洲的朋友有这么大的力量,消息也肯定很灵通,王洲也果然忍不住出现了。
沈君辰微微皱眉,他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对。虽然要利用王洲的人是他,但王洲真的这么轻易就出现了他又觉得不踏实。
“岐东隐藏了什么人,让木叔留意着。”沈君辰道。
李二应下,然后没再打扰沈君辰休息,离开了。
沈君辰也确实是累了,靠在躺椅上闭目休息,想了一会儿事情后渐渐就睡着了。
……
岐东县,背后靠着深山,山脚下有不少村落靠山生存,户户都有猎人。
其中有一个村落,全村人都擅长捕猎,较为富裕,村长的家就是个不小的宅子,三进屋子,正厅前还有个种了两棵枇杷树、搭着葡萄架的大院子。
司夜坐在遮阴的葡萄架下,享受清风徐来,神情愉悦。
一个老农打扮的四十多岁中年人端着手中的竹编篮,装着水果端过来,放在司夜面前的石桌上,“殿下,吃点水果,都是属下自己种的,很甜。”
司夜捻起一颗桑葚丢进自己嘴里道:“我早不是什么‘殿下’了,说过多少次了。”
“不管殿下怎么说,您永远都是属下心中的殿下。”中年人说道。
司夜嘴角翘起嘲讽的笑意,也不与他争辩,只道:“听说你正在查一些人。”
中年点头道:“没错,王大人刚到没多久,属下就发现有人在查他的行踪,只是那些人很狡猾,像泥鳅一样随时随地就钻没了影,属下怀疑是本地人,才能这么难抓住。奇怪的是,那些人查到岐东后就突然没声息了,好像放弃了一样。”
司夜挑起嘴角真心的笑了下,道:“看来小家伙的手下还是有两手的。”
“什么?”中年人疑惑,“难道殿下知道是谁?”
“嗯,他查王洲是想借他的手办事。”司夜说道。
中年人听了后思考了一会儿,道:“难道跟王大人去南阳城办的事有关,那个沈雨堂贪污修筑堤坝用银的事?”
“没错。”司夜道。
中年人观察了下司夜的神情,见他并不生气,心情似乎还不错,便道:“殿下似乎很看好这个背后的人。”
司夜并不隐瞒,直接道:“我是挺喜欢他的。”
中年人愣住,司夜直接说了喜欢,那就不是一般的看好这个人了!
“属下能问下,这个人到底是谁吗。”中年人问道。
“说出来你应该知道,就是沈雨堂的长子沈君辰。”司夜说道。
中年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原来是他,那个沈明思的嫡长孙,蒋鸿熙的外孙。”
“不过这个孩子今年才十二岁,听说他在沈家过得也不怎么如意,手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些力量了?”中年人惊讶道。
“你对他了解多少。”司夜问道。
“以前没怎么了解,最近他倒是挺出风头的,先是出面平息了对沈雨堂不利的传言,然后又与柳家的长子决斗,决斗的后果就是将他的继母送进了院中幽禁,闹得沈家与柳家关系极其僵硬,只差没有断绝关系。因此,南阳城中热闹了许久,要不是沈雨堂突然被传出贪污的事,还盖不住他的风头了。”中年人说道。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道:“照殿下的意思,沈君辰在借用王大人的手对付他亲爹,那岂不是说这些突然传出来的消息也跟他脱不开关系了?这可有意思了,皇上有意启用沈家,准备扶植沈家代替娄元风,成为他平衡朝堂势力的另一颗棋子,邵仲都已经奉命来了南阳城考察沈雨堂,都是走个过路的形式,没想到还能被沈君辰横插了一杠。”
“沈雨堂不过是一滩烂泥,皇帝老糊涂了,以为握着一个没背景只能依附他的人就好掌控,却不看看这个人有没有用。”司夜道。
“那个皇帝您还不了解吗,多疑猜忌,是宁肯棋子烂也不用可疑人。”中年人道。
提到皇帝的话题,司夜就显得意兴阑珊,自顾自的吹风,偶尔捻起桑葚吃下。
中年人察言观色,见状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没趣的事,好久没见到殿下,属下甚是想念,不知道殿下近来可好。”
“嗯,好。”司夜道。
中年人笑了笑,起身道:“属下去给您炒几个下酒菜,属下还珍藏了几坛好酒,咱们边吃边聊。”
司夜本来没打算在这里多停留,但想到了沈君辰,他就改变了主意,在这里暂住几天,同时让手下的人配合福山寺的人去围追堵截杀手组织‘戮’,好取出交易记录来给沈君辰。他也很有兴趣知道,到底是谁胆子那么大敢买凶杀沈君辰。
沈君辰还在查岐东那一片的事,并不知道司夜就在那里。
这天晚上沈雨堂带着人悄悄进了府衙大牢,去套虚实了,半夜回来的时候一脸轻松,好像天大的难题都解决了,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沈君辰知道后,翻身继续睡了个安稳觉。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的角度比沈雨堂更高,以前觉得沈雨堂是座山,现在就觉得他顶多是个蚂蚁窝。
沈雨堂的轻松得意还表现在他当天晚上就跑去涟漪院安慰了一番差点小产后怕不已的柳氏,关心关心了未出世的儿子/女儿,隔天早上还跟沈君贤和沈月华一起用了早膳。
沈君辰在自己的院子里悠闲的吃了早餐,喝了补汤,才对李二道:“木峰那边差不多可以再动了。”
李二点头,出去传信了。
沈忠神色间有担忧,木峰手中关键的证据一旦放出来,沈雨堂这官是丢定了,沈君辰是沈雨堂的嫡子,如果王洲再狠一点,也许连沈君辰以后入仕都会受到影响。
沈君辰看了眼沈忠,见他那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事情不会到那一步,沈雨堂这次如果肯散掉大半家财,主动请罪,顶多就是他自己丢官,不会影响到我。”
“那他要是不肯呢。”沈忠道。
“爷爷不会随他意的。”沈君辰道,他想了一会儿又道:“不过,咱们还要想办法透露点风声给爷爷,他才能押着沈雨堂去请罪。”
沈忠看着他,“这太危险了,万一太爷怀疑到您头上怎么办。”
“我又没说要亲自动手,让衙门里,沈雨堂的亲信来传话不就行了。王洲拿到那些证据肯定还要核实一番,赶在王洲下令逮捕沈雨堂之前上门去请罪这种事,相信爷爷的动作会比我想象的快。”沈君辰道。
“太爷又怎么就能断定那些证据就一定是最致命的,万一他不动?”沈忠道。
“那就要看那‘亲信’透露给他的是什么了。”沈君辰眯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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