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院中的青萝被四夫人调到了她自己院中伺候了。”孙嬷嬷进屋对韦氏说道。
“哼!”韦氏的手重重拍在桌上,愤怒说道:“她现在是得意的尾巴翘上天了,连我都敢顶撞,这府上还有谁她不敢动的!要不是我儿遭此大难,这些跳梁小丑还轮不到在我面前作怪,气煞我了!”
孙嬷嬷也心中不爽快,她前几天刚威胁过青萝要让她去伺候沈雨堂,今天青萝就攀上了苏夕颜调离了涟漪院,这不是打她脸是什么。
“这青萝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大夫人一向待她不薄,现下不过处境艰难些她就公然背主,也太可恶了。”孙嬷嬷道。
“涟漪院下人的卖身契都被苏夕颜夺走了,她青萝不过是苏夕颜给柳氏的一个打压。”韦氏的看法不同。
“就算如此,难道由着苏夕颜打大老爷这一房的脸吗,您要是不出手教训一顿,别人还以为大老爷现在落难了就好欺负了。”孙嬷嬷道。
韦氏利眼看孙氏,孙嬷嬷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说了。
“什么叫落难,就算不当官了,我儿也依然是沈府嫡长子,谁敢给他脸色看!”韦氏愤愤的敲了下拐杖,站起身就往外走。
孙嬷嬷一喜,知道韦氏这是去找苏夕颜和青萝的麻烦,忙招呼了其他人跟上去伺候了。
这边怒气冲冲的朝四房那边去时,已经有人先一步跑回苏夕颜跟前通风报信了。
“老夫人过来了,隐约听着像是为了青萝的事。”报信的下人说道。
苏夕颜眉头一皱,道:“知道了,你赶紧回避。”
萍儿反应很快的给这人塞了装满荷包的银子,那人接过后也不敢再停留,赶紧的从另一个方向绕走了。
“让五姑娘带着娇蓉和青萝去晨辉院玩。”苏夕颜道。青萝是沈君辰放在她这里的重要证人,她得保证她暂时的安全。
萍儿赶紧的下去吩咐,沈乐瑶知道事情严重性,带着她自己的侍女以及娇蓉、青萝就去了晨辉院。
苏夕颜听她们走远,才松口气。
“夫人,我们怎么办。”萍儿担忧的看着她。
“怕什么,她还能拿我怎么样,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苏夕颜道。韦氏这么怒气冲冲的过来,最大的可能还是将气出在青萝身上,既打了她的脸,又惩罚了青萝这个在韦氏看来背弃长房的人。
果然,韦氏到后,立刻就要求苏夕颜将青萝交出来。
“敢问母亲,青萝是哪里做了错事吗?”苏夕颜道。
“这等背主小人,难道不该处置?”韦氏敲了下地面,利眼瞪着苏夕颜。
“母亲怕是有什么误会,是我见青萝做事机灵利落,便向大嫂讨了来帮我的忙,双方都已经讲明白,因此她不曾背主,哪里又严重到要处置了她。”苏夕颜道。
“不见得吧,分明是四夫人仗势欺人到涟漪院将人强行调走的。”孙嬷嬷插嘴道。
“那不如母亲与孙嬷嬷同我一起到涟漪院与大嫂验证一番,便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苏夕颜道。
柳氏是真心甘情愿让青萝跟她走的吗,当然不是,但柳氏现在就快要生了,而涟漪院一切吃穿用度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到底是顺利生下孩子重要,还是一个婢女重要,柳氏就算现在整天发疯也该明白其中利害。
“放肆!”韦氏怒敲地面,“我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现在立刻将青萝喊过来,我要问她话。”
“回母亲,青萝陪同乐瑶去晨辉院了,现在不在我这里。”苏夕颜道。
晨辉院?韦氏一想到沈君辰就心塞的很,当然不可能亲自到晨辉院去找不自在,对苏夕颜道:“将她找回来。”
“是。”苏夕颜道,对萍儿使了个眼色。
萍儿点头,去晨辉院了。
韦氏在苏夕颜的地方等了好一会儿,萍儿才只身一人返回来,她道:“青萝她们陪同五姑娘,与大公子和大人一起出府去了,现在都不在晨辉院。”
“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婢女她跟着去做什么。”韦氏怒道。不仅害她等了这么久颜面无光,竟还能陪同国师出游,她拼力让沈君贤去接触司夜都不成功,一个小小的婢女不过是攀上了苏夕颜就能得到认同一起出行,这不是打韦氏的脸是什么?
说到底还是沈君辰太白眼狼,司夜这么看重他,他要是还能为他父亲着想又怎么会不向司夜求情!偏偏沈家上下就跟瞎了眼一样,都看不到这一点!韦氏心中愤怒的想道。
韦氏怒气冲冲的来,非但没有发泄出来还又憋了一股怒气离开的,因此临走前还找茬将苏夕颜狠狠训斥了一顿。
***
沈君辰他们离开沈府既是免了韦氏找青萝的麻烦,也是去流辉阁见木峰,李二将那‘名医’张岩之带回来了,人就在流辉阁中被看管着。
张岩之四五十岁,脸上蓄着大胡子,体格中等,穿着粗布衣,卷着衣袖与裤腿,看着像是个乡下糙汉子,和名医一点也挂不上钩。
但这个人很狡猾,李二在司夜的人的帮助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他的踪迹并把人抓住。
路上李二他们已经将张岩之治服,早早就把当年的事交代清楚了。张岩之原本只是一个二流医者,是柳向南找到了他,两人做了交易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柳向南帮张岩之开一家医馆,并帮张岩之打响名气,成为所谓东华府有名的名医。而张岩之则答应柳向南顶着这个名医的头衔到南阳城沈家给当时的沈家大夫人蒋素秋治病,柳向南只有一个要求,只管看病其他的例如中毒的事全当没看见。
张岩之这个人很狡猾,还表现他一开始答应柳向南做这个交易就留了后手,所以他不仅更柳向南要了相当高的诊金,还在去南阳前就暗中把刚开起来的医馆卖掉,带着一大笔钱财到的南阳,等事情结束后立刻找渠道消失,瞒过了柳向南派来追踪的人,安稳的用那笔银子过了这么多年。
“张岩之这个人很狡猾谨慎,因此他手中还有一份当年他和柳向南都签了名字的书面证据。”李二道。
这完全就是意外的收获,有了这纸书面证据,又有张岩之与青萝的证词,柳向南与柳氏的谋害罪是铁板上钉钉了。
除此之外,木峰调查了柳家的那一堆人,也找了几个当年跑腿办事的小喽啰,并将他们都控制住了。
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柳家两兄妹的罪已经逃不掉了。
但那那封信的事却到现在都还没什么进展,沈雨霞的笔迹翻遍了沈府竟然都没有找到。单凭青萝的证词,以及那封信很难定了沈雨霞的罪。司夜派去昌北调查沈雨霞的人,也还没有传回消息。
“当年韦氏突然冷落我并对我表现出忌惮和厌恶,应当就是她知道了这件事。”回途中,沈君辰与司夜单独坐一辆马车,沈君辰对司夜说起韦氏变化的原因,“沈雨霞的笔迹在沈府消失的这么彻底,韦氏也定然是在忌惮柳氏兄妹手中的这封信,看来韦氏对柳氏转变了态度,也不仅仅是沈君贤的功劳。”
“包庇罪也同样是罪。”司夜道。
“证据呢,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她包庇。就算找回了茹儿,她和奶娘其实也一样,知道的不多。就和那些被发卖的下人一样,木叔都查过了,基本上都是和奶娘一样,心里有猜测,却都不能当做证据。还有嫣儿和荷儿的死,那个时候韦氏应当还不知道这件事,她们的死究竟是当时尚未出嫁的沈雨霞动的手,还是别的什么人呢?我们也不知道。”沈君辰有些疲倦道。
“你忘了,那名医是韦氏提议换的,张岩之也是她推荐的,她真的之前就一点也不知情?”司夜道。
沈君辰猛地坐直身,“你是说韦氏很可能一开始就参与了?”
“这是一个可能,另一个可能就是她只是被沈雨霞利用了,沈雨霞备受疼爱,要影响韦氏当时的想法并不难。”司夜道。
沈君辰冷冷的沉着脸,过了一会儿道:“如果她是一开始就参与了这件事,那她当年曾表现出来的一切真情实意也就都是假的。”
“这些都还需要我们去查,一切看证据,不能看猜测。我提醒你,是希望你别漏了这一点,都应该考虑上。”司夜说道。
沈君辰点头:“我明白,谢谢你司大哥,这事前前后后你帮了我很多,而且要不是你帮我镇住了沈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我的调查也没这么顺利。”
“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我们之间就不需要这么客气,我帮你是应该的。”司夜道。
沈君辰苦笑了一下:“你不明白,我有时候觉得自己都有些得寸进尺了。”
司夜是什么身份,为了他屈住在一个小院子里,与沈家其他人周旋,又出人力帮他调查,他时不时的都会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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