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辰在思考怎么联络南阳城内长庚殿的探子,木天那头却接到了什么消息,过来道:“少主,沈君武砸了南阳湖边上流辉阁名下的一间银铺,木掌柜已经赶过去了。”
沈君辰冷下脸色:“过去看看。”
“是。”木天道。
为了不让人认出身份来,沈君辰脸上做过简单的易容,再加上四年过去沈君辰身量和容貌彻底长开,和以前有了很大不同,就算是沈家的人也认不出他是谁来。
所以,沈君辰和木天赶到银铺时,将银铺围成一团的人没有认出他就是四年前失踪的沈君辰。
“砰!”沈君辰刚到,就看见银器铺子内有两个人被扔了出来,看打扮是沈家的仆人。
“你敢!”紧接着,就听见有人怒吼。
“我为什么不敢,就算你是沈家的人,敢来我们公子的店铺内砸东西,我照样报官!”是木峰的声音。
沈君辰站在人群前头,看清了银器铺子内的场景。沈家的仆人被木峰丢出了银器铺子,沈君武身边还站了几名公子哥,正和木峰对峙。
而他们的身后,是一片狼藉的银器铺子,还有几名受伤的伙计。
沈君辰看到这样,顿时冷了脸色。
“你有本事就去报啊,这间铺子本来就是我们沈家的,我砸自己家的东西谁管得着。”沈君武叫嚣着。
“这件铺子是我们公子的,和你们沈家没有关系。君武公子,你这个月来三番两次在我们公子的店铺内闹事,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沈家的意思。”木峰道。
“是我的意思怎么样,是沈家的意思又如何。”沈君武道。
“不如何,公堂上见。”木峰道。
“嗤,都说了这是我们沈……”
“公子名下的所有产业,都没有归入你们沈家的帐,公子没失踪前就已经写明:一旦他出意外,他名下所有产业,特别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商铺田产,都归长庚殿所有,与你们沈家没有关系。因此,不管公子在还是不在,你们来这里闹事,我都可以把你们告上公堂。”木峰道。
“不可能!”沈君武立刻道,他的脸色震惊。
“到了公堂上,我自然会把公子写的字据拿出来。”木峰道。
木峰两次提到公堂,沈君武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有些慌:“大哥怎么可能立这种字据,一定是假的!”
“真伪自有官府的人会分辨,用不着君武公子操心,君武公子还是派人回沈家去知会一声,毕竟官府的人也快到了。”木峰道。
沈君武和他身边的几位公子哥都变了脸色,他们看木峰的态度也就明白,木峰说的报官是真的。
“木峰,你什么意思!我大哥有让你这么对待沈家的人吗,我们是你的主人,你竟然公然抗主!”沈君武道。
“我的主人只有我们家公子一人,你不是。”木峰道。
就在木峰说这话的时候,官府的人也到了:“让开让开——”
围观的百姓连忙让出了通道,让官差通过。
“是谁报的官。”领头的官差扫了眼银器铺子的情况。
“是在下报的官,这几人到我们铺子闹事,不仅砸了铺子,还打伤了伙计。”木峰上前道,指向沈君武几人给那官差看。
“把他们都抓起来。”那官差是认识木峰的,倒是沈君武他不是很认识。
“你们干什么,我爹是姚州的同知,你们敢对我无礼?!”沈君武见官差正要来抓他,下意识就把他爹给抬出来了。
那官差一听姚州通知这个名头还愣了一下,怎么说这也是个正五品的官呢,不过——
“姚州同知的公子会到我们南阳来砸人家的铺子,你骗谁呢,把他抓起来,不过是真是假,到了大人面前就清楚了。”领头的官差说道。对什么姚州同知没什么太大的感想,因为他恰好就姓王,是南华知府王儒源家的子侄,家中还有一位在京城当一品大官的太爷坐镇,什么同知压根就没被他放在心上。
因此沈君武被抓拿的时候很是傻眼,但他也很快就又反应过来:“我是沈家的人,这件铺子也是我们沈家的,我砸自己家的铺子你们也要管吗!”
领队的官差愣了下,看向木峰。
木峰立刻道:“大人明鉴,我们公子虽然也是沈家人,但这铺子跟沈家没有关系。”
领队显然被绕的有些糊涂:“木掌柜这是什么意思?”
“您放心,到了知府大人面前,在下会解释清楚不教您难做的,况且,在下也正好有一桩有关这铺子的大事要请知府大人做主。”木峰道。
领队想了想,又看了看沈君武等几个公子哥,一挥手:“带走。”
反正,天大的难事,让知府大人解决去吧。
沈君武这下彻底傻眼了,跟着他的几名公子哥这才怕了,纷纷抬出了自己家的背景来。
但是领队的不怕,因为他姓王,所以,统统带去了衙门。
沈君辰冷眼看着这一幕,对沈君武的破口大骂也没什么表情。
木峰跟着官府的人离开的时候,多看了人群中的沈君辰一眼,轻轻的点了下头。
沈君辰也微微点了点头,等木峰他们走的稍远后,才带着木天跟了上去。
今天这一场戏虽然来得早了点,但早晚也是要开锣的。
“少主,木掌柜说的字据?”木天不解的问了一句。
“我昨晚给他的。”沈君辰道。
木天恍然,立刻也就明白了沈君辰这一趟来,早就想好要怎么对付沈家这群想要霸占他产业的人了。
在沈君武被带进知府衙门的时候,沈家也接到了通知。
当时,沈明思正在大厅内召了沈君书,沈君实,沈君贤几位孙辈问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愣,随即皱眉:“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是啊太爷,您快救救三公子吧,那木峰把三公子告上公堂了!”跟着沈君武去砸了银器铺子的仆人一脸哭诉的说道。
沈君书立刻起身,脸色已经变了:“发生了什么事,木峰为什么告他。”
那仆人把银器铺子门口发生的一幕告说了出来,期间添油加醋是免不了的。
但是,包括沈君贤在内的其他人都听到了一句重点:木峰手上有沈君辰留下的字据,写明了他发生什么意外,他名下的所有产业交由长庚殿那位国师大人保管。
沈明思的脸色一变,起身看着那仆人道:“你确定没听错,木峰说他手上有君辰留下的字据?”
仆人点头:“小的确定没听错,那木峰就是这么说的!”
沈明思皱眉。
“爷爷,这怎么可能,我们之前和木峰交涉了那么多次,有两次还惊动了知府大人,如果木峰手上真的有大哥留下的字据他为什么不早说?还有,大哥怎么可能把它手上的产业交给别人而不是给我们家自己人,更别说是长庚殿……”沈君书说道。
但是他说完,却见包括沈君贤、沈君实在内,都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露出复杂的神情。
沈君书眼神微微变了变,眼前的情况不太对,难道传闻中沈君辰与长庚殿的那位国师大人交往密切是真的?不是夸大其词?
“先去衙门看看。”沈明思道。他的反应从一开始就不在沈君书的意料之内,本以为会有的愤怒并没有出现。
沈君书看了看沈君贤和沈君实,点头:“是。”
与此同时——
知府衙门内,王儒源听明白是谁家的铺子出了事,被告的又是谁后脸色很是一样难尽。
时隔四年,沈家人又被告上公堂来了。
告人的虽然不是沈君辰,却是沈君辰手下的掌柜。被告的……嗯,还就是沈家人了。
这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很难让王儒源心里不感慨,特别嘱咐了一句:等沈家的老太爷来了再升堂。
没别的,王儒源只是很想看看当时沈明思的脸色。
所以,当沈明思带着几个孙子赶到的时候,王儒源也才恰好喊了升堂。
沈明思一眼瞧见跪在堂上的沈君武时,脸色确实变了变。
沈君武没有功名在身,与当年的沈家其他人不同,到了这堂上,他还真得跪着。
最重要的一点是,沈明思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四年前,沈君辰状告柳氏,把沈家闹翻天的时候。
这个时候,在人群中的沈君辰也看见了沈明思以及他身后的沈君书、沈君实和沈君贤。
四年不见,沈君实越长越高大壮实了。沈君书他倒是看着有些陌生,就算是上辈子他和沈君书见面的次数也是一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至于沈君贤……眼神阴沉沉的,一看就不是好鸟。
沈君辰懒得多给眼神在沈君贤身上,将目光移回公堂上。
走了前面的过场,王儒源正在让木峰讲明吿沈君武的原因,眼神颇有些兴致勃勃的,看得沈君辰挑起了眉。
王儒源这是,把沈家这场闹剧当笑话看了?
“看来王大人这四年过的还真是寡淡了点。”沈君辰轻声道。
木天不解,“少主?”
沈君辰摇头,示意没事,将注意力再次放回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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